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跟牧笙一樣，注視着不遠處角落那幾個邋遢的乞丐，卻壓根不理解牧笙這麼做的理由。
昨兒個一早他家大小姐就帶着他出來了，也是在街上，不是在這個茶攤，就是在另一些攤子裏，看着乞丐。不同的乞丐。
他不知道乞丐有什麼好看的。
問大小姐，大小姐也不說。
他只好跟着。
昨兒個一整天都是幹這種事，誰知道，今兒個一大早，大小姐又帶他出來了，還是帶他來看乞丐。
這一上午都快要過去了，加上昨兒個一天，衛逢覺得，帝京的乞丐，都要被他家大小姐給看完了。
不過，大小姐現在做的事雖然奇怪，但卻比前晚的大小姐讓人覺得親近多了。
前晚的大小姐，是真可怕。
尤其面無表情的時候，當時大家都不敢做聲。
但大家心裏也明白，大小姐那樣，肯定是因爲田大哥的死。
好在睡了一晚後，大小姐就恢復過來了。
然後就是大小姐開始帶着他做這奇奇怪怪的事了。
還穿着男裝。
“大……”又過了一會，衛逢實在憋不住了，張口，但又注意到了他家大小姐的男裝，趕緊又改口：“公子，我們是不是要換地方了？”
昨兒個，每在一個攤位上坐上半個時辰，就會換另一個攤位坐着，喫點或者喝點什麼，並繼續看乞丐。
城東、城南、城北、城西都去了。
但今兒個都一上午了，卻還沒換地方，仍在城南這茶攤上坐着，他纔有此問。
說這話的時候，牧笙仍看着不遠處的那幾個乞丐。
那幾個乞丐，或坐或靠或癱的呆在角落裏，面前都放着一個破碗，都蓬頭垢面，穿的破破爛爛。
唯獨有一個乞丐，在那睡着。
睡的還挺香。
有人往他身前的碗裏扔了銅板，卻沒有一個乞丐從他碗裏偷拿。但別的乞丐碗裏要是有銅板，其他乞丐就會立刻搶，有時還能打起來。
打到他旁邊，踩到他，他人沒醒，卻擡腳就是一踹，那些乞丐被踹到了，也沒拿他怎麼樣，繼續打他們的架。
牧笙一隻手拿着茶杯，抵在脣邊，看對面的衛逢心浮氣躁的就跟凳子上有釘子一樣，讓他坐都有些坐不住了，想起來，她就覺得好笑。
“你跟我一塊看了那麼久，就沒看出點東西？”
“啊，這……”衛逢有些慌了，沒想到自己會被考，忙又看了看不遠處那幾個乞丐，才趕緊說道：“那個躺着的乞丐好像是昨兒個我們在城東看到的那個。”
牧笙笑着點點頭：“還有呢？”
“還有？！”衛逢驚了。急的直撓頭。絞盡腦汁：“還有……還有就是……好像不管是在城東，還是現在在城南，他好像在乞丐裏面都有點不一樣，都沒人拿他碗裏的錢。也……也好像沒乞丐敢惹他。好像他還……”
牧笙揚眉：“他還什麼？”
衛逢有些不確定，但還是說了：“好像他還跟他身邊的乞丐的關係都挺好，跟身邊的人都能玩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