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晴的畫作還未完成,手上的筆已經抖的不行,她低着頭不讓人看到她此刻的想法,誰知道她此時內心的想法,是想要狠狠的發泄一場。“沒想到,剛纔的畫面,真的定格了,真是奇妙啊!”鳳晚楚搖頭讚歎,他剛纔也只是隨口說說罷了,沒想到現在真的實現了,他忍不住想要收藏這幅畫。一個畫面的定格,對於現代人來說不算什麼事,可對於古代人來說,猶如登天。“哈哈,好了好了,來人,獎諸位畫師的畫都掛起來,給大家做個評定吧”,雲政語調輕快的吩咐着,想要快點聽到結果了。“慚愧,慚愧啊!”其他畫師都不好意思掛出來了,他們雖然都是各國響噹噹的人物,此刻卻再無顏面展示自己的畫。“恭喜雲帝,沒想到筆出驚人啊”,南肆國的南九歌舉起酒杯,結果還未宣佈便不言而喻了,還需要多說什麼。“是啊,早就聽聞雲國夜親王書法堪稱一絕,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可誰也沒想到,雲國還有像花姑娘這般能人,真叫本太子羨慕啊”,太闌的太子離陌也舉起酒杯讚歎一番。“哪裏哪裏,兩位太子過獎了,請”,雲政是面不改色的暗爽,這杯酒喝得解氣啊!放下酒杯後,離陌也只是好奇的隨口問了個問題,這麼一問,讓在場的雲政幾人尷尬了,“不知花姑娘是哪家的千金,竟這般鬼才”。花半夏和江以晴遊舒雨幾人還沒退到自己的位置,聽到太闌太子這麼一問都停了下來。江以晴和遊舒雨兩人心想,這下子機會來了。兩人剛想默默的退下,減少自己的存在感,想讓其他人忘記剛纔她們主動請賽的事情,現在擠兌花半夏的機會來了,她們可不能錯過啊。雲政和雲夜幾人互相看了看,心想該如何介紹這個花半夏纔好,若是說出她真是的身份又該如何開口才能既不傷了花半夏的心,又不傷其他幾國的面子。可就在雲政還沒想好怎麼開口的時候,那遊舒雨又退回賽場,向太闌的太子離陌行了個禮,“離太子見笑了,花姑娘只是一個鄉野來的姑娘,不值得離太子提及”。就好像離陌是在問她一番,遊舒雨以一副主人的姿態開口向離陌解釋道。站在雲政身邊的遊碩這下子更是着急了,她的大女兒今天是怎麼了,一下接一下的作出如此出格的事兒,這不像平時的她,她不會這般衝動啊。可遊舒雨哪裏能顧及到現下的情況啊,她已經連輸兩場了,而且還是輸給兩個身份低微的女人,這叫她怎麼保持理智。而且夜親王和花半夏站在一起歲月靜好的畫作還掛在場上,她看了更是急火攻心,理智早就在上一場比賽就失去了,哪裏還有理智啊。而一旁的江以晴倒是慶幸這話是遊舒雨開口所說,她身爲武將家的女兒,心態自然比文官家的要好一些,沒遊舒雨那般衝動。可她心裏,同樣是樂開了花的,同樣身爲一個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士,她的身上也攜帶着這股先天的優越感。“哦?鄉野女子……”,離陌輕輕轉着手裏的酒杯,眼神略帶深意的看着花半夏,不知道在想什麼。只見花半夏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只是沒想到,遊舒雨是這麼智障的一個人,皇上的臉都敢打。該說她勇敢呢還是天真呢!“是,民女雲國南城喬裏村人士,讓大家見笑了”,花半夏淡定的說道,並沒有因此覺得羞愧或者丟人,光明正大的怕什麼!遊舒雨沒想到這花半夏竟這麼直接的承認了自己的出身,難道她都不覺得丟人嗎?在場的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啊!“花半夏,不得無禮,你一個小小的村姑,怎能以這般語氣同離太子說話!”遊舒雨見花半夏不介意自己的身份,便出聲帶着貶低的意思指責她道。“是,在這裏確實沒有民女說話的份,可是民女同樣不知,連輸兩場的遊小姐……是以什麼身份在指責我?”花半夏也不是喫素的,她打人專打臉,她也會!果不其然,花半夏一提到這個事兒,遊舒雨的臉上便爬滿了尷尬和羞愧,支支吾吾的竟有些無言以對。