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不是醫生,別的做不到,但跟爺爺說說話,帶他下樓散散步,還是可以的。”
“你有空,你也要這樣。”
畢竟跟她比起來,秦南御跟老爺子更親一點呢。
秦南御沒有說話,秦天已經羞愧得想把頭埋進地下了。
他想請求紀寧煙,還是不要再說話了吧。
搞得他都愧疚了。
紀寧煙和秦南御一直在醫院待到晚上十點半,纔打道回府。
從病房出來,紀寧煙就發現,秦南御臉上的表情,遠沒有剛纔在病房裏這麼從容樂觀。
“怎麼了,醫生是不是說爺爺的情況很嚴重?”紀寧煙扣住秦南御的右手,一臉擔憂地問。
“情況確實不太樂觀,但還有挽回的餘地。”
“既然醫生這麼說了,那你就放寬心吧,爺爺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雖然偶爾被老爺子懟很不爽,但關鍵時候,紀寧煙還是希望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畢竟又不是什麼殺父仇人,老爺子也沒有什麼十惡不赦的罪行。
好端端的癱瘓,真的很可憐。
“對了,爺爺爲什麼忽然癱瘓了?我問可馨,她也支支吾吾的說不上來。”
“她能知道纔怪了。”
“她不知道,你知道咯?”
“或許,這件事跟我也有不小的關係。”秦南御苦笑着道。
紀寧煙大驚失色,“跟你?爲什麼這麼說?”
“爺爺調查到葉傾心的底細了,打電話責怪我沒有提前跟他說。”
“這也不能怪你呀,你沒提前說,我不是提前說了麼?”
“爺爺是個八十多歲的老人家,我高估了他的心裏承受能力。在他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但凡放低姿態,好好跟他說,或許他也不會癱瘓。”
言下之意,秦南御對秦天癱瘓的事感到愧疚。
他這個人從來不覺得,自己做什麼需要愧疚,也從來沒有體驗過愧疚的情緒。
但這一次,秦南御忍不住反思了。
畢竟他心裏對秦天,還是有感情的,看到自己的爺爺變成這樣,秦南御並沒有像表面上的這麼冷靜。
紀寧煙順着他的話,漸漸意識到秦南御糾結的點了。
他在自責,將爺爺癱瘓的事,攬到他自己頭上了。
“秦南御,你怎麼會這樣想?”
“還不是葉傾心太可惡了,詭計多端,利用你大哥當跳板,這才引起這個後果?”
“錯也錯在葉傾心,她纔是罪魁禍首,你不要給她扛罪名好不好?不然,我都要喫醋了!”紀寧煙假裝不高興地板着臉。
“好端端的,喫什麼醋?”
“喫你給葉傾心扛罪名的醋呀,她何德何能啊?讓你給她頂缸?太美了她吧?”
“不是給葉傾心扛罪名,只是有感而發而已。”
“爺爺這一生風風光光的,沒想到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意外,竟然癱瘓了。”
“說明再堅強的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啊。”
“而你也像爺爺,明明看起來這麼無堅不摧,不也會因爲擔心爺爺而走進了死衚衕?”
秦南御忍不住失笑,“你的歪理,怎麼這麼多?”
“我不是歪理呀,我實事求是地說而已。”
“你做的無愧於心,所以不需要自責。真要這麼說,那是不是得怪我大嘴巴,跟爺爺說了葉傾心的底細呀?”
“不,這不一樣。其實你說出來,是一件好事。”
“就像爺爺電話裏跟我說的,其實當初就不該你來開這個口,如果我親自來說,爺爺絕對不是今天這個後果。”
“不管不管,反正事已至此,這些自責沒有任何意義。”
這句話秦南御倒是贊同,只是他剛纔沉積了許久的感情,想找一個地方宣泄而已。
這些話對着別人他說不出來,但對着小丫頭,卻很順其自然地出口了。
說到底,因爲他把她當家人,愛人,沒有什麼需要遮掩的。
秦南御忍不住用力抱住她,“爺爺這麼不待見你,怎麼還來熱臉貼他的冷屁股呢?”
紀寧煙嘿嘿一笑,“我這是讓爺爺看看,他以前有多麼走眼。”
“他越不想看到我,我越要來刷臉!”
“我要讓爺爺知道,他錯的很離譜,一個人的好壞,不是出身來決定的。”
“再說了,我來看爺爺,也是讓他們看看,你眼光很好。”
“找老婆的眼光,無人能敵!”紀寧煙自己拍自己馬屁,都忍不住拍笑了。
她覺得這番話真挺不要臉的,不過她不會收回的!
秦南御身體裏沉澱的那些負面情緒,隨着紀寧煙這番話而消散了。
他低笑幾聲,點頭道:“對,我找老婆的眼光,無人能敵。”
“你能這麼想,就好了嘛……”紀寧煙拍了拍秦南御的肩膀,正要繼續打雞血。
電話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一看是蘇沅沅,忍不住撇嘴,沅沅這個電燈泡,怎麼打電話來得這麼不是時候?
不過,紀寧煙到底也沒有重色輕友,只顧着秦南御而忽略蘇沅沅。
大部分情況下,她還是儘量一碗水端平的。
這麼想着,拿起手機接通電話:“紀寧煙,大事不好了,那葉傾心,竟然跟秦北宵結婚了!”
隔着手機,都能感覺到蘇沅沅的暴躁。
紀寧菸嘴角的笑容一僵,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你說啥?葉傾心跟誰結婚?”
“跟那個秦北宵,她那個姦夫呀,秦南御他大哥啊!”
“靠,這秦北宵是瘋了吧?一個豪門公子,今晚一聲不吭跟葉傾心這個女人領證?”
紀寧煙都聽不到蘇沅沅在說什麼了,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秦南御道:“什麼情況,葉傾心跟你大哥領證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恰好電話還沒掛,蘇沅沅聽到,想也不想地回答:“五分鐘之前,一個不了供應商那邊的人跟我說的。他們公司跟葉傾心那邊也有合作,因此加了葉傾心微信,人葉傾心都曬在朋友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