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所有劇場版,超夢一直所做的,似乎都試圖證明自己。
沒錯!
就是證明自己!
既不是人類,也難以稱之爲寶可夢的身份,讓它對自己的出身無比迷茫。
這時候,因爲“最強”而誕生的理念,自然而然也就成爲了它想要證明自己的道路。
在劇場版中,這種表現尤爲劇烈。
不過,
有了足以交心的朋友,也沒有被暴躁的情緒所支配,超夢的情感變得更加豐富,細膩,即使在懷疑自己的誕生,也不會瞪着雙眼搞爆炸的藝術了。
“我……夏研究員,我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超夢的聲音裏夾雜着迷茫。
它很厭惡這種感覺,厭惡被視爲“工具”的感覺,厭惡將這一切帶給自己的人類。
但就在那些暴躁的情緒即將噴涌而出的時候,卻又會情不自禁的想起喻舟。
明明是這場研究的參與者,明明也是一名進行實驗工作的研究人員,它卻能笑呵呵的稱自己爲朋友,夥伴,言語間沒有任何隔閡,亦沒有任何的距離。
他似乎從來沒有在乎過自己實驗體的身份,而是當作一個真正的生命。
在這無光的實驗室裏,
只有他帶來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培養艙內,超夢微微俯下頭,試圖掩飾自己躁動複雜的內心。
人類,
真是個複雜的生物呢。
“想開一點,”
喻舟沒注意到它這些複雜的情緒,他雙手插兜,遙遙望着富士博士的方向:“問題都搞這麼哲學,午飯都喫不香了。”
“哲學?”
超夢微微一愣,“你是說兩個男人……”
“停,閉嘴!”
喻舟老臉一黑,趕緊中斷了它的話,“你從哪裏學的這些東西,不好的東西不要看!”
超夢有點委屈:“昨天你默讀小說的時候提過三四次。”
“回去我就燒了它!”
喻舟擼袖子。
幹!
這麼天真爛漫的小超夢,還沒拿到手呢,就受到了網絡詞彙的毒害。
真讓它就這麼去了解人類還得了?
怕不是三四年就成了個網絡噴子。
還是能抓着電線過去砍人的那種!
不過,
作爲一個徹頭徹尾的穿越者,喻舟自然也能洞悉超夢內心的糾結。
趁着還有時間慶祝,他壓低聲音,煞有其事的開口道:“其實要我說,超夢就是超夢,就像是人類就是人類,伊布就是伊布那樣,並沒有什麼特殊的。”
如果有懂哥在此,肯定要親切的問一句“你擱這兒擱這兒呢?”
但很多時候,
嘴炮的開始,只是一句看起來有些莫名其妙的話。
咳嗽兩聲,喻舟直接開啓了傳統手藝,一句句話如同連珠炮般跳了出來:
“所謂最強的名號,不過是其他人在你的身上留下的束縛和期望,並不真實。”
“還記得我跟你講的那本培育屋日常麼,藤藤蛇因爲弱小與怯懦,即使經過了特訓,依舊不願意對其他寶可夢出手,最終被拋棄在曠野地帶,可最後卻憑藉自己的努力與夥伴們的支持,成爲了紅極一時的寶可夢明星,擁有着不弱於頂尖訓練家的名氣與聲望。”
頓了一下,
喻舟繼續說道:“我認識的那個超夢,是一個對人類無比好奇,失望又充滿期望的好孩子。”
“它會因爲創造自己的人們的漠然而憎恨,也會因爲短暫的與’父親‘交流而開心。”
“學到新知識後會小聲的嘟囔七八遍,感到困惑時會刨根問底追查個不停。”
“這一切,都是你生而爲人的證明!”
超夢愣住了。
它從沒想過現在的自己會是如何,而是在瘋狂的想着辦法,證明自己所存在的一切。
但現在,
忽然卻有人告訴它。
不需要去找了,因爲已經證明過了。
那些日子裏的朝夕相處,是最堅不可摧的證明!
沒有誰會成爲誰,也沒有誰會爲最強而生。
超夢之所以會是超夢,就單單只是因爲它是超夢而已。
而生命的意義……
這個問題,就連延續了數萬年的人類都還沒能找到合適的答案!
“……謝謝。”
沉默許久,超夢忽然開口。
不知爲何,它的嗓音有些嘶啞,但已經沒了先前的迷茫,反而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沉吟。
“我們不是朋友嗎?”
喻舟笑了兩聲。
嗯……
雖然他的意圖不太純粹就是了。
“我很好奇,”
超夢忽然開口道,“夏研究員和我是同類嗎,爲什麼會讓我覺得如此親近?”
從一開始它就想問,只是一直都沒找好機會。
喻舟身上那股莫名的神聖感,是它從喻舟第一天進入核心實驗室,就敢進行接觸的最大原因。
就像是遇到了親人一般。
莫名生出幾分想要依賴的感覺。
“應該是這個,”
正巧,富士博士結束了自己的長篇大論,研究員們都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喻舟也回到了自己摸魚的小凳子上,往胸口處掏了兩把,展露出一根散發着盈盈微光的羽毛。
“虹色之羽,傳說中的寶可夢,鳳王的饋贈……”
喻舟小聲講解起來。
說實話,
在超夢第一次說與他很親近的時候,喻舟就想到了掛在胸前的虹色之羽。
這是他身上最貼合“傳說寶可夢”的道具,而超夢又是提取了傳說寶可夢夢幻的基因而打造,本身就帶有超凡脫俗的氣息。
一來二去,會覺得他身上流轉着一股很親近的感覺倒也正常。
超夢默默傾聽着這一切,等到虹色之羽與鳳王的故事漸漸落幕,纔開口道:“我似乎有些理解那些名爲守護的力量了。”
?
喻舟心中一動,笑呵呵道:“有機會的話,我帶你一起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