她可憐楚楚的看了雲夜和場上其他人一眼,他們可都是出身好貴的人,想必他們都會站在她這邊的吧,讓他們一同把這個村姑擠下去!可雲夜根本就沒看她一眼,花半夏被她當衆揭短他早已是不爽了,花半夏可不只是個簡單的村姑,曾經還是他的女人呢!“哈哈哈,好!”場上安靜了許久,離陌終於是笑出聲來打破了尷尬,他看到花半夏始終一副淡定的模樣,絲毫沒有因爲身份而感到羞愧自卑,不同尋常啊,“雲帝果然大度,賢者不問出處,能這般一視同仁,本太子甚是佩服!”離陌雖然覺得花半夏的身份確實不配和他們站在一起,但若是他們太闌也有這樣的人才,想必他也會破格利用,畢竟是爲了能贏得這次的比試。“離太子過獎了,在朕這裏,無論是官家小姐,還是鄉野女子,都是朕的子民,又有何不同呢!”雲政順着離陌給的臺階,又擡高了自身,何樂而不爲?“遊小姐,你可是連輸兩場了,上一場還是主動請賽,這後果可得自己承擔啊”,鳳晚楚也站起來湊熱鬧,不過明顯的站在花半夏這邊。花半夏見他有意幫自己說話,雖有些不解,但還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便又退回自己的位置了。她這次可是和夜親王同時爲雲國拿下第一,下來的時候衆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變化了,最多的是詫異,他們都認爲這場比試她是踩了狗屎運才能贏的,不能認做是她的實力。遊舒雨聽到樓蘭八王爺指出的事情瞬間慌了,她剛纔以爲能借着花半夏的事情將衆人的注意力都轉到花半夏身上,可誰知竟讓她這麼輕易的就掩過去了,這下可怎麼辦!雲政也不想看到遊舒雨了,剛纔在御書房是給了他們相國公府的面子了,現在又給他出幺蛾子,再縱容下去他相國公還以爲他這個當皇帝的忌諱他呢!“對,這相國公的千金和鎮國公的千金,剛纔主動請纓卻敗下陣來,按照規矩,當取消後面參賽資格!”雲政以命令的口吻說道,他這話可是認真的!“皇上!”江以晴也沒想到打擊來得這麼快,剛纔還以爲能借遊舒雨的手除掉花半夏,可沒成想倒黴的確是自己,她一下子接受不了便朝着皇上跪下了。“皇上,臣女剛纔只是失誤,請皇上再給臣女一次機會!”江以晴不顧形象的朝着上位的雲政幾人磕頭,試圖感動他們。可是雲政根本不在意,誰讓她自作多情請纓的,“退下吧,規矩就是規矩,若是朕再給你一次機會,豈不是讓三國看了笑話!”雲政的意思很明顯,話都說成這樣了,這江以晴要是還不肯死心,就是存心想讓皇上難堪了!可已經被剝奪參賽權利的江以晴,哪裏還顧得上其他,她若是沒有機會參賽了,那她準備了這麼久的努力豈不是都要白費?連賽的機會都沒有,她還怎麼在京城衆多的官家小姐公子中立足,還怎麼嫁給夜親王!不行,她不能就這樣退下了,“姐姐,初嬪娘娘,求娘娘再給臣女一個機會!”求皇上不得,那就求求自己那個進宮當了娘娘的姐姐吧,江以初平時最疼她,在宮裏有什麼好喫的好玩的,都會叫上她,所以她一定會同意的。被當衆點名的江以初頓時煞白了臉,她這個妹妹啊,怎麼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現在皇上都當着三國來使和衆大臣的面下了令了,她若是能輕而易舉的改變皇上的命令,那豈不是當着衆人的面告訴全天下,皇上還得聽她一個嬪妃的嗎?這讓皇上的面子往哪裏擱!她平時在宮裏也就比其他姐妹多了幾次侍寢的機會,後宮的人見了她給她面子叫了她幾聲姐姐,沒成想被江以晴誤會,以爲皇上對她甚是寵愛,能改變皇上的想法,這一度讓江以晴覺得很有面子。雲政和老太后都略有深意的看了江以初一眼,她平時都是這麼跟宮外的人說的?說他皇上很好糊弄,很聽她的話?這不是在打他皇室的臉嗎!“皇上,臣妾不是……”,江以初被雲政和老太后的眼神嚇到,支支吾吾的想解釋卻又無從解釋,只好跟下面的江以晴發脾氣,“以晴,不得胡鬧,皇上已經下令,你快退下!”她真希望江以晴趕緊消失在眼前,省的再給她添麻煩。