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半夏臉一紅,心跳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加速,緊張的她結結巴巴的開口,“走,走吧!”她說完,雲夜還是沒有挪開,花半夏正猜測他想幹嘛的時候,他才淡淡的應了聲,“嗯”。雲夜邁開步子,這才讓花半夏鬆了口氣,爲了不讓他看出自己的異樣,花半夏故作自然的跟在頭後。兩人剛走出來,喬大他們就招呼着兩人坐下,“正想讓你大伯孃去叫你們呢,倒自己先出來了”。嗯?原來不是陳家花讓雲夜去叫她的啊,難道他也在屋裏呆了這麼久。“嗯,大伯二伯,大伯孃二伯孃,新年吉祥”,花半夏乖巧的跟四個長輩拜年。“哎,好好,新年吉祥”,陳家花和田福真可是頭一年收到閨女兒的祝福,心裏甭提多高興了。趁着大夥兒都來齊了,陳家花和田福真幾人開始給幾個小輩發紅包。從懷裏掏出好幾個已經包好的紅包,“來,這是青青的,青青新年也要乖啊”。陳家花一個個發着,從小到大,一個沒落。花半夏自然也拿到了,惦着紅包裏的重量,怕是一兩銀子左右。“來,葉大人,葉公子,這是你們的”,陳家花自然不會落了雲夜和葉風的紅包,“小了點,兩位公子不要介意啊”。“我們也有?”葉風驚訝的說,聲音還有一些因爲激動而梗咽。“有有有,都有都有”,陳家花還是心疼他們倆的,兩人年紀也就和喬爭那樣大小,可他們過年了都不能回家和家人團圓,大過年的還在外頭,若不是爲了過日子,誰願意大過年的還在外面啊。葉風看着手裏的紅包,不管裏面有多少錢,都能讓他鼻頭一酸,高興接下了。而云夜還是那樣面無表情的看着手裏的紅包,只是他眼底的一絲激動出賣了他,他從來沒有收到過這麼真誠,這麼純粹的紅包。在京城的每一年,過年的時候不管是宮裏還是諸位大臣,都是一箱箱的給他送來金銀財寶,說是慶祝新年,可背後還是帶着目的的。但在這個小山村,一個只認識了幾個時辰的大娘,居然給了他過年紅包,還是在她不知道他身份的請提下。錢雖不多,但云夜還是很珍惜的,小心的收到懷裏。不知道爲什麼,收好銀子那一刻,他腦子裏居然想到了花半夏這個丫頭,而且他也擡頭看着她,笑了。花半夏本來還和喬樂他們說笑,可感受到那股目光,花半夏下意識的看了過去,正好看到雲夜輕輕的笑了,雖然不知他笑什麼,不過,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花半夏匆匆迴應了他的注目,轉身又和喬樂說起關於新年的故事。前世聽了太多的神話故事,花半夏可謂是信口拈來,再這麼一添油加醋,大夥兒聽得倒是很歡樂,也不管她說的是不是真的。“過年咯,過年咯”,就在花半夏還在跟大夥兒講故事的時候,外頭已經傳來了孩子們迎新年的聲音,大夥兒這才發現時間到了。“走走走,迎新年了”,陳家花抱起茶几上一個裝着糖果,果乾還有銅錢的簸箕就要往外走。這是這裏的習俗,新年鐘聲響了之後,家家戶戶都會在門口撒一些糖果,有點錢的還會撒一些銅錢,示意迎接明年甜蜜的生活和財神。田福真抱着花青青,花半夏也跟在陳家花的後面,喬爭幾人早就鬧騰起來了,和外頭的人附和着,嘴裏喊着吉祥的話。“過年咯,過年咯”,陳家花和喬大幾人都從簸箕裏抓了一把,不知道抓到什麼,朝着院子外頭的雪地,邊喊邊撒。本來後村是比前面冷清些,可在喬爭幾人的賣力叫喊下,越來越多的村裏的孩子跑過來,不知道是誰撿到第一枚銅錢,高興的大喊,把更多的村民都吸引過來。喬大可是準備了二十多斤的東西,看到村民們願意上前來,他撒的更加勤,嘴裏還說着一些祝福喬裏村的話,這讓村民們聽到,都感覺心裏暖暖的。大夥兒也都相互祝福着,雖然他們沒有主動去和喬大打招呼,但也沒有誰惡言相向,大夥兒都希望今晚可以過個好年。“咱們雲國有這個習俗?”雲夜看着眼前一羣人的動作,好奇的問旁邊的葉風。