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陪酒女,爲了抽酒水分子錢,可以不顧安危把人往死裏灌。</p>
“不是我,我沒有灌他酒。”陪酒女口不擇言地推脫責任:“他三天前就來店裏了,之前都是別的女人作陪,我纔剛剛過來他就暈倒了。”</p>
“他前天就來了?”雙雙被嚇蒙了,也就是說他那天下午離開碄山市就來了這裏,整整喝了三天酒!</p>
這種喝法能不出事嗎,碄城人嗜酒,她知道飲酒過度吐血暈倒多半是因爲胃出血,這種突發性疾病死亡率高達百分之十。</p>
雙雙臉色嚇得蒼白,救護車還沒來,她判斷出病因卻不懂急救知識,回身詢問周圍有沒有醫生,誰會急救。</p>
視線掃過的地方,大家都退避三舍,沒人前來幫忙。</p>
看着徐思銘慘白的臉色和幾乎沒有呼吸欺負的胸膛,雙雙急得哭起來,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搜索胃出血的急救方法。</p>
精神高度緊張導致雙手不停顫抖,搜索欄裏的詞條始終輸不對,越急越亂,胃出血急救方法幾個字打了好長時間。</p>
就在搜出急救方法準備嘗試時,一名身穿酒吧服務生衣服的男子單膝跪地,手法熟練地做起緊急搶救措施。</p>
“神經反射減弱,呼吸衰弱,顏面蒼白,皮膚溼冷,體溫降低。”男子摸了了徐思銘的額頭,翻開眼皮看了看,又試了試手腳溫度,結論道:“是重度酒精中毒症狀。此外還出現嘔血情況,說明還伴隨着胃出血。”</p>
雙雙一下子癱坐在地上,胃出血已經很兇險了,居然還伴隨這重度酒精中毒。一個不會喝酒的人,怎麼能把自己喝成這樣。</p>
愣了幾秒,雙雙慌忙抓住旁邊男子的袖子:“你是醫生對不對,他是不是很危險,求你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p>
男子轉過頭,一雙薄涼的眼沒有任何情感。雙雙才驀然發現他就是白天在圖書館遇到的那個高冷男,也就是醫學系系草周煜。</p>
看到是同校同學,雙雙瞬間得到幾分安慰,大力地搖着周煜的胳膊:“你是學醫的,懂急救,你救救他!”</p>
“該做的我已經做了。”周煜擡胳膊扯開雙雙的手,漠然起身:“救護車應該快來了,等救護車吧。”</p>
雙雙揩了把鼻涕眼淚,一把扯住周煜的褲腿:“你別走!他沒事的對不對,你再幫忙看看。”</p>
周煜蹙眉看着糾纏自己的女生,冷冷問:“他是你什麼人?”</p>
“我同學。”雙雙換了隻手緊緊抓住周煜的褲腿,騰出手揩了把眼淚。</p>
周煜蹙眉看着糊到自己褲腿上的涕淚,眼底閃過一抹滑稽的冷笑。</p>
哭這麼兇,還以爲是親哥哥呢。</p>
終於,十分鐘後救護車到來,周煜看到緊急趕來的醫護人員,低頭對扯着自己褲腿地人說:“救護車來了,鬆手。”</p>
雙雙擡眼看到醫生,忙鬆開手站起身,但因爲跪坐太久,起來時腿一麻,噗通一聲紮紮實實給周煜行了跪地禮。</p>
這種時候也顧不上什麼面子不面子了,雙雙忍着腿麻爬起來,跟醫生講了徐思銘的大致情況,配合他們急救。</p>
醫護人員疏散人羣,將徐思銘擡上擔架出了酒吧,雙雙緊跟在後面。</p>
人剛出走,經理想起那女生還沒付入場費。跟在後面吆喝着留下聯繫方式回頭來結賬。</p>
“算我賬上吧。”周煜側身擋住經理的路:“我替她付。”</p>
“行啊,有人付就好。”酒吧經理放棄了追人的打算,轉而暖味地看着周煜,試探道:“看來昨晚得了不少小費呀,你小子現在越來越香了,可別忘了是誰帶你入行的。”</p>
酒吧外,醫護人員將徐思銘擡上救護車,雙雙稱自己是病人朋友,跟着一起上了車。</p>