“娘娘!”江以晴不可置信,這還是她回府的時候都能讓爹孃下跪的,高高在上的初嬪娘娘嗎!“鎮國公,還不快將江姑娘拉下去!”江以初示意鎮國公讓人帶走江以晴,她現在不能光明正大的幫着江以晴,已經進宮的她若是再幫着孃家人,那她在宮裏的日子將會很不好過!鎮國公怒氣衝衝的瞪了坐在一品誥命夫人位置的江氏,讓她趕緊找兩個丫鬟把人給拉下去。江以晴見自己的爹,娘,姐姐都無能爲力,她只能呆呆的讓人給拉了下去。但她不甘心!她可是和凌慕詞一樣,身爲京城的才女,詩賽的時候,等着他們來求她吧!“一場鬧劇,一場鬧劇,讓三國看笑話了,朕自罰一杯!”雲政端着酒裝作風輕雲淡的說,可心裏確實罵了鎮國公府和相國公府好幾遍,比試贏不了還盡給他找麻煩,真是活膩歪了!四項比試過後也接近中午了,再怎麼着急想比出個結果,也得喫午飯不是。宮裏的御廚早就做好了飯菜,在宮女的協助下,一人四個菜的擺在各自的桌上,三菜一湯,看起來簡單,但確是整個雲國最好的水平了。“午宴自是簡單,還請諸位不要介意”,雲政故作謙虛的說,但其實各國皇室的人,菜色比其他人多了一倍,人家那是八個菜,八個菜還說簡單,一看就是假客氣。“多謝雲帝招待,請!”鳳晚楚幾人也謙虛的迴應着,上流社會就是這樣,看不到半點真情實意。大夥兒都喫着喝着,比了一上午確實有些累了。可是花半夏發現,坐在她旁邊的幾個夫人,都是象徵性的每道菜嚐了一口便放下筷子了。她嘴裏咬着筷子,又看了看後面的席位,那些千金也都陸續放下筷子,看着桌上的菜忍着不喫。而旁邊的男席,也都是喝酒的居多,飯菜根本沒喫幾口。哎,真是不種莊稼不知道珍惜啊,花半夏看着這個中餐可能要浪費好幾千斤糧食的時候,就有點後悔教雲國的百姓種兩茬稻子了,也該讓他們餓餓肚子。這事兒她控制不了,也改變不了,她能做的也就是將自己面前的飯菜喫完擺了。“鄉下來的就是鄉下來的,跟沒喫過好東西似的”,遊舒雨一直記恨這花半夏,看到她只顧埋頭苦喫的時候忍不住出聲嘲笑。聲音還不小,惹得雲國這邊的人都看了過去,看到花半夏埋頭喫得很香,一筷子一筷子的喫着,看起來卻很是優雅,不像是因爲從鄉下來沒喫過好東西那般狼吞虎嚥。看她喫飯,總讓人覺得她桌上的菜很好喫,讓人很有食慾。若是在宮外,他們也許還會提起筷子再試一試桌上的飯菜。可這是在宮裏,他們不能像她這般不要面子。雲夜和蘇瑾年看到花半夏如此,都低頭微微笑了起來,真是拿她沒辦法,一點兒都不在意周圍的環境,別人不吃了她還只顧自己繼續喫。不過,宮裏也沒有明確規定宮宴的時候喫幾口飯菜啊,隨她吧。“雲帝,本太子聽聞雲國這兩年可是出了好些好聽的歌曲,奈何本太子剛來不久還沒聽過,不知今日可否有機會聽上一首?”南九歌突然覺得很無聊,便向雲政提議道。雲政下意識的看了花半夏一眼,只見她裝作沒聽到似的還在喫飯,“南太子若是想聽曲兒,這場上多了是會彈曲兒的小姐,不知南太子想聽哪位小姐彈的曲兒?”他故意曲解南九歌的意思,南九歌想聽的是歌,他卻說成是琴,原因還不就是因爲南城大火的那幾首歌是從花樓裏傳出來的,京城裏的這些千金嫌棄它們的出身誰也不願學,沒誰會唱啊!“雲帝說笑了,本太子說的是雲國南城那幾首好聽的曲子,那曲子相聞可是傳遍大街小巷,想必在下定是能在宮中聽到吧?”南九歌說得更明白了,這下雲政再怎麼說也無濟於事,只能硬着頭皮問了問場下的人,“好,既然南太子想聽,那麼誰能給南太子唱一曲兒?”雲夜不知這南九歌是不是故意刁難,但這個要求貌似只有花半夏能做到了,但花半夏若是出口唱了,這不是再一次的提醒他,她是花滿樓的人,她對他的情只是職業病?他在猶豫,他要不要幫她?可當初她如此堅決的與他和離,一點兒不顧兩人之間的情分。現在又這番到處與他示愛,究竟是何居心,他還沒弄明白。場下的那些千金小姐們是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有出聲兒。雖然她們也有喜歡唱歌的,也有在府中偷偷練的,可這樣的場合讓她們上去唱,那不就說明她們對青樓的事兒很關注嘛,這讓她們的形象往哪兒擱!