“呃爺,咱們有這個習俗,只是每年過年都是官家在弄,咱們都不參與”,葉風簡單的解釋道。京城裏都是些富貴人家,就算是京城的山區,日子也比這裏好過一些。每年過年京城也是有這個習俗的,但京城的禮數太多,束縛太多,根本沒有多少過年的氣氛,自然,雲夜也沒有感受過。風雪無阻,南城雖不是北方,但雪下起來可不分東南西北。一夜過後,外頭的雪已經積了有一尺深,但天卻不再是暗沉,反而是一副陽春白雪的景象。一大早,喬大和喬二兩人就起來去院子外頭,拿起鐵鍬掃把就開始掃雪,不需要掃太多,只要掃出一條道兒來,意味着迎接客人就成。而陳家花和田福真兩人,自然是閒不下來,現在兩人的活兒就是家務活兒,其他外頭的事兒都不需要她們操心,她們可不得把家務做好,把飯做好。花半夏從牀上冷醒過來,雖然家裏廚房旁邊通着地龍,但後半夜火滅了以後,她們這邊走廊的屋子很快就冷了下來,沒有熱炕的她們,還是稍微感覺有些冷。睡覺又喜歡動手動腳的她,碰到哪一塊冷被窩都會醒來,昨晚雪太大,特別的冷。花半夏穿了棉衣棉褲,又裹了一件大襖子,嘬着鼻涕走出房門。又這麼正好的,碰到出來的雲夜,這人是不是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出來啊,花半夏在心裏嘀咕着。“早啊,昨晚冷嗎?”花半夏可不想就自己挨凍,叫你們住在這兒,晚上沒有下人給你們燒炭取暖了吧。“不冷,你冷?”雲夜睡得很好,他很喜歡他那間屋子的佈置,也很喜歡那張牀。沒有得到自己想聽的答案,花半夏不高興的,丟下一句話就走了,“不冷!”花半夏本來想去對面走廊花青青的房裏暖和一下的,可路過客廳的時候被喬爭叫住了,“半夏,咋,你染風寒啦?”喬爭看着花半夏穿的這麼多,鼻頭還紅彤彤的,以爲她染了風寒,“我就說讓你住這邊把你非不住,昨晚冷了吧?”喬爭一直關心的唸叨,花半夏本來還想跟哥哥們撒撒嬌,可身後的雲夜走出來,讓她硬生生的把情緒憋回去。“沒事兒,就是忙了半個多月,一下子放鬆下來身子總有些反應”,花半夏逞強的說道,“我去找青青做功課了”。自打花半夏來到喬家開始,一直在給花青青認字,半年多了,花青青也能認得一些字,有空花半夏就去檢查。花半夏還以爲這個藉口能順利進到花青青的屋子去取暖,可事實根本不如她所願,“青青在閣樓書房呢”。把書房設在閣樓,一方面是樓上會比樓下清淨些,另一方面是喬家幾人都不認字,也不讀書,在下面佔一個房間太浪費,怕有客人來看到說他們裝樣子。所以,書房設在閣樓上去第一間,也是正對着天窗的那裏,再進去就是兩間有牀的小閣樓,看書看累了可以隨時休息。聽到喬爭的話,花半夏臉一垮,“那我還是去廚房喫個飯吧”。花半夏裹着自己穿得胖胖的身體,慢悠悠的往廚房走去。在竈邊暖暖的喫完陳家花留給她的早點,又在客廳抓了一大把榴蓮幹,挪着腳步上樓給花青青講功課去了。在這沒有電視,沒有網絡,沒有手機的時代,花半夏在有人的時候是什麼都不能做,也就是晚上太無聊睡不着的時候,纔會偷偷的從空間裏拿出筆記本,關掉聲音看着自己以前下載的電影。“你怎麼會在這兒?”花半夏上樓看到雲夜在沙發上坐着,手裏還拿着她給花青青的字帖,而花青青則是端坐着在書桌前。“我來幫你看看青青的功課”,雲夜很自然說,好像這事兒他經常做一樣。“你?”花半夏有些懷疑他懂不懂,不過,他既然能通過科舉當上欽差,相比肚子裏還是有些墨水的。“那你有什麼高見?”花半夏指的是他手裏她給花青青抄的字帖,上面是一些童話故事。“小雞畫竹葉,小狗畫梅花,小鴨畫楓葉,小馬畫月牙”雲夜輕輕的念起字帖上的內容,不禁笑了笑,“很生動,不錯”。這算是誇她嗎?他又笑了,爲什麼他總是喜歡笑?難道他沒看出來,自己很不歡迎他嗎?“如果你沒什麼事兒的話,你能不能換個地方?”花半夏放下手裏捧着的果乾,在花青青書桌對面坐下。因爲閣樓空間有限,爲了顯得地方大一些,閣樓上的牀是榻榻米,桌子是矮桌,凳子用坐墊代替,沙發也比下面的矮一些。