顧呈懷將艾瑞兒送上飛機後立刻趕往信息裏說的酒吧,一路上打電話也沒人接,心裏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p>
當他到門口時,正好看到哭得眼睛通紅滿臉是淚的雙雙被醫生拉上救護車。</p>
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到雙雙哭成那樣,顧呈懷失了方寸,匆忙在路邊打了輛出租車跟上救護車。</p>
雖然讓司機開到最快,但救護車可以闖紅燈,出租車被遠遠甩在後面。</p>
市醫院裏,徐思銘被送入急救室,雙雙焦急地門外等候。</p>
在酒吧整整喝了三天酒,她想不通徐思銘爲什麼要這麼糟蹋自己。</p>
更多的,她在想萬一他出了事該怎麼辦。從碄城返回燕市就一直在酒吧喝酒,這件事會不會和她有關係。</p>
如果是她害的,那該怎麼辦?</p>
雙雙越想越害怕,重度酒精中毒加上胃出血,萬一出問題怎麼辦,她不要親眼看着自己的同學出事。</p>
心裏的恐懼和擔憂都化作眼裏的淚,身後熟悉的叫喊,轉頭看過去,淚眼模糊中,她看到一個俊挺的身影大步向自己走來。</p>
“學長……”雙雙撲進顧呈懷懷裏,不安和焦躁終於得以安放。</p>
顧呈懷輕拍着雙雙的背安撫她情緒穩定下來,溫聲問:“發生什麼事了?”</p>
“我在酒吧遇到徐思銘。”雙雙哽咽着解釋:“他吐血暈倒在地,是重度精中毒加胃出血,現在正在搶救。”</p>
顧呈懷輕撫雙雙脊背的手一頓,拉開懷中人:“你爲他哭成這樣?”</p>
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一路上爲她擔憂焦慮,結果是爲別的男人哭成這樣。</p>
“他現在有生命危險,我很害怕。”</p>
顧呈懷鬆開懷抱,後退兩步冷聲問:“你就這麼在意他?”</p>
他可以忍受她爲別人擔心,但不能忍受她爲別人哭成這樣,這充分說明徐思銘在她心裏的地位是多麼重要。</p>
“他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不想看到他有事。”雙雙現在一心掛記着徐思銘,根本沒注意到面前人在生氣。</p>
看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急救室裏的那個人,顧呈懷冷冷哼笑一聲,轉身離開。</p>
雙雙急忙拉住人:“學長,你去哪裏?”</p>
“他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顧呈懷回頭問:“我爲什麼要在醫院守着一個素不相識的的陌生人?”</p>
“那你先回去吧。”雙雙鬆開手,退回長椅上坐下,怔然低喃:“我在這裏看着就好,我得想辦法聯繫他的父母,他一定不會有事的。”</p>
顧呈懷忍無可忍地上前抓住雙雙的肩膀,咬牙質問:“你看不出來我在生氣嗎?你眼裏只有那個徐思銘嗎?”</p>
他理解她內心的焦灼和擔憂,但她不能這麼完全忽視他的存在和感受。</p>
雙雙遲鈍地看着顧呈懷,吸了吸鼻子,央求道:“學長,你能不能先別生氣了。等他平安後你怎麼生氣都行,我會好好哄你。”</p>
“……”</p>
顧呈懷一時無言,被雙雙這句話噎得無言以對。</p>
他明明在很嚴肅地表達自己極度不滿的情緒,到她這裏成了小孩子的無理取鬧。</p>
她竟然把他當小孩子哄!</p>
顧呈懷滿腔無處發泄的火氣,雙雙擡起手撫上那緊蹙的眉頭,輕聲說:“學長,別生氣,生氣會傷到肝臟。人本來就很脆弱的,你要好好珍愛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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