她當時根本沒有想這些。
只是覺得,不管葉尚再如何可惡,總不能看着他去送死吧?
再說他那點惡劣,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
“那最後我不是沒什麼事麼?”頂着被打得火辣辣的小屁股,紀寧煙扁了扁嘴,卻敢怒不敢言。
秦南御冷笑,語氣依舊冷嗖嗖的,“那是你走運!”
“對,我走運,我一直挺走運的……”原本還有些得意的語氣,在對上秦南御眼神之後,不由得偃旗息鼓。
紀寧煙眼珠子轉了轉,挽着他的胳膊,小聲地問:“你昨晚怎麼會來京城?怎麼找到葉家的啊?”
“我要見你,還需要理由嗎?”
“當然要啊,比如想我了導致夜不能寐什麼的啊!”
秦南御被紀寧煙這厚臉皮的說辭給氣笑了,“怎麼這麼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呢?”
“好吧,那你不想我,其實是我想你了。”
“想到晚上都睡不着!”
“別說了,越說越假。”秦南御沒好氣地鬆開她,將漱口杯和牙刷塞給她,“趕緊去刷牙。”
“好。”
紀寧煙見他沒抓着打雷救人的事不放,心裏一陣竊喜。
只是當她走起路,感覺到屁股火辣辣的痛時,紀寧煙又笑不出來了。
馬丹,秦南御剛纔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氣呀?
但由於她理虧,只能忍了。
於是睡了幾個小時,就醒過來,強烈要求要來隔壁看紀寧煙的徐雲禮進來後,就看到自家閨女走路有點一瘸一拐的。
徐雲禮腦補了一番,當即勃然大怒,“葉家還對你動刑了?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
他徐雲禮是比不上葉家,但他閨女也不是任由葉家能欺負的!
這口氣,他咽不下。
“你們在這裏等着,我要找葉尚,他兒女都什麼東西啊?”
徐雲禮說着,轉着輪椅就要走人,被紀寧煙連忙喊住,“乾爸,等等,你誤會了。”
“我誤會什麼?”
“葉傾心雖然是個女變態,但她只是用水潑了我,倒沒有動刑。”
“什麼叫只是用水潑了你?用水潑了你還不過分啊?用水潑,就是動刑!”
“再說,你看看你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我纔不信只是用水潑了……”
徐雲禮緊繃着臉,一臉怒視地說着。
沒想到,秦南御輕飄飄地來了一句,“徐叔叔你誤會了,她走路一瘸一拐,是被我打的。”
徐雲禮表情呆滯地擡起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你再重複一遍?”
“你沒聽錯,我打的。”
徐雲禮被秦南御這囂張的語氣給氣得怒火中燒了,顫抖着手指着秦南御,“阿御,你太過分了!”
敢揹着他動手打他閨女就算了,還這麼囂張,說是他打的!
“對啊乾爸,他剛纔打我可兇了。”
紀寧煙想到自己火辣辣的屁股,好了傷疤忘了痛,就忍不住跟徐雲禮告狀。
“你搞什麼鬼呢?敢跟寧煙動手?我還在隔壁呢!”
看着怒火中燒的徐雲禮,秦南御嘴角抽搐幾下,“徐叔叔不問問,我爲什麼打她?”
“不管是什麼原因都不行!”
“若是你閨女,頂着昨晚的狂風暴雨和打雷,跑到雨裏去救葉尚呢?”
“你說啥?”徐雲禮慢了半拍。
“她差點被雷劈。”
紀寧煙臉色通紅,連忙打斷他道:“哪有差點啊,我現在不是全須全尾的嗎?”
“你跑去救葉尚了?”徐雲禮一臉認真地問。
紀寧煙只好點頭,“我不能看着人家去送死吧?再說了乾爸,不都說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麼?”
說着扔了個白眼給秦南御,心想幹爸肯定不會責怪自己。
沒想到,下一秒徐雲禮話一出口,紀寧煙就啪啪啪被打臉了。
徐雲禮黑着臉,瞪她,“你救葉尚幹什麼?你傻了?”
“乾爸,那可是葉尚!”
“葉尚又怎麼樣?葉尚才更不該救,看看他兒女做的好事,簡直是好心沒好報!”
要是換了別人,他還指不定會覺得適當伸出援手也是好的。
可葉尚這個名字,徐雲禮現在聽到只覺得糟心。
“阿御打得好,我看這丫頭就是欠打,下次再敢亂救人,還打!”
紀寧煙差點栽倒,有乾爸這種變卦這麼快的嗎?
他忘了自己剛剛還信誓旦旦要求秦南御,不管什麼情況,都不能對自己動手的嗎?
紀寧煙滿臉哀怨地看着徐雲禮,“乾爸,你這樣真的好嗎?”
“還好意思問我呢,你現在才該好好反思!”
紀寧煙自閉了,默默捧起碗,“那我不說了,我喝粥。”
閉麥沒多久,紀寧煙又按耐不住,“乾爸,不是說你快天亮了纔回去睡覺嗎?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我每天睡十幾個小時,不差這一點。”
再說了,惦記着丫頭的情況,哪裏還睡得着?
緊接着斜睨了秦南御一眼,“阿御一晚上沒睡吧?”
他走開纔沒多久,丫頭又喝上了粥,想來是一夜未眠了。
“對,他肯定沒有睡。乾爸,等一下你回去補補眠,秦南御也睡一會兒。反正我現在退燒了,也沒什麼大礙。”
估摸着下午,就能出院了。
“誰說沒什麼大礙啊?你現在病得很嚴重,得住十天半個月,這期間,謝絕一切人看望!”
“哈?哪有啊乾爸,這太誇張了。”
“我說有就有,阿御你聽到了嗎?”見紀寧煙沒反應過來,徐雲禮直接越過她跟秦南御商量。
管他葉尚什麼情況,反正他女兒情況不好了,一分也要誇張成十分嚴重纔對得起那個葉傾心的“良苦用心”。
秦南御勾脣,莞爾一笑,“徐叔叔說的有道理,我一定會讓人看好門戶,不讓人隨便來的。”
“這就對了。”
紀寧煙聽他們打了一番啞謎,這才連蒙帶猜地意會到他們的意思。
看向旁邊言笑晏晏的徐雲禮,第一次發現她乾爸,竟然有腹黑的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