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月覺得自己是不幸的,在現代是孤兒,在古代還是孤兒,可她又覺得自己也是幸運的,在現代她有過晨風的愛,現在穿越之後又有了這麼多人的關心。可是,汐月知道她在這一世畢竟和他們的身份有着很大的懸殊,在現代上演灰姑娘王子般的愛情尚可被人們接受,可這是在充滿封建禮教的明朝,門不當戶不對的愛情只能註定是悲劇,更何況自己在這一世僅僅是個落魄的賣唱女子,對於朱公子也好,對於爾青也罷,只能是朋友,朋友而已!看着滿臉欣喜和期待的劉媽媽,汐月無奈地笑笑說:“劉媽媽,汐月原本就是一個貧家女,受了朱公子和爾青少將軍的諸多恩惠,汐月別無他求,更不敢高攀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但是既然劉媽和碧蘿跟了我,只要汐月有口喫的,定不會餓着你們的!”“小姐這是說哪兒話,無論你貧還是富,碧蘿定當跟着小姐,不離不棄,碧蘿沒有親人了,你和劉媽媽就是碧蘿的親人了!”碧蘿聽汐月這麼說,有些着急,她不求跟着汐月享福,但是她把汐月當成了家人般,無論汐月身在何處,身份怎樣,她都會義無反顧地跟着她,別無所求。碧蘿的話讓汐月諸多感動。“是啊,小姐,我也就是那麼一說,你不要往心裏去!”劉媽媽見汐月姑娘那麼說,趕緊安慰她,她也知道,以汐月小姐的身份即便是獲得了朱公子或者是爾青任何一個的愛,也絕對不會被他們身後的家族所接受,即便是勉強被他們身後的家族所接受,也不會是正室,最多也就是一個侍妾罷了。“小姐,那我去給你備晚飯了,你想喫點什麼?”劉媽媽問汐月,眼下安心伺候好汐月纔是本分。“隨你們安排吧!”劉媽媽和碧蘿去廚房準備晚飯去了。因爲是陰天,外面還下這雨,屋內光線有些暗淡,汐月起身點着了油燈,又拿起白日裏的女紅,繼續繡起了那株蘭花。近來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她找着了一個可以打發時間的事情,那就是繡花。有時候繡累了,她也會拿出爹爹沈萬山留下的那把破舊的古琴,憑着記憶彈奏幾首古曲,在她記憶中汐月姑娘是有把琵琶來着,只可惜,好像那日抱着琵琶落水之後,琵琶就沒了蹤影。過幾日定要和碧蘿去街市上轉轉,順便看看有沒有中意的琵琶,再買來一把吧!汐月想着。喫罷晚飯,通常天色還早,人們就歇下了。汐月這麼長時間了,還是適應不了這古代的作息時間,她是有名的夜貓子,以前不過十二點是不睡覺的,上網,遊戲,或是和朋友聚聚,藉此打發時間,可這古代,娛樂項目竟然如此少,汐月竟然一時間適應不過來,經常是睡下了,還在黑暗中寂寥地瞪着眼睛,胡思亂想。就像今日,劉媽媽她們早早安排自己睡下。汐月就躺在木雕的大牀上,被紗質的帳幔包裹着,有些窒息,她茫然地瞪着眼睛想事情。沐晨風是她每晚都要想到的。他迷人的笑容,深邃的眸子,暖暖的氣息,只要汐月空閒下來,他的影子就會在自己腦海中橫衝直撞,讓自己內心忍不住糾成一團,她愛他,她覺得愧對他!想着晨風,汐月不自覺地就會想到朱公子。太像了,他和晨風居然如此的像,這難道是上天刻意的安排嗎?難道真是那一世的情債,要這一世去償還嗎?不然爲什麼不偏不倚自己靈魂穿越到了明朝還被他所救!如果是,他最近又去了哪裏?汐月想見到他,她也分不清自己是因爲想念晨風想見到他,還是本身就想見到他。,明知道他不是自己的晨風,可是汐月心裏還是忍不住對他想念。一樣滿腦子亂哄哄的還有爾青,今日他回來之後,母親好一頓詢問,問他早晨下朝之後被太子殿下的貼身太監叫了去,有什麼事情。爾青只含糊其辭地說了句是太子殿下和翩翩公主留自己吃了頓午飯。一提到翩翩公主母親白洛雲就兩眼放光,讓爾青成爲駙馬是她和葛雲泰所希望的,本身葛雲泰就已經是皇上最得寵的義子了,如若爾青在和皇上最寵愛的翩翩公主結親的話,那麼他們身份搖身一變又是皇戚國親了,那麼在朝堂的地位就更加鞏固了!