雲夜看起來起碼一八五以上,坐在矮沙發上顯得他腿更長,在閣樓裏算是個龐然大物了。“我要看書”,雲夜早就在書房裏找了一本書放在旁邊,他還拿起來朝着花半夏揚了揚,語氣裏還有一點無賴的意思。花半夏聽到他這麼說,拿他沒辦法似的攤了攤手,“那你繼續,待會兒我講課可能會吵到你,希望你別介意”,花半夏故意這麼說,希望他能現在就離開。“你隨意”,雲夜無所謂,這裏的書他剛纔看了一眼,基本上他都看過,所以並不在乎她們會吵到他。花半夏不理他,拿起自己前面的紙筆,刷刷刷在紙上寫了幾道題,然後遞給花青青,“來,青青,你把這些題算一下”。五六歲的孩子,花青青沒有太高的要求,十以內的加減乘除總要學吧,還有就是認字和背詩,從最基礎的教。半年下來,花半夏發現,花青青就是個很普通的孩子,沒有什麼天賦異稟,好學,但也容易忘。花青青一直在數着手指頭算,花半夏在等待的時間裏太無聊,抓起一片果乾咬了起來,另一隻手撐着自己的頭,眼鏡無聊的亂看。瞄到雲夜的時候,他正靠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專注的看着手裏的書,一下子翻一頁,一下子又翻一頁。就這個一動不動,要不是他翻書的動作,花半夏還以爲他被誰點住了呢。這麼看書,不難受嗎?花半夏在心裏想着,要是沒有桌子,自己在沙發上看書一定會躺下去的,他是怎麼做到這麼端坐着看書的?“姐姐,我算好了”,花青青小心的和花半夏說,總算是算好了,可她心裏總有一種感覺,好像算錯了好多。“哦哦”,花半夏這纔回過神來,剛剛她是在幹嘛?看着那個男人發呆嗎?“我看看”,花半夏接過卷子,看了一眼,眉頭不禁皺了起來,“青青啊,錯了一半哦,怎麼回事兒?”雲夜一直都有擦覺花半夏在看自己,只是他很享受被她這麼看着的感覺,所以才這麼的不動聲色。他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對一個女人有這樣的感覺,他不是從來都不把女人放在自己的眼裏嗎?除了生子,女人還能做什麼!這回,輪到雲夜一直盯着花半夏看,看着她耐心的跟花青青講解題目,還拿着自己的手在比劃,有點可愛。大年初二,是走親戚的日子,要是往年,喬三還在花家的時候,喬大和陳家花估計會去花家村一趟,可今年喬三回來了,所以他們沒有必要去。正好不用去花家村了,陳家花和田福真總算是可以帶着自己的男人和兒子回孃家一趟。大大小小的包袱,裝着的糖餅和喫食,裝不下的還用揹簍揹着。“半夏啊,俺們得去早一些,早點去早點回,喫飯的問題你們自己看着辦啊”,陳家花一早就到花半夏的門前,不停的叮囑她。“放心吧大伯孃,你們安心的去吧,就一兩天時間,沒問題的”,花半夏保證道。“那成,那俺們走了啊”,陳家花也是趕時間,花半夏也是個大姑娘了,不會有啥事兒的。陳家花領着喬大和他們的兩個兒子,田福真領着喬二和他們的三個兒子,就這麼浩浩蕩蕩的朝着兩個村子走去了,留下花半夏,花青青和喬三三人,哦對了,還有云夜和葉風兩人。看着陳家花走後,花半夏打了個哈欠,想要繼續回屋睡覺,可……“半夏姑娘,咱們什麼時候喫早飯啊?”葉風坐在沙發上,一臉笑嘻嘻的問花半夏。花半夏停下腳步,一臉無辜的看着葉風,“你說什麼?”“早飯,早!飯!”葉風強調道。“早飯?什麼是早飯,我不知道”,想要我給他們做早飯,想得美,一天到晚的蹭喫蹭喝,便宜了他們了!花半夏嘴裏一直碎碎念,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路過了葉風。“花姑娘”,葉風無奈,這女人怎麼這麼不客氣,他們好歹是客人,怎麼連個早飯都不捨得。花半夏熟視無睹,直接走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哼,想喫早飯,自個兒做去吧!”,花半夏因爲整人心情大好,連睏意都沒了。客廳裏,葉風一臉無辜的看着自家主子,像是在述說,剛纔你也看到了,不是小的不爭氣,是敵人太無賴啊。