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斐當然不想坐牢。

    他一邊焦急地祈禱着他爸媽快點來,一邊給校長遞眼色,想讓校長幫他求情。

    校長不由苦笑。

    如果只是讓王斐坐牢就能讓這件事平息,他倒是寧願王斐坐牢。

    畢竟王斐對展尋做的那些事,也的確足夠把他送進監獄。

    溫歡年掃了眼校長,淡淡道:“當然不止是坐牢這麼簡單。”

    校長驚愕地看向她。

    他剛剛只是隨意閃過一個念頭,竟然就被溫歡年窺探到了,這實在叫他震驚又忌憚。

    溫歡年纔不管他是什麼想法,冷笑道:“我這個人呢,最信奉以牙還牙。”

    “展尋之前經歷過什麼,王斐現在就得全部經歷一遍。”

    “他坐牢是肯定的,但在坐牢之前,他還得感受展尋的痛苦。”

    校長戰戰兢兢地說:“你……你不能這樣做……這也是霸凌……”

    溫歡年冷哼:“你現在知道阻攔我了?知道這樣做是霸凌了?那當初王斐欺負展尋的時候,你爲什麼不站出來阻止王斐?爲什麼不直接告訴王斐,那是霸凌,那是校園暴力?”

    校長:“……”

    他自知理虧,心虛地噤了聲。

    溫歡年看向展尋,問道:“你希望王斐經歷一遍你的苦嗎?”

    自從王斐進門,展尋就一直哆嗦着身體。

    他實在是怕了王斐,生怕王斐又趁他不備,在他腦袋上潑冷水,或者揪住他的頭髮往廁所裏拖,又或者拿着棍子往他身上招呼。

    直到瞧見王斐被溫歡年用椅子砸中,直到王斐滿頭是血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直到王斐在溫歡年和葉遠琛面前示弱,他才意識到,原來王斐也有怕的時候。

    原來溫大師真的能幫他討回公道,能讓王斐膽戰心寒。

    他的目光落在王斐身上,沉默許久,說:“我希望他能得到法律上的懲罰。”

    這是他半年來第一次敢直視王斐,而王斐也是第一次沒有發飆。

    雖然王斐仍對他怒目而視,眼神裏含着警告和威脅,但他已經不怕了。

    因爲他知道溫大師會給他撐腰。

    溫歡年卻嘖了一聲,說:“你真是善良。”

    他僅僅是想讓王斐坐牢,而不是以牙還牙報復回去,確實是很善良。

    展尋搖搖頭。

    他如何不恨王斐,如何不想報復王斐。

    想起自己被迫喝尿,被迫下跪,被扒光了衣服拍照……他就恨得牙齒都在打顫。

    他巴不得王斐也經歷一遍自己的苦。

    可……他又怕牽連到溫歡年。

    王斐畢竟是普通人,若是報復回去,恐怕也會引起非議。

    溫歡年盯着校長,說:“看到了吧,展尋一直在剋制着自己。”

    “真是沒天理了,善良的人總是被欺負。”

    “反而是你侄子這種惡棍,不把人命當一回事,飛揚跋扈又無法無天,眼裏根本就沒有法律。”

    校長聽着溫歡年對王斐的評價,壓根不敢替王斐說話。

    其實他私心裏也覺得王斐做得太過了……比如逼着展尋喝尿,叫社會的人把展尋拖去酒店……這可都是在觸犯法律……

    但是他大哥大嫂護着王斐,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王斐見溫歡年一直貶低自己,不免有些惱怒。

    他脾氣很大,又常年被人巴結,哪裏受過這樣的指責。

    被溫歡年一次次指着鼻子罵,他已經忍得快要吐血了。

    要不是忌憚溫歡年的本事,還有葉家的權勢,他早就再次扔起椅子朝溫歡年砸過去。

    溫歡年轉頭瞧見他臉上怨懟的表情,不由眯起眼,冷聲道:“你竟然還想用椅子砸我?真不是個東西!”

    她也不客氣,直接一道術法揮過去。

    下一秒,王斐腦袋裏就出現了一個畫面,他好像被什麼人拽到了廁所裏,然後被摁下腦袋,又被迫喝下被人撒出的尿液。

    他瘋狂地搖着頭,驚恐地躲避:“不……我不要喝尿!滾開,都給我滾開!”

    可惜幻術在持續進行,根本不可能停下。

    於是他被迫喝了一肚子尿。

    而這遠遠不是結束,之後他又被扒光了衣服拍照,被人按着膝蓋跪在地上……

    總之,展尋之前經歷過什麼,他現在就全部經歷了一遍。

    他已經猜到這是溫歡年在用術法控制他,立即大叫:“我知道錯了,溫大師,您放過我吧!”

    “啊啊好痛啊……別打我!別打我!我再也不敢打展尋了,也不給他潑冷水了……大師您饒了我吧!”

    “我跪……我跪還不行嗎!”

    “大師我錯了,您別把我送給男人糟蹋……”

    屋子裏十分安靜,只剩下他的哀叫聲不絕於耳。

    所有人都在好奇地看着他。

    大家看不見幻術,也看不見他的遭遇,只看得到他平靜地站在那裏,而他的表情卻很扭曲痛苦,就好像在地獄裏走了一遭。

    一時間大家思緒各異,校長和總務主任越發畏懼溫歡年的手段。

    展家四口卻覺得解氣極了。

    “活該!”展香年紀小,最沉不住氣,見王斐一直在求饒,不由拍着手掌叫好。

    她哥多善良啊,從小就幫爸媽幹活,知道爸媽做生意累,小小年紀就肩負起照看她的責任來給爸媽減輕負擔,對她更是好得沒話說,而且她哥成績也好,以前真的又陽光又活潑……

    都是王斐,把他哥逼得精神抑鬱,差點崩潰跳樓。

    憑什麼她哥這麼好的人,要不王斐那個敗類欺負?

    就該讓王斐也經歷一遍她哥的痛苦!

    王斐還在向溫歡年求饒:“我真的知道錯了……溫大師,您趕緊停了術法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欺負展尋……”

    但是他心裏可不是這麼想的。

    他被折騰了一遍,不敢記恨溫歡年,只能把這個奇恥大辱記在展尋頭上。

    在經歷幻境折磨時,他已經無數次陰冷地掃過展尋一家。

    不止是展尋,展尋那個如花似玉的初中生妹妹,還有展尋那兩個殘疾父母,都得給他去死!

    溫歡年見他的陰毒看在眼中,不禁冷下臉:“你可真是不知悔改,都被我用術法以牙還牙報復了,還想着要弄死展家四口?”

    這話一出,展家人頓時都憤怒地瞪向王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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