“哦,翩翩公主也去了?”白洛雲問爾青。“是啊!”爾青本來近來連日征戰,回來還沒有歇過勁兒來,今日又被皇上傳到了前朝,然後又是允文的飯局,又是去城南看汐月,還冒着雨走了回來,渾身已經提不起半點精神頭來,可不想回府之後,又被母親好一頓盤問,爾青心下有些疲憊了,只想早早和母親結束對話,好好泡個熱水澡,早早安歇。“爾青,我覺得翩翩公主對你有意,皇上對你也讚許有加,依我看你備招爲駙馬的事情是十有**了!”白洛雲想着和皇上親上加親這可是一件打着燈籠都難找的事情,所以她早已經眉開眼笑了。爾青聽着有些不耐煩了,對於翩翩公主他有的只是兄妹情誼,沒有一點超乎男女之間的感情,所以對於所有人把他當成準駙馬的事情格外地排斥。“母親,孩兒還小,對於這婚嫁之事,孩兒還從未想過!孩兒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了!母親告辭!”爾青急匆匆地從堂屋退了出來。身後母親還在喊着:“你還沒喫晚飯呢?”爾青揮揮手:“母親,我不餓!”然後鑽進了自己的院內。巴古哈早早就在他門口候着了,今日爾青派他去打聽汐月下落來着,結果沒有打聽到,他沮喪着等爾青回來覆命。誰知爾青先是一言不發回了屋,差丫頭拿來乾淨衣裳換了之後,才緩緩地說:“不必打聽了,汐月姑娘那日是被蔣公公給接走了,她還在帽兒衚衕,只不過已經被太子殿下安排了一處庭院,並差了人專門伺候,看起來還不錯!”“什麼?”巴古哈聽爾青這麼說,大喫一驚,“被太子殿下給金屋藏嬌了!”這話剛一說,又覺得不妥,趕緊捂住了嘴巴,怯生生地看着爾青的表情,他們少將軍對汐月姑娘的心思,巴古哈是最清楚不過的,出征打仗的時候,只要爾青一閒下來,就會念叨汐月,這下可好,棋逢對手,而且還是沒得拼的對手!看來他們少將軍和汐月姑娘懸!雖然爾青白日裏也細細想過,無論從自己和太子的私交還是從自己和太子的地位來看,自己都不能夠和他去爭搶汐月,而且已經決計將那份情深埋心底。但是巴古哈那句汐月被太子殿下‘金屋藏嬌’的話,還是讓爾青心裏硌的慌。爾青劍眉微蹙,輕輕道了聲:“巴古哈,給我去備熱水,我想泡個澡!”“我這就去!”巴古哈本以爲他剛纔的話會惹來爾青極大的不開心,心裏愴愴然的,結果爾青就只是蹙了蹙眉頭,並沒有多說什麼,就趕緊應了爾青,去給他準備泡澡的熱水。爾青把自己泡在諾大的漆木澡盆裏,微閉着眼睛靠在澡盆上,雙臂撐在澡盆的邊緣,一動不動,爾青胳膊上,胸膛上的肌肉很是健壯,一看這體魄便知道是習武之人。巴古哈在一旁悄悄候着,也不敢多言語。爾青通常像這樣半天也不支吾一聲的時候,通常就是心裏有事,而且是極不痛快的事情。等了半晌,巴古哈不見動靜,終於耐不住性子說:“少將軍是不是水涼了,我再給您續點熱水,不然小心着涼!”“唔!不必了!”爾青終於應了聲,然後起身,巴古哈拿着毛巾把爾青身上的水擦拭乾淨,給他換上了絲質的睡袍,爾青仰面躺在了牀榻上,似乎很是疲憊般,依舊閉上了眼睛,悶聲不響。青梅輕敲了一下門,巴古哈趕緊去開門。只見青梅端來一碗八寶蓮子粥和幾樣點心,“巴古哈,夫人見將軍沒去喫晚飯,就特地叫廚房做了點夜宵,讓我端來!”青梅聽得房間裏靜悄悄的,就探着腦袋想要看個究竟,誰知被巴古哈推了出來,並做了一個“噓”的動作,不讓她打擾將軍。“可是這飯可是夫人吩咐我送來的!”巴古哈接過托盤,低聲嘀咕了句:“我來便好!”然後關上了門。爾青早已經聽見門外的響動了,只不過懶得理會。他的心情本就因爲太子殿下也喜歡汐月的事情感到沉重,這會子又冒出個翩翩公主,他早就心亂如麻,這比帶兵打仗遠遠麻煩的多。巴古哈躡手躡腳地把飯給爾青端過來,俯下身子說:“少將軍,你就是不喫晚飯,這粥你也得喝點吧?”“你且放着吧,我一會喝,巴古哈你也下去吧,我想一個人清靜清靜!”爾青終於說了一句話,說完,索性翻了個身,背朝着巴古哈。聽得巴古哈還沒走的意思,爾青再次揮揮手:“先下去吧!我真的很累了!”