雲夜嘴角輕輕揚起,爲什麼,她連無賴都這麼可愛?葉風好歹跟了雲夜十多年,他要是看不出點什麼就真的太蠢了。“爺,你不會是”葉風不確定的問,可又覺得自己這麼問太傻了,這還用問嗎?這太明顯了,“不會是喜歡這個花姑娘吧?我的天啊,爺,你眼裏終於有女人這個物種啦!”葉風像是發現什麼新大陸一般,激動的手足無措,差點要朝着老天拜幾下。“咳咳”,雲夜警告的看了葉風一眼,不該知道就不要知道,不該說的最好把嘴巴給我閉上!葉風被雲夜看的身子一僵,表情瞬間凝固,換了一副瞭解的表情,猛地點頭。花青青送陳家花幾人到院子門口,剛進屋就看到葉風自顧自的在點頭,還以爲發什麼神經,趕緊過去抱住他,“葉哥哥,葉哥哥你怎麼了?”葉風被花青青抱的是一臉矇蔽,這丫頭力氣真大,快把他手臂給拽下來,“哎哎哎,青青快放開我,放開我”。葉風小心的扣着花青青的手,生怕自己太野蠻會把她弄疼。花青青擡頭擔心的看着葉風,“葉哥哥,你是不是有病啊,要不要看大夫?”“不用不用,哥哥很好,一點事兒都沒有”,這丫頭是哪隻眼睛看到自己有病啊,她纔有病吧。“真的?”“真的!”“早說嘛,那你在這兒點什麼頭”,花青青不爽的說。“我”葉風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懟得說不出話,看着她薄涼的樣子,還真是和她那個姐姐一模一樣。葉風委屈的看着自家主子,希望在他那裏求到安慰,雖然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果然,雲夜只是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但能怎麼辦呢,大嬸二嬸都不在家,什麼苦只能往自己肚子裏咽咯。“那個,青青小美女”,沒辦法,還是得討好這個小丫頭。“什麼事?”花青青正準備上樓看書,聽葉風叫她便停了下來。“那個,青青給我們做一點早飯吧,青青最好了”,這兩日葉風是見過花青青幫着陳家花做飯的,雖然他心裏覺得讓這麼小的孩子給自己做飯有些無恥,但他餓啊“這個你再坐一會兒,一會兒姐姐就出來給咱們做午飯了”,花青青笑嘻嘻的對着葉風說。“好嘞”,葉風還以爲花青青會去幫他們叫花半夏過來做早飯,可一聽不對啊,“什麼!午飯!”葉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但花青青已經往樓上走了。不會吧!葉風內心是崩潰的,這都什麼人家啊,大過年的連個早飯都不給喫,這地兒哪裏能買到喫的嗎?葉風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自己可以花錢去村子裏買啊,總有人願意賣給他吧!心動不如行動,葉風轉身就朝着外頭覓食去了。“花半夏呢,花半夏,你給老孃出來”,門外,傳來幾個潑辣的聲音,“膽子大了啊,過年也不知道回去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花半夏正在屋裏躺屍,隱約聽到外頭有人叫罵,還指名道姓的找她,“花大喜?她這麼來了”,聽出是誰的聲音後,花半夏拖着拖鞋就往外面跑。家裏只有喬三和青青,花大喜這個時候來,肯定會嚇到兩人,花半夏能不着急嘛。果然,花半夏跑出房門剛到客廳就看到花大喜帶着花二喜和花三喜正掀開簾子要進門,而且她們還沒有換鞋!那滿是黑泥,還夾着一些枯草的鞋子已經在門口的走廊踩了好幾個泥印,好嘛,這下把花半夏氣的。撂下自己身上的棉襖,花半夏衝刺着朝三人跑去,快到她們前面的時候,花半夏騰空而起,一個跆拳道雙飛踢就在三人身上落下。“啊”,三人直直的向後倒去,滾了一圈栽在雪地裏。而花半夏卻穩穩的落下,還帥氣甩了甩自己的衣裳。