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歡年說:“可能醫生只給她檢查了身體,沒有檢查心理方面的疾病。”

    葉遠琛輕輕蹙眉:“心理疾病?”

    溫歡年點頭,給他解釋:“關奶奶高血壓挺嚴重,但這並不是她重病的原因……她應該是情緒方面比較壓抑,最後才導致鬱鬱而終。”

    這更讓葉遠琛意外。

    關奶奶平日裏十分開朗,見誰都是笑意盈盈,是個和藹可親的老太太。

    她雖然一生未婚,但衣食無憂,收養的幾個學徒也很孝順,真不像是有煩惱的樣子。

    溫歡年想了想,說:“要不把關奶奶叫進來吧,我知道她在想什麼,也能幫她解決煩惱。”

    葉遠琛不由握緊了她的手:“寶寶,謝謝。”

    溫歡年笑着瞅他:“都要成一家人了,你還跟我這麼客氣做什麼?”

    葉遠琛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抵着她的額頭低語:“對,我們是一家人。”

    他一直擔心她會突然離去,有她這句話,他一顆心突然安定。

    ……

    兩人把關奶奶請進房間,溫歡年開門見山地問:“您一直想找到您的親生哥哥,對不對?”

    關奶奶一愣,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對,但是……可能永遠找不到了。”

    這些年她從來沒有放棄過找人,只可惜始終沒有任何音訊,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會帶着這個遺憾離世。

    葉遠琛道:“您如果要找人,可以讓葉家幫忙。”

    關奶奶苦笑了一聲,說:“當年老太爺和老夫人就幫我找過啦,得到的消息是我哥被賣去了南洋,之後線索就斷了。”

    事情其實很簡單,當年戰亂,關奶奶一家跟隨葉家遷去西南,在逃難過程中關奶奶的哥哥不幸走散,當時葉家自顧不暇,沒有餘力去尋人。

    待葉家在西南邊安頓好,立刻就派人去找了,只是當時得到的消息是關奶奶的哥哥已經被抓往南洋做黑工。

    後來葉家尋了許久,也沒有得到他的確切下落。

    大家推測,他可能死在了去南洋的船隻上。

    “我……我這輩子都沒法原諒自己。”關奶奶突然間淚如雨下,“要不是我丟了玉佩,非要我哥幫我去撿,我哥就不會被人羣衝散……”

    當時他們正要坐火車去西南,眼看火車要開了,她的玉佩被人扯下,她哭着喊着要找回來,她哥哥疼她,不忍心看她哭,跑去追人,結果一去不返……

    直到火車開走,他也沒有上車。

    每每憶起當年的任性,關奶奶就十分後悔,恨不得把自己抽死。

    尤其是這幾年,她感覺自己沒有多少年頭好活,就越發悔恨。

    “我對不起我哥……”她捂着臉,哭得泣不成聲,“這輩子有葉家的照拂,我過得順風順水……可我有什麼臉過得這樣好?”

    她嗚咽着,差點哭暈過去。

    偏偏她有高血壓,情緒一激動,就有可能導致腦出血。

    溫歡年趕緊在她身上貼了道清心靜氣符。

    關奶奶的情緒緩和了些,卻依舊淚眼汪汪,哽咽着喊:“是我害了我哥……我寧願用自己的壽命換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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