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
“沒有可是也沒有你想,萬一你中途就生了,我可承擔不起這個後果。”
紀寧煙背後可是有幾個大家族支撐的,她一個小炮灰,任何一個都得罪不起。
“哪有你說得這麼誇張啊?”紀寧煙笑着回答。
“你別不當一回事,就有這麼誇張。”.七
“好吧,那我給蘇阿姨準備的禮物,你可不準拒絕。”紀寧煙改口。
蘇沅沅笑眯眯地點了點頭,“這個好說。”
第二天,夏神醫在陸擎的催促下,一大早就來到了陸司祈的別墅。
蘇沅沅作爲陸司祈的老婆,當然也在一旁厚着。
這夏神醫還真有幾分神醫的架勢,穿着一身道袍,看着有點仙風道骨的味道。
而且據說他老人家已經快八十歲了,但現實中看起來,頂多六十出頭。
這夏神醫,駐顏有術啊。
“夏神醫,這就是我那不爭氣的孫子,要勞煩您給他看看了。”
爲了陸司祈,陸擎是真的豁出去了。
竟然還對夏神醫用了敬語。
要知道,平日裏從來都是別人恭維陸擎的。
那夏神醫打量了陸司祈一眼,冷哼幾聲,“如果不是你再三請求,就衝着你這孫子的性格,我也不會給他治療。”
要知道找他治病的人多如牛毛,但這麼個油鹽不進的人,陸司祈是第一個。
夏神醫想想就很不爽。
如果不是陸司祈這個病症有點挑戰性,他壓根就不會來好麼?
陸擎乾笑幾聲,“對對對,這孩子年輕氣盛,眼界不夠寬廣,夏神醫你可千萬別跟他年輕人一般見識。”
說着狠狠瞪了陸司祈一眼。
你個臭小子,今天我的面子裏子可都是爲你豁出去了,你特麼的給我爭氣一點。
陸司祈扯了扯嘴脣,到底看在老爺子的面上,沒說什麼話。
“夏神醫,先看看他這腿吧。”陸擎忙不迭道。
他現在心急如焚的,只想知道自己孫子的腿還能不能好了,別的都不重要先。
夏神醫看他這樣,免爲其難地答應了。
“準備一個房間吧,陸司祈跟我進來。”
空房間倒是有,不過夏神醫的言外之意是他們不能進去啊?
陸擎臉色有些遺憾,其實他以爲他們可以在旁邊看着,畢竟他孫子傷得是腿,又不是別的部位。
不過陸擎這個時候可不敢跟夏神醫唱反調,親自引着夏神醫到一樓的一間客房。
出來的時候,低聲對陸司祈道:“你爺爺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請到夏神醫,你等會兒說話注意點,可別把人氣跑了。”
陸司祈嘴角抽搐了幾下,“知道了。”
老爺子得到他的保證,心裏總算舒了口氣,拍了拍陸司祈的肩膀。“我等你的好消息。”
他們走後,夏神醫把門帶上,卻沒有急着給陸司祈看腿。
他走到陸司祈面前,挑了挑眉:“小子,你有個好爺爺。”
“謝謝誇獎。”
老爺子脾氣偶爾有些古怪,不過確實全心全意爲他打算。
這一點,即便是陸司祈經常跟陸擎唱反調,卻也從不否認。
陸司祈的眉心突突跳了幾下,深吸了一口氣,“我沒有自暴自棄,更沒有厭世。”
他並不覺得自己腿不能站立就低人一等,也不覺得從此世界都是黑暗的。
實際上,陸司祈覺得自己的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
只不過多了一個輪椅相伴而已。
夏神醫呵呵笑了一聲,“在我看來,不配合醫生治療的人都是自暴自棄,心理這麼脆弱,你對得起你作爲陸家唯一一個繼承人的身份嗎?”
“原來夏神醫今天不是來治腿的,而是來說教的?”
“怎麼,嫌我說的話不好聽?”
“不敢。”
“呵呵,嘴上說不敢,實際上心裏還不知道怎麼罵我呢。”
“這是先入爲主的偏見嗎?我這輩子只罵過一個人,夏神醫目前還沒排上號。”
這個人自然是蘇沅沅,誰讓她之前腦子裏全都是要睡他跟他生孩子?
饒是夏神醫都被陸司祈這番話給氣得冒火,聽聽,這是人話嗎?
意思是他還不夠格咯?
“小子,你是不是以爲你爺爺把我請過來,你的腿就萬無一失了?”
“不,我爺爺剛纔還讓我跟你好好說話,免得惹怒了你。”
“那你還說惹我生氣的話!”
找他看病的人,哪個不是畢恭畢敬,恨不得朝他跪下的?
像陸司祈這樣的病人,夏神醫已經幾十年沒遇到過了。
“我不過是說了一些實話,如果夏神醫你覺得我這是故意氣你,那我也沒辦法。”
陸司祈攤了攤手,表情一副淡漠。
但夏神醫硬是有一種,他在暗諷自己小肚雞腸的感覺。
簡直是豈有此理!
夏神醫冷笑幾聲,忽然走過去,直接捏住陸司祈的褲腿,撕拉一下,左邊的褲腿直接被他老人家輕而易舉地撕爛了。
那簡單粗暴的架勢,陸司祈都懷疑老頭是不是故意報復。
陸司祈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幕,彷彿被撕掉的不是自己的褲子似的。
下一秒,夏神醫直接伸手在陸司祈腿上捏了幾下。
見他沒什麼反應,打開隨身攜帶的藥箱,從角落裏找出一個布包。
一展開,幾十根長短不一的金針出現在陸司祈的面前。
夏神醫在針袋流連了幾秒鐘,最後拿了一根最粗最長的金針,對着陸司祈的膝蓋面不改色地紮了下去。
客廳裏,蘇沅沅看着老爺子急得坐立不安,走來走去。
她想說也不至於吧?
橫豎人夏神醫都已經在了,陸司祈的腿還有沒有希望等會兒就出結果。
相比之下,她一點緊張的感覺都沒有,難道是自己太冷血了?
就在蘇沅沅懷疑自己的時候,房門咔擦一下開了,夏神醫提着藥箱出來。
“夏神醫,不知道您看得如何?”陸擎急忙迎過去。
下一秒,陸司祈光着兩條腿也出來了,那模樣在蘇沅沅看來,要多滑稽有多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