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歡年拉着葉遠琛往頂樓跑。

    葉遠琛知道她心焦,並沒有詢問具體情況,跟着她大步往上走。

    這裏是老居民區,非電梯房,得一層層往上跑,而且樓道間也不怎麼幹淨,葉遠琛卻面不改色,連眼都沒眨一下,彷彿他不是世家之首的大少爺。

    此時天台沒有任何人,只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站在欄杆邊,渾身透着濃濃的黑氣。

    “你在這裏等,我去救她!”溫歡年壓低聲音對葉遠琛說。

    七層樓高,一旦女孩跳下去,肯定會沒命,她必須立刻去救人。

    葉遠琛拉住她的手腕:“我去。”

    “陌生人會刺激到她。”溫歡年搖頭,“你知道我的本事,只有我能悄悄救她。”

    葉遠琛一想也是,於是鬆開手。

    溫歡年往前走了兩步,悄無聲息地打了三道符紙在小女孩後背上。

    小女孩一隻腿本來已經邁過欄杆,被符紙打中後,她竟然自動退了回來,還乖乖走回安全區域,就像被控制了一般。

    溫歡年趁機跑過去,一把將小女孩抱在懷中:“別怕,沒事了。”

    小女孩懵懵懂懂地望着她。

    溫歡年看了看小女孩的面相。

    女孩本該是一生順遂富貴的命,此時面上卻帶着死氣,而她身上的黑氣依舊猖狂舞動着,顯然她還是一心尋死。

    溫歡年想了想,掐了個手決,撤去符紙的作用。

    小女孩猛地清醒過來,放聲大哭:“讓我去死!活在世上太痛苦了,讓我死了吧!”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滿臉絕望和痛苦,看着就叫人心酸不已。

    溫歡年又打了道符紙在她印堂上,讓她冷靜下來,然後握住她的手,溫柔地說:“我是很有名的道士,我看了你的面相,已經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你放心,我能幫你讓那幾個小畜生受到懲罰。”

    小女孩怔怔地望着她。

    溫歡年用手背輕拍着女孩的後背,溫聲說:“你相信我,我會給你報仇!”

    或許是因爲被安慰,又或許是因爲溫歡年神色堅定,女孩彷徨又絕望的臉終於有了一絲動容。

    “我好恨啊!”她揪着溫歡年的衣服,再次嗚咽地哭起來,哭聲裏有濃得化不開的痛苦和恨意。

    小女孩的眼淚和鼻涕全部弄在溫歡年身上,溫歡年卻毫不在意。

    她低聲安撫着小女孩:“錯的不是你,是那羣小畜生。該自殺的是他們,不是你!所以你別哭,也別難過。你得打起精神來,我馬上就去幫你報仇。”

    女孩緊緊地反握住溫歡年,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這幾天她已經陷入無止境的絕望,溫歡年彷彿黑暗中的一抹亮光,照進她漆黑的人生裏,她不想錯過這抹光。

    溫歡年又安撫了她許久,擡頭對葉遠琛說:“不好意思啊,午餐恐怕得推後,我想先解決她的問題。”

    “我陪你。”葉遠琛低低說。

    他剛剛看到她抱着小女孩安慰,那麼溫柔耀眼,更讓他挪不開眼。

    她做什麼事,他都會支持。

    溫歡年扶着女孩起身。

    女孩靠在她懷裏,是完全信任的姿態。

    “我們先去你學校,去找那些畜生算賬!不管是直接兇手還是間接幫兇,有一個算一個,我都不會放過!”溫歡年說。

    女孩聽見學校,有些害怕地抖動着身體。

    葉遠琛暗暗猜測,是不是校園暴力。

    溫歡年雖然看不透他的面相,卻因爲與他逐漸熟絡,竟也能看出他的心思。

    她沉聲說:“比校園暴力嚴重得多。”

    這個女孩叫金笑語,十三歲,剛上初一。

    開學才十來天,她就被五個同年級的男同學輪了,而且不止一次!

    她一開始很勇敢,跟父母說了這件事。父母氣憤難當,帶着她去找老師,老師卻護着那個五個畜生!因爲那五個畜生中,有一個家長是市裏領導,豪橫得很!

    更過分的是,那幾個畜生的家人完全不把金笑語放在眼裏,還揚言說他們兒子是未成年,就算去告也不會坐牢。

    而那個市領導家長就更囂張了,直接對金笑語的父母說,如果金家繼續鬧事,他就把金笑語父母的工作攪黃,再把人送去監獄坐幾年牢!

    金父金母迫於壓力,只能讓金笑語住口。

    沒有任何人能理解金笑語的痛苦,學校裏的同學得知她被輪,非但不同情她,反而罵她不要臉不檢點。

    她堅持了十來天,實在承受不住,今天爬上天台,想悄悄結束自己的命。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