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珩回過神來,擡起頭,對上蘇沅沅關切的目光,眸子裏不由得多了一抹感激。
蘇沅沅提供的信息,實在是太有用了。
而且,她遠不止提供信息這麼簡單,她還是寧煙最好的朋友!
最好就意味着,她瞭解寧煙過去的一切。
很多連他朋友都沒有調查到的事,他可以跟蘇沅沅打聽!
“我沒什麼大礙,是寧煙有點緊張過度。”
蘇沅沅聞言肩膀一鬆,不過她覺得不能怪紀寧煙緊張,畢竟葉珩的身份實在是不一般。
真要出了什麼事,誰都擔待不起。
這麼說來,這個葉家三少還是個燙手山芋。
“沒事就好,對了三少,我多嘴問一句,你妹妹的事,有什麼進展了嗎?”
葉珩沒有跟遠在京城的父親和哥哥說,也不敢跟近在咫尺的寧煙說。
卻跟蘇沅沅透了底,點頭道:“有。”
“真的嗎?那太好了,不出意外的話,很快你們就要團聚了。”
她自己就是個孤兒。
當初不知道怎麼去的孤兒院,不知道是被自己的父母拋棄,還是被人販子偷走後又遺棄了。
但內心裏,蘇沅沅還是希望是後者。
所以她聽到葉珩妹妹被找到,打心裏爲他高興。
蘇沅沅正要趁熱打斷,問葉珩妹妹現在在哪兒,雖然他們還不算很熟,但是這是他們一起的祕密。
她問一下,也不爲過吧?
沒想到就在這是,葉珩忽然問她:“沅沅,你跟寧煙認識很久了是嗎?”
雖然這個話題跟剛纔的牛馬不相及,但蘇沅沅並沒有不耐煩。
而是認真地回答他:“是啊,我們應該是兩三歲,就認識了吧?”
“蘇家的那棟別墅跟紀家的其實子啊一個地方,不過一個在頭一個在尾。”
“所以我跟紀寧煙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這麼說,你很瞭解寧煙?”
“那當然,這天底下我絕對是最瞭解……”蘇沅沅吹牛逼提到最字的時候,忽然又猶豫了。
在此之前她覺得自己是當之無愧的最瞭解。
但現在紀寧煙嫁人了。
她忽然不確定自己和秦南御,誰更瞭解紀寧煙了。
“那沅沅,你介意跟我說一下寧煙小時候的事嗎?”葉珩鄭重地詢問。
蘇沅沅剛要說沒問題,但語氣卻驀地一頓。
問紀寧煙小時候的事?
如果沒有葉珩要找親妹妹的話,那麼蘇沅沅頂多腦洞大開一下,認爲葉珩覬覦紀寧煙這個有夫之婦。
但他剛說了他妹妹有了一點進展,而且紀寧煙的母親,可是因爲她而難產去世的。
蘇沅沅忽然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看着葉珩:“三,三少,不會吧?”
紀寧煙不會就是葉珩要找的那個人吧?
以爲是小可憐的好閨蜜,忽然成了超級豪門的千金小姐?OMG!
雖然這句話沒頭沒尾的,但他們兩個人卻都聽懂了。
而葉珩,也沒有否認:“十有八九。”
“現在只差一個鑑定了。”
只是要鑑定的話,有些麻煩,雖然寧煙就在他的身邊,但他如何拿到她的血樣?或者頭髮?
這個時候,蘇沅沅就大大派上用場了。
“血樣我肯定拿不到,無端端的總不能把紀寧煙弄傷,或者要她去獻血吧?”
“不過頭髮什麼的,實在是小菜一碟!”
“沅沅,我又要麻煩你了。”葉珩苦笑,這是第幾個人情了?
“跟我說這種幹什麼?都是朋友。”
“而且,紀寧煙如果真的是你妹妹的話,就有得好戲看了。”
“好戲?”
“是啊,你不知道紀寧煙小時候吃了多少苦,紀家除開她大哥紀嘉衍略微靠譜,對她還算不賴之外。”
“其他人包括紀東庭……”
蘇沅沅很看不上紀東庭,不但因爲紀東庭家裏紅旗不倒。
更因爲紀東庭以前拿紀寧煙當透明人,但知道秦南御的身份之後,就對紀寧煙換了一個態度。
雖然他對紀寧煙好了,但這都是帶着目的的好,所以蘇沅沅對紀東庭嗤之以鼻。
“我拿個最簡單的例子來說吧,紀寧煙最怕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葉珩搖了搖頭。
他不知道,他怎麼可能知道?
畢竟寧煙在他的面前,表現出來的很堅強,很樂觀,從未露出什麼害怕的表情。
“她最怕鬼。”蘇沅沅一臉淡定地回答。
“她以前膽子特別小,但紀雲姿喜歡看鬼片,恐怖片。知道紀寧煙怕這個,就故意逼着她看這個。”
“她被嚇得高燒了三天三夜,差點死了。”
葉珩的眼底露出憤怒。
那個紀雲姿,竟然心腸如此歹毒!
“一直到現在這還是她的心理陰影,一直到現在,她幾乎聽不得鬼這個字,尤其是晚上。”
“至於秦敏,她一直以爲秦敏是她的親生母親,從小就很仰慕她。”
“這也不奇怪,誰會不仰慕自己的母親呢?”
“但秦敏討厭紀寧煙,認爲紀寧煙的母親搶走了自己的丈夫,但偏偏對方又去世了。”
“所以她使勁作踐紀寧煙。”
“因爲紀寧煙長得漂亮,漂亮得蓋過了紀雲姿,所以秦敏只給她買最醜,最土的衣服。”
“秦敏覺得護士是端屎端尿伺候人的活,所以故意逼紀寧煙報考護士。”
“如果紀寧煙不反抗的話,我說實話,你今天不一定能找到她。”
“她或許已經被秦敏和紀東庭安排的相親老頭給虐待死了。”
蘇沅沅說完,識趣地起身出去了。
她覺得葉珩需要好好消化,自己的妹妹在江城,過的都是什麼苦日子。
蘇沅沅在走廊上遇到去而復返的紀寧煙,忽然伸手在紀寧菸頭發上一扯。
“哎呀沅沅,你幹嘛拽我頭髮?”紀寧煙抗議地問她。
蘇沅沅將手裏白了一小截的頭髮遞給她看:“以前沒注意,你竟然長白頭髮了。”
“什麼?我長白頭髮了?怎麼會這樣?我才二十一歲啊!”紀寧煙被嚇得夠嗆。
完全沒注意到,蘇沅沅悄悄比了個耶。
要拿紀寧煙的頭髮,對她來說就是這麼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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