“呵呵,看來我們是要失望了,雲帝也不必爲難,待有機會我們定親自前去南城聽上一曲!”離陌也參合進來,可這話怎麼聽怎麼彆扭。他的意思不就在說雲政連這點要求都辦不到,京城來了這麼多人一個會唱的都沒有,聽個曲子還要他們親自到南城去聽,這不是打他的臉嗎!原本一個南太子就讓雲政頭疼了,現在又多了個離太子,兩個國家未來的皇上,他要是連這點要求都辦不到,豈不是太丟雲國皇室的面子了!情急之下,雲政點出了花半夏的名字,這些曲兒都是出自她之手,雖然他不願給她過多的壓力,可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他多想。“花姑娘打南城而來,應最爲了解南城的味道,還請花姑娘滿足兩位太子的要求”,雲政在說這話的時候,心裏頭雖覺得有些不妥,但花半夏身爲他的子民,這也是她應該做的。低着頭喫着碗裏最後一口飯菜的花半夏不禁莞爾,不知道在想什麼。細嚼慢嚥的喫完最後一口,輕輕擦着嘴擡起頭,那雙眼顧盼生輝,流光溢彩。“王爺,可以嗎?”花半夏看着雲夜笑吟吟地問。雲夜並沒有回頭看她,但周圍和對面衆人的眼光如此集中,他不看也知道花半夏這是在問他。“花姑娘的事情,與本王無關!”雲夜冷冷的說道。看到雲夜的這般反應,她還是笑了,笑得有些無奈的寵溺,看來他還在生自己的氣啊。雲政和蘇瑾年等人都沒有想到,花半夏居然會問雲夜是否同意,他們不是毫無關係嗎?爲什麼她要經過他的同意?在雲政的目光施壓下,花半夏只好答應。得,破罐子破摔吧,看來低調是不可能的了,那就放肆的爭取主動吧。“皇上,民女需要一炷香的時間準備,還請”,花半夏正想爭取點時間到空間裏拿東西,誰知話還沒說完雲政就同意了。“準了!”雲政哪裏會不同意,只要花半夏肯上,別說一炷香,就是兩柱香他也給啊。花半夏聳聳肩,二話不說轉身就離開了會場。一炷香時間要她回到皇上爲她準備的院子是不太可能的,她只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從空間裏移出她想要的東西就行。“一炷香時間”,南九歌笑着搖搖頭,這個女人一看就是沒有準備的,可她卻只要求一炷香的時間,是太自信了嗎?“本太子靜候佳音”。“這個村姑,居然想方設法的想和夜親王爺套近乎,真不要臉!”遊舒雨低聲咒罵道,王爺豈能是她隨意肖想的。如此氣憤的還不止是遊舒雨一人,不遠處江以晴也是咬牙切齒的,可她還是保持一貫清高溫婉的態度,就算剛纔在她丟了個大臉,但冷靜下來之後,還是很理智的。花半夏轉身到一處樹叢後面,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把吉他。吉他是樂器中最好學的,她唯一會使的兩種樂器,除了鋼琴就是吉他了。學鋼琴是迫不得已,出任務時鋼琴是裝逼利器,而吉他纔是她平日裏的休閒愛好,有空了就抱出來自娛自樂。花半夏手抓琴把,怡然自得的回到賽場,讓旁邊的宮人給她準備了一把凳子,只見她淡定的站在中央,朝雲政行了個禮說道,“皇上,民女準備好了”。“花姑娘,朕可以再給你些時間,你不必太勉強”,這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而且花半夏的準備就是多了把琴和一張凳子,沒有別的了。所以雲政纔會以爲她是不是沒準備好匆匆上場了,他們也不過就是多喝一杯酒的時間罷了,想必兩位太子不會介意的。“不用了,民女準備好了”,花半夏謝絕了皇上的好意,尊軀行了個禮便走到凳子上做好。優雅的翹起了個二郎腿,將琴抱在身前膝蓋上,輕輕撥動琴絃,許久未用,不知道音質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椰風挑動銀浪,夕陽躲雲偷看,看見金色的沙灘上,獨坐一位美麗的姑娘”,在大家還沒聽出花半夏的前奏彈的是什麼的時候,她慵懶又清澈的聲音已經喃喃響起。