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沙坑，是他專門叫人挖出來，給他的孫子孫女玩鬧的地方。
想到他的孫子孫女一直在埋屍的地方玩，魏老頭就覺得頭皮發麻。
魏奶奶也是又氣又怕，渾身都在發抖：“作孽啊，我們家竟然買了死了人的房子！”
算算日子，他們在這個凶宅住了快二十年。
最要命的是，他們買房後的十年裏，因爲沒錢修新房，他們住的可是姜家的老房子！
魏奶奶想到這裏，雙眼一閉。
因爲有功德光護着，她倒是沒有暈過去，但因爲情緒太過激動，她渾身都在抽搐。
溫歡年：“……”
她趕緊打了道安神靜氣符在魏奶奶身上。
“老公，麻煩將他們扶到一旁去休息。”溫歡年指了指魏老頭和魏奶奶。
免得這兩個老人繼續受刺激。
葉遠琛輕輕點頭，扶着兩人坐到堂屋的凳子上。
溫歡年看向成河：“海叔是人證，如今骨頭也找到了，你認不認？”
成河在看到頭蓋骨的那一刻，心裏就清楚，當年的事恐怕兜不住了。
他陰森着臉站在那裏，沒有吭聲。
溫歡年挑眉：“你不想認，是吧？”
成河盯着她，突然拔高聲音：“我當然不認，你們找到的這些骨頭，是不是姜華還不一定呢！”
只剩下一堆骨頭，就算現在技術發達，他也敢肯定查不出是誰。
他又叫囂道：“再說了，根本就沒人看見我殺人，那就不能證明我是兇手！”
聞言，成亦然突然驚醒。
是啊！
就算有人證物證，那也只能證明姜華沒跟司機私奔，證明姜家的院子埋過人，卻不能證明死者是誰，更不能證明兇手是誰。
他爺爺頂多是有嫌疑，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
思及此，他心裏的那塊大石頭總算是落地。
他盯着溫歡年，道：“對啊，你怎麼證明是我爺爺殺的人？反正我爺爺是清白的，你可不能再給他潑髒水！”
顧一珏實在聽不下去，忍不住道：“真不要臉。”
連向來溫文爾雅的沈君澤，也贊同地點了點頭：“確實有點。”
張行提議道：“師父，要不乾脆用真話符吧？”
一張真話符，就能讓成河原原本本把自己的惡行說出來。
溫歡年卻搖頭，說：“不用，他承不承認不重要，這個案子早就過了追溯期，就算他承認罪行，也判不了刑。”
“反正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就是他殺了姜奶奶。”
“要不然他爲什麼要污衊姜奶奶和海叔私奔，姜家的老宅子裏又爲什麼能挖出骨頭？”
張行點頭：“這倒是。”
院子裏這些鎮民，確實早就已經相信成河殺了姜華。
尤其是魏老頭和魏奶奶，兩人現在幾乎恨死了成河。
至於直播間裏的網友們，他們其實比這些鎮民更先相信成河就是兇手。
在溫歡年說出成河殺妻喫絕戶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認定了成河的惡行。
因爲網友都是旁觀者，更能看清事實。
所以成河的名聲，其實早就沒了。
成河一怔。
之前被溫歡年嚇唬，他就感覺院子裏陰森森的。
這會兒他更是感覺渾身都在發冷。
溫歡年笑了下，用手指着沙坑方向，說：“你看那是誰？”
成河下意識朝沙坑看過去。
院子裏其他人也是如此。
而溫歡年就在這個時候，揚手製造了一個幻境。
這個幻境，直播間裏的網友是看不到的，畢竟接下來的畫面有點恐怖，她不想讓網友們看到，免得被傳播得到處都是。
而院子裏每一個人，都看到了沙坑那邊的情景。
那沙坑裏，埋着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
她下半身在沙坑裏，上半身全是血，臉上佈滿了刀痕。
“啊，鬼啊！”待看清楚女人的臉，院子裏的老人全部大叫起來。
魏奶奶直勾勾地盯着沙坑裏的女人，喃喃道：“是姜華……她來報仇了……”
那些老人一個個縮起了脖子。
成河更是嚇得雙腿發軟，一屁股跌坐在掉地上。
女人已經從沙坑裏爬出來，正緩緩朝成河爬去：“你還認識我嗎？我是被你殺死的姜華啊……”
成河感覺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掐住了。
他想大喊救命，可是好半天，他都發不出聲音。
直到姜華快到他跟前，他才用力嘶吼道：“別過來！別過來！”
姜華已經慢慢地爬到他面前，伸着一雙只有骨頭的手，掐住他的脖子：“你爲什麼要害我？”
“我救過你的命，對你那麼好，你爲什麼要害死我，還陷害我跟司機私奔，敗壞我的名聲？”
“要不是我的名聲沒了，我爸媽也不會自殺……”
成河被掐得雙眼翻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姜華掐着他，臉上的肉突然一塊塊往下掉：“你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大概是被嚇傻了，成河愣愣地望着姜華的臉，褲襠裏忽地傳來一股尿騷味。
他這是被嚇得小便失禁了。
在今天之前，他壓根不相信惡有惡報，也不相信什麼鬼神。
直到剛剛，他才知道，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鬼！
正因爲顛覆了幾十年的認知，所以他才更震驚，也更害怕。
姜華一把將他甩出去，嘴裏吐着冷氣：“畜生，你還我的命來，還我爸媽的命來！”
她臉上的肉掉完後，只剩下一個骷髏頭。
這樣子看起來更嚇人。
不止是成河，院子裏其他人也被嚇得瑟瑟發抖。
成河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可他顧不得身上的痛，拼命地往後爬，嘴裏喃喃道：“我錯了……你別過來……”
在小便失禁後，他大便也失禁了。
臭味在院子裏滿眼。
姜華冷笑一聲：“原來你還知道怕啊，那你當初殺我的時候，怎麼就不怕我來報復你？”
成河哪裏還聽得見她說話。
他滿腦子都是恐懼，揮舞着胳膊，想把姜華趕走，嘶聲叫道：“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殺你，你原諒我吧……求求你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