看着地板上的印子,花半夏眉頭緊鎖,想要馬上端來一盆水就開始擦,可眼前要解決的不是這個,而是那三個被花半夏踢倒,在雪地上一邊掙扎着起來,嘴裏還罵罵咧咧的女人。“花半夏!”花大喜非常氣憤的站起來,衝着花半夏大喊了一聲。這個死丫頭真是無法無天了,要說前兩次喫她的虧那也是因爲她們理虧,可這次,她應該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吧。花大喜拍了拍自己衣裳上的雪,努力的壓制自己的脾氣,“花半夏,俺們這次是來叫你回去過年的,你怎麼能這樣對待俺們”。“就是,你這個沒良心的,你不懂事兒不回去,俺們來了你還打人,你什麼態度!”花二喜也站起來指責花半夏。雲夜聽着外頭動靜挺大,剛纔他一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還沒等他看清來人的時候,花半夏已經把人踢出去了,但他卻真真切切的看到花半夏的這一手好功夫。好奇的他走到門簾後,掀開一角門簾,看着外頭的好戲。奇怪,他什麼時候變得跟女人一樣八卦了。“你們有什麼事兒!”要花半夏相信她們所說的,好心來接她回家過年這種鬼話的話,除非她腦子進水了。“不懂事!大過年的,你娘和你姑姑都到家門口了,咋,還不想讓俺們進去咋地”,花大喜一副我好心來給你拜年的樣子,擡着頭傲嬌的對花半夏說。“哦,你們是來拜年的?”花半夏故作不確定的問,她完全沒看出來啊。“當然,俺們可是知書達理的好人家的姑娘,大年初二,還記得來給你和你爹拜年,可你們呢,俺們不來怕是你都忘了還有俺這個娘吧”。花大喜腦子是有病吧,就她也好意思稱知書達理,而且,話裏盡是貶低自己女兒擡高自己,誰會相信她今天來是因爲心裏還念着兩人的母女之情。“那東西呢?”花半夏沒有和花大喜糾纏懂不懂事兒的問題,直接問花大喜。花大喜一下子被問懵了,“什麼東西?”花半夏聽到花大喜的話,忍不住笑了,“我知書達理的,懂事兒的,親生的娘啊,你大過年的來看女兒,東西都不帶,就這麼空手來啊!”花半夏諷刺的看着手上空蕩蕩的三人,外頭也久久沒有人再進來,看來她們仨是真的沒有帶東西來。她們當然沒有帶,因爲她們根本就不是真的來看花半夏的,而是借花大喜和花半夏的關係,想要趁着過年過節的來撈一筆新年紅包。順便,花大喜的這兩個妹妹,自打上次在喬家見到程澤之後,就對程澤癡迷不悟,一天到晚的央求着花大喜來喬家。花大喜可拉不下這個面兒,兩人沒法,只好每天都去城裏瞎晃悠,希望能在城裏碰到程澤,然後他能想起她們是誰,這個美夢她們做了無數次。可她們一次都沒遇到過程澤,城裏有名的街巷,有錢人會去地方,兩姐妹幾乎是走了個遍,但就是沒看到過程澤。她們當然不知道,程澤這個人,喜歡在農集溜達,而且這些日子,都是他帶着雲夜兩人去南城的各個村看田地情況的,哪來的時間去喝茶逛街遊青樓啊。時間越久,花家兩個沒嫁人的姐妹越來越着急,生怕趁着過年,心中愛慕的那個人就被別的姑娘訂走了,所以哭着鬧着要來喬家找花半夏想辦法,所以纔有了今天三人空手來的情形。花大喜被花半夏這麼一說,臉有些紅,但一想,花半夏是自己女兒,哪有過年要娘給女兒送東西的,還不是女兒要孝順長輩。“果然,自打你投靠了喬大,說話就越來越無法無天了,越發的不懂事兒,要是在俺家,看俺不打斷你的腿,讓你和老孃這麼說話!”花半夏突然覺得很可笑,花大喜她憑什麼這麼自信啊,“看來你們不是來拜年的啊,既然不是,那麼請回吧”,花半夏下逐客令。“你!”花大喜還想和花半夏爭論什麼,但被身邊的兩個妹妹拉住了。“大姐,俺們是來找程公子,別和這個死丫頭糾纏了”,花三喜悄悄的在花大喜耳邊嘀咕着。當着她的面兒嘀咕,這不是擺明了告訴自己她們有事兒嘛,花半夏皺着眉頭等着她們的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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