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軍亮被嚇住了,喃喃道:“……這麼嚴重!”

    他妻子突然之間暴瘦,現在幾乎只剩皮包骨,他當然看得出問題很嚴重,可他沒想到會這樣嚴重,竟然只差一點就出事。

    這一瞬間,他非常慶幸自己一大早就去請了溫大師過來。

    溫歡年點點頭,說:“普通人丟了一魂一魄,短時間內是昏迷,時間越久,就會徹底回不來,不是變得癡傻就是徹底沒命。”

    她頓了頓,說,“你妻子的情況更特殊。”

    “她不是簡單的丟失魂魄,她的魂魄應該被拘在某個地方,正在被人煉化。那一魂一魄與她身體是相通的,現在她身上的生氣正被源源不斷地抽走,所以纔會迅速蒼老和暴瘦。”

    葛軍亮皺眉說:“對方的手段太狠毒了!”

    他看着妻子瘦骨嶙峋的樣子,又是心酸又是惱恨。

    “還請溫大師您幫幫我妻子,請您一定要救回她,不管付出什麼都可以。”他嘆息着說。

    早些年做生意,妻子跟他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享福了,卻又平白無故遭受這種罪,實在叫人痛心。

    他妻子性格算不得多軟和,甚至還有點強硬,可她心腸很好,真的不該受到這樣的待遇。

    而他的女兒葛婕想得更深遠,忍不住擔憂地問道:“大師,我媽應該是被港城那邊的人暗算的……如果我媽的魂魄丟失在港城,那是不是還要去港城一趟?”

    溫歡年搖搖頭,說:“你媽媽是回了帝都纔出事,她的魂魄應該沒有走遠。”

    若是常春霞的魂魄在港城丟失,那常春霞估計回不了帝都,早就在港城發病了。

    葛婕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對葛家人來說,這算是一個好消息。

    畢竟剛剛溫歡年說了,如果再晚幾個小時,常春霞就會有性命之憂。

    若是常春霞的魂魄丟失在港城,從帝都去港城很折騰不說,恐怕時間上也來不及……

    溫歡年說:“你們退開些,我布個陣法,先幫她找回魂魄。”

    衆人一聽,立刻往門口退去。

    其實臥室很大,不過葛家三口和傭人都在屋子裏,還有顧一珏那幫發小,就顯得有些擁擠。

    後來大家退到走廊上,屋子裏就只剩下了溫歡年和葉遠琛,以及葛家三口。

    溫歡年拿出桃木筆,在病牀邊佈置了一個定魂陣。

    桃木筆是葉遠琛送她的,她後來將功德注入其中,做了她的法器,自從她和葉遠琛結契之後,桃木筆上的龍氣也越來越濃,因此功效也越來越好。

    溫歡年將自己的一縷功德打入陣眼,道:“去!”

    陣法激活,衆人只見病牀邊泛起了紫色和金色交織的光。

    溫歡年又將一縷功德打入常春霞的眉心,而後閉上了眼睛,開始用神魂感受這縷功德光去往何處。

    衆人見狀,都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

    溫歡年的神識跟隨功德光往前飛,大約過了五分鐘,她終於蒐羅到常春霞那一魂一魄的去處。

    帝都郊區外一幢鬧鬼的別墅裏,一個年輕道士正在一樓房間打坐,忽然瞧見一抹金色的光飛入別墅。

    待他定睛去看,那抹金光又消失不見。

    他猶豫了下,起身朝旁邊的臥室走去,敲門道:“師父,我剛剛看到一道奇怪的光。”

    臥室裏,一個老道士正在煉化常春霞的魂魄。

    他有些不悅地回頭瞪着年輕道士:“沒見我在忙嗎?”

    年輕道士連忙道歉。

    老道士停了術法,看他一眼,問:“什麼奇怪的光?”

    年輕道士剛想說話,突然就見那道金光沒入了常春霞的魂魄。

    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老道士皺眉:“你怎麼了?”

    年輕道士眼神有一瞬間的呆滯,待清醒過來,他已經被溫歡年的神識控制。

    他搖搖頭,問道:“師父,您打算多久煉化這女人的魂魄?”

    老道士的修爲沒溫歡年高深,自然發現不了他徒弟的異常。

    他冷哼一聲,說:“這臭婆娘壞了我和師兄的好事,我得慢慢折磨她,才能解我和師兄的心頭之恨。”

    說到這裏,他陰森森地盯着常春霞的一魂一魄,道,“我已經把她的遭遇透露給其他客戶知道了,敢報警就是這樣的下場。”

    “我看以後還有誰敢多管閒事!”

    年輕道士忽然笑了一聲,說:“你好大的威風啊!”

    這語氣實在不像自己的徒弟,老道士這才察覺到徒弟的異樣,大喝道:“誰?!”

    他立馬拿出本命法器,戒備地盯着徒弟,心裏生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控制他徒弟,沒有驚動他半分,對方的修爲顯然比他高了不知多少倍。

    溫歡年沒有搭理他,直接用術法廢掉了他的修爲。

    “啊——”老道士只覺得自己經脈一痛,緊接着五臟六腑都痛。

    他癱倒在地上,容貌迅速地蒼老,身上的皮肉則是肉眼可見地融化消失,只剩下骨頭。

    一張佈滿褶皺的蒼老的臉,再配一副骨頭架子,看起來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誰!到底是誰在害我!”古怪的是,這副骨頭架子竟然還能說話。

    溫歡年現出神識,冷冷地盯着他:“這駐顏術果然是邪術。”

    這老怪物用駐顏術保持容貌,那張滿是褶皺臉就是他的真實年齡,保守估計已經有上百歲,

    他原本早就該老死,但因爲吃了很多嬰兒,抽取了嬰兒的生氣,不但能保持容貌,身體也保持得很好。

    剛剛被溫歡年廢去一身修爲,他的身體直接腐化,這才變成了骨頭架子。

    對方擡起那張猙獰蒼老的臉,定定地瞧着溫歡年,過了一會兒,突然驚叫:“你是那個溫大師!”

    他和師兄一直在港城活動,來帝都之前,他打探過帝都有哪些厲害的修士。

    帝都畢竟是氣運中心,能人輩出。

    宗教協會有三分之一的人都聚集在了帝都,除了雲覺寺的修道高僧外,還有一些隱士高人。

    其中還有一個叫溫歡年的女道士特別值得留意,據說她幾個月前橫空出世,手段比慧遠大師還要厲害。

    因此他來帝都後,選了郊區一棟鬧鬼的別墅,一直小心翼翼行事。

    哪裏想到,到底還是被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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