巴古哈無奈,只得把飯放在了桌上,退出了爾青房間。剛退出來,肩膀上就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巴古哈回過頭居然是青梅丫頭。這個丫頭素來古靈精怪的,她悄聲問巴古哈:“少將軍可把粥喝了?”巴古哈搖搖頭。“他這是怎麼了?”巴古哈攤攤手,聳聳肩:“被情所困唄,不過和你說了你也不會懂!”誰知青梅嘟了嘟嘴,“誰說我不懂!”巴古哈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附到她耳朵上說:“青梅丫頭可是思春了?”春梅聽後追打起巴古哈來:“好你個巴古哈,你一點也不學好,你才思春了呢!”巴古哈連連求饒:“好青梅,我錯了還不成,饒命,饒命!”青梅揪住他的耳朵,巴古哈只得齜牙咧嘴地求饒。“看你還敢亂說?”青梅一手叉着腰,一手依舊揪着巴古哈的耳朵。“姑奶奶,斷然不敢了!”“這還差不多!”青梅終於放開了巴古哈的耳朵,巴古哈悻悻地揉着滾燙的耳朵。“巴古哈,你說少將軍這是生哪門子悶氣啊,我今兒聽了夫人在前堂問他今早上完朝的去處,少將軍說是被太子殿下和翩翩公主請去喫飯了呢,聽老婦人的意思,皇上有將翩翩公主指婚給少將軍的打算,你說咱門少將軍很有可能就是駙馬了,他有什麼不開心的呢?這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啊?”青梅不懂,這麼一等一的好事,他們少將軍爲何還悶悶不樂。嘖嘖,巴古哈吧嗒着嘴:“說你不懂了吧,爾青將軍就是爲此事煩惱,他喜歡的不是翩翩公主,是汐月姑娘!”巴古哈附在青梅的耳朵上悄悄地說。“汐月姑娘?”青梅揚了揚眉,“可是我覺着太子殿下也好像對這個汐月姑娘格外關心的!”“你這丫頭,你怎麼知道?”巴古哈有些驚訝。“你想啊,那日是太子殿下救下落水的汐月姑娘,只因爲回宮諸有不便,只因爲與爾青將軍交情甚好,才放了心把汐月姑娘放在府上拖少將軍照顧的,你說汐月姑娘那模樣別說是你們男人,就是我這女人見了都忍不住駐足多看幾眼,那惹人疼惹人愛的模樣即便是誰也是喜歡的!”青梅想到汐月姑娘閉月羞花之貌,忍不住讚歎。巴古哈笑笑:“你啊,理解的太過膚淺,不能只憑汐月姑娘生了一副好模樣就斷定了太子和爾青喜歡上了她不是?”“當然不光是因爲這個!”青梅索性靠在了走廊上的廊柱上,因爲今晚的月亮大且圓,整個將軍府被籠罩在一片茭白的月光之中,巴古哈順着月光望向青梅,青梅的臉蛋兒在月色的籠罩下異常的柔和動人,巴古哈不禁心裏一動。“那是爲何?”巴古哈問。“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當日你和少將軍剛接到將軍的急信,帶兵出征之後不久,蔣公公來府了,我看着他臉上焦急的神色就知道他肯定是太子殿下派了來看汐月姑娘的,只可惜那日夫人正好在,那天不是他和太子殿下來的事情是瞞着夫人的嗎,所以他也沒再夫人跟前說什麼就告辭了,我追出去,告訴了他汐月姑娘已經不在府上了,他就樂呵呵地走了!所以我從蔣公公焦急的神色看出來,太子殿下肯定在乎汐月姑娘!”青梅對自己的分析有些得意,揚起臉看着巴古哈。巴古哈聽後戳了青梅的腦門一下,“你說你這丫頭,蔣公公來找過汐月姑娘的事情你也不和我說說,害的少將軍焦急麻黃的,你知道嗎?我不知道是蔣公公帶走汐月姑娘,我已經打聽了好幾天她的下落了!”青梅摸着生疼的腦門,嘟囔着:“你們又沒問我,我怎麼知道!這下知道了不也一樣嗎?你趕緊告訴少將軍不就得啦!”“少將軍已經知道了,今日太子殿下告訴他的!”巴古哈說到太子,就想到了爾青今日的不開心,也覺得心裏怪不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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