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頭和魏奶奶都是一臉被驚嚇的表情。

    成河卻依舊很平靜。

    溫歡年掃他一眼,說:“你一定在想,魏家後來起了新房子,把地皮翻新了一遍,所以證據都被毀掉了,是不是?”

    成河眯了眯眼睛,沒有說話。

    他就是這樣想的。

    正因爲知道魏家修了新房子,就算留下什麼,也早該乾淨了。

    所以他並不慌張。

    不過……眼前這個女的把什麼事都算到了,他心裏不知怎麼,還是有點不安。

    溫歡年淡淡道:“我想大家都很好奇到底是什麼證據,要不咱們現在去魏家看看吧。”

    魏老頭和魏奶奶面面相覷。

    他們本來不太相信成河會殺人,可……萬一事情是真的呢?

    兩人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讓衆人去家裏。

    魏老頭說:“行,那就走吧。”

    溫歡年揚手取下樹上的手機,開着直播往院子裏外走。

    成亦然和成河磨磨蹭蹭走在最後邊。

    “爺爺,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不要慌張,她找不到證據的。”

    成亦然還是有點心慌。

    恰好溫歡年回過頭來,皺眉道:“趕緊跟上啊。”

    成河和成亦然冷着臉,沒搭理她。

    溫歡年突然衝成河笑了一下,說:“我聽說你不相信惡有惡報,也不相信鬼魂……那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姜奶奶在看着你呢。”

    成河驟然睜圓了眼睛。

    他驀地感到陣陣陰風往他身上吹,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

    姜家老宅在這個鎮的最西邊,離成河家很遠。

    在魏老頭的帶領下,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西邊走去。

    此時整個鎮上的人都聽說了這件事,不需要上班或者擺攤的幾乎都到了。

    人太多,民警只好出來維持持續:“別擠,別擠。”

    好在平時鄉下經常聚衆辦喜事,喝喜酒的人少則十來桌,多則上百桌,倒也不用擔心發生什麼踩踏事件。

    魏家一共三層樓,院子很大,卻只有魏老頭和魏奶奶帶着最小的孫子生活,其餘後輩要麼外出工作,要麼在外省上大學,只有過年纔回家。

    而小孫子今年剛好是高三,週末也得在學校複習功課。

    進了院子,溫歡年就指着左前方靠近罩房的地方,說:“當年成河就是把人埋在那邊。”

    魏老頭一想,說:“當年那裏確實有一顆李子樹。”

    後來新修房子,他就做了一個沙坑,給孫子孫女玩耍。

    想到孫子孫女們很可能經常在埋屍的地方玩,魏老頭和老伴的後背都是一陣發涼。

    成亦然扶着成河走進來,說:“那就開挖吧,你總得挖出點什麼,才能給我爺爺定罪。”

    溫歡年:“我算過了,當時姜奶奶的血跡留在了一顆小石頭上,而那顆石頭就被埋在沙坑下。”

    衆人見她說得這樣篤定,不由目瞪口呆。

    難道……真有血跡留下?

    成亦然卻是冷笑了一聲,拔高聲音道:“不可能,如果有血跡,也早該被地下的水沖刷乾淨了,不可能留下。”

    他到底是高材生,反應非常迅速。

    溫歡年笑了一聲:“騙不了你。”

    成亦然:“你這是承認你在騙人?那你趕緊道歉啊!”

    溫歡年沒搭理他,把手機放到圍牆上,方便直播間的網友們圍觀。

    做完這件事,她纔看向成亦然,勾脣笑道:“急什麼。”

    成亦然見她絲毫不見慌張,心裏不由打起了鼓。

    溫歡年指着沙坑,說:“挖吧,肯定能挖出東西。”

    裴聞立即叫保鏢開挖,鋤頭是從魏老頭家裏借的。

    成河自從進了這個院子,就一直在發抖。

    不知道是不是溫歡年那句話太過可怕,他走進姜家這個老院子,只感覺更加陰森恐怖。

    他突然大喊道:“我老頭子這一輩子光明磊落,一腳都要進棺材了,卻被這樣污衊欺負,還不如讓我去死!”

    說着,他直接衝着圍牆撞過去。

    成亦然立刻抱住成河的腰:“爺爺,你別做傻事!”

    “就讓我用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吧!”成河大叫着往前衝。

    他這一招還是從電視上學來的呢。

    電視裏那些被冤枉的人,總想着以死明志。

    他害怕事情敗露,連累成家人的名聲。

    尤其是光宗耀祖的成亦然,他就更捨不得讓這個最愛的孫子被罵。

    反正他也活夠了,那就讓他自己結束自己的命,終結這個事。

    成亦然哭着喊道:“爺爺,我知道你受不了侮辱,可你是清白的,該死的人不是你啊……”

    但成河還是準備一頭撞死。

    院子裏一片譁然。

    衆人紛紛上去阻攔成河。

    只有溫歡年一行人,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沒有動作。

    很快成河就被衆人一起抱住,沒法再往圍牆上撞。

    成亦然像是鬆了口氣,轉頭見溫歡年一臉冷淡地站在那裏,諷刺道:“你太冷血了,難道你真要逼死一個老人嗎?”

    溫歡年雙手抱胸:“他不會死的,他這是心虛,故意鬧着撞牆自殺,就是做樣子給大家看。”

    成亦然氣憤地瞪着她:“都這時候了,你還在污衊他?”

    鎮上這些人,還是有一些相信成河的人品,不由也對溫歡年怒目而視。

    溫歡年將衆人的敵視看在眼裏,嗤笑一聲,說:“你們要是不信,就放開他,讓他繼續去撞牆,看他敢不敢真的撞上去。”

    立刻有人怒聲指責她:“你這是逼他去死啊!你一個小姑娘,小小年紀,怎麼能這麼歹毒!”

    溫歡年不爲所動,只是盯着成河,似笑非笑道:“以你現在的處境,我覺得你還是乾脆一頭撞死的好。”

    “要不然待會兒挖出點什麼東西,坐實你殺了人,你們成家的名聲就會在徹底毀在你手裏。”

    “以後你的子孫是殺人犯的後代,他們哪裏還有臉見人。”

    成亦然臉色大變。

    他聽出來溫歡年這是在逼他爺爺去死。

    就像溫歡年說的,一旦挖出什麼證據來,那他爺爺就坐實殺了人,成家的名聲就完了。

    而他爺爺肯定會選擇保全成家的名聲,那他爺爺就得死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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