她的聲音,讓人停下觥籌交錯忙碌的身影,緩緩地將酒杯放下,細細聆聽起那吟吟的歌聲,浸入心靈。“眼睛星樣燦爛,眉似新月彎彎,穿着一件紅色的紗籠,紅得像她嘴上的檳榔”,花半夏始終低着頭,輕輕的撥動琴絃,悠悠的唱着曲子,好似周身根本無人在聽她唱歌一般,自怡自樂。“她在輕嘆,嘆那無情郎,想到淚汪汪,溼了紅色紗籠白衣裳,唉呀南海姑娘,何必太過悲傷,年紀輕輕只十六半,舊夢失去有新侶作伴”。唱到這兒,花半夏突然擡起頭,提高音量,在向衆人傾述,傾述那無情郎。前面猶如流水,緩緩滑過聽衆的身心,他們都在感受,感受花半夏曲中那樣的夏日銀灘。秋季的午時,陽光明媚溫暖,一陣秋風拂過,當真讓人感覺和夏日的海邊是同一種感受。少女光着腳丫坐在海邊,腳尖隨着心情不知道在沙灘上畫着什麼,原本該是靜謐美好等待情郎的畫面,卻在下一句將聽衆的幻想打破。一遍接着一遍,時低喃,時悠揚,時傾述,時不甘,花半夏慵懶又性感的聲音完美的將這首曲子中的感情表達得淋漓盡致,帶動着底下聽衆的情緒。“皇上,民女彈奏完畢,民女告退”,花半夏彈奏結束,又恢復了之氣的樣子,抓着琴把,鎮定自若的站在賽場中間。“哎!”雲政伸手將花半夏叫住,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剛纔的曲子,可是在說自己的感情?他七皇弟可是有過讓她這般傷心的事兒?花半夏正好走到雲夜的桌前被叫住,她停下之後便一直看着雲夜,而云夜也同樣擡頭看着她,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纏繞不斷。雲夜似無聲的在問她,舊夢失去真的要有新侶作伴了嗎?她唱這首曲子是想對他說什麼?那她現在爲何又是滿眼笑意的看着他?他發現,自從她再次出現在他面前,她便是這般笑着面對他,無論何時何地,總是這般。“啪啪啪”,離陌拍着手站了起來,帶着十分欣賞的眼光看着花半夏,“花姑娘唱得好啊!”原本是南太子提出的提議,這下可先把離太子聽服了,花半夏這下可是徹底的逃不出衆人的眼睛了。南九歌也並非不滿意,只是他太過沉醉,讓離陌搶先一步說話罷了,“這雲國的曲子果然名不虛傳啊,好!”他站起來大手一揮,像是花半夏做了什麼令他很高興的事情一樣,說着就要賞她東西,“來人,將本太子帶來的夜明珠賞與花姑娘!”果然,一出手便是那稀罕物件夜明珠,夜明珠在這個時代可是天然的電燈泡啊,在這沒有電的時代,夜明珠可是搶手貨!花半夏聽到自己意外獲得這麼一個賞賜,忍不住對雲夜擠眉弄眼起來,轉身便是大方的接下南九歌的夜明珠,“多些南太子賞賜!”她轉身之後,雲夜不可察覺的笑了笑,花半夏還是這般的財迷啊,原來她一直沒變。“唉,既然南太子有賞,本太子怎可落下”,離陌也忍不住要賞賜花半夏,可他並非是想要和南太子一就高下,只是單純的認可花半夏的表演罷了。離陌送了她一隻色澤非常純粹的如意,據說價值不菲,而且個頭不小,花半夏拿着是沉甸甸的。兩國太子都賞賜了,鳳晚楚也來湊熱鬧,她剛纔唱的,非常像他所瞭解的顧知薌,她也是這般的心情吧。三國已經各有賞賜,雲政當然也不能讓花半夏白白付出,“南太子、離太子、八王爺客氣了,來人,將朕的血玉鐲呈上來!”花半夏沒想到自己就是隨便唱了首歌,居然能賞到這麼多好東西,場下一度譁然不已,羨慕的,嫉妒的,各式各樣,一下子便將比試變成了炫富大會。“謝皇上”,花半夏依舊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可只有雲夜知道,她心裏早已經是雀躍不已了,恨不得馬上找個地方將這些東西好好研究研究。“皇上,這花姑娘倒是挺會唱,竟然一點兒都不比那樓裏的姑娘差”,江以初笑盈盈的裝作和雲政聊天道,但說話的語氣絕不是說悄悄話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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