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酒店後,溫歡年擡頭望着春日暖陽,忍不住深深呼吸。

    雖然出了一口惡氣,可是想到那些絕望的老人,她心裏依舊很不痛快。

    葉遠琛輕輕地攬住她的肩膀,說:“不要難過。”

    溫歡年仰臉看他。

    男人微微俯身,親了親她的眉心,道:“寶寶,網上都說你是神仙。”

    “可你應該知道,就算是神仙,也並非無所不能。”

    “人有生老病死,這是自然規律。”

    溫歡年抱着他的腰,不做聲。

    葉遠琛又親親她的脣,說:“這世界上有無數人正在經歷痛苦,咱們也不可能全部包攬。”

    溫歡年蹭了蹭他的肩膀,表示自己在聽。

    葉遠琛雙手捧起她的臉,說:“你已經做到最好,你沒有錯,不要難過,也不要多想。”

    他知道她在不開心,所以勸導她。

    溫歡年和他對視片刻,輕聲說:“我知道的。”

    可她……還是很難過。

    她並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從前在宗門也見慣了生死。

    有些弟子出門歷練會遇到危險,從而隕落。

    可修士是追求大道,纔會去冒險。

    而這個世界的老人家是弱者啊!

    怎麼會有像阮章傑這種畜生,如此沒良心,去行騙那些老人?!

    葉遠琛緊緊地抱着她,說:“我會陪你處理每一件不平事。”

    溫歡年重重點頭:“嗯!”

    有這麼一個無論她做什麼都支持的人陪在她身邊,她何其有幸。

    ……

    阮章傑最後還是被抓了。

    他一個手下供出了他,陳局長那邊立刻逮捕了他。

    之後就是按照程序讓他判刑坐牢。

    他名下的錢財全部被沒收,都退還給了受害者,一部分老人算是挽回了損失。

    溫歡年聽到這個消息,心中的憤怒才平復了些。

    她之前建立了一個幫助女人和孩子的基金,這次她把老人也包括了進來,只希望不要再發生老人被騙錢而自殺的事。

    *

    接下來一個星期,她又開始忙學業。

    這天是週五,郝凜曙突然找上了葉遠琛。

    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溫歡年和葉遠琛已經準備睡了,結果郝凜曙打來電話,道:“葉大少,我明天能去拜訪您和溫大師嗎?”

    葉遠琛看向溫歡年。

    溫歡年點頭。

    葉遠琛:“可以。”

    等他掛了電話,溫歡年扎進他懷裏,說:“看來郝凜曙已經查明瞭真相。”

    ……

    郝凜曙確實是查到了很多。

    第二天他帶着見面禮拜訪溫歡年和葉遠琛,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寒暄過後,他開門見山地說:“溫大師,是這樣的,我只有一個繼弟,是我繼母跟我爸結婚前就有的。”

    “我一直以爲他跟我沒有血緣關係,直到您提醒我……”

    “這兩天我查了一下,他果然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

    溫歡年毫不意外,道:“你繼續說。”

    郝凜曙捂住臉,說:“其實……我跟繼母還有繼弟的關係都不錯……”

    他深吸口氣,回憶道:“繼母是在我媽去世後才嫁進郝家,也並非小三上位。”

    “那時候我才六歲,她對我還不錯,在衣食住行上挺關心我,也沒有那種把我養廢的心思。”

    當然了,這主要也是他爺爺和父親的功勞。

    爺爺和父親把他作爲繼承人培養,一直盯着繼母。

    如果繼母使壞,肯定會被趕走。

    而且他外家也是大家族,而他繼母出身低微,也沒法對他下手。

    但不可否認,在他幼時,繼母還是讓他體會到了一部分母愛。

    郝凜曙繼續道:“繼弟只比我小一歲,我們的感情也不錯。”

    “小時候繼弟經常跟在我身後喊哥哥,特別討喜。”

    “他青春期有些叛逆,每次遇到煩惱也是找我開解……”

    後來長大了,他掌舵公司,也並沒有虧待繼弟,每年繼弟都能從公司得到數額巨大的分紅。

    要知道他一直以爲繼弟不是郝家血脈,跟他沒有血緣關係。

    他實在想不到,繼弟會在背後捅他刀子。

    溫歡年聳肩:“看來你已經知道你繼弟在背後做的事。”

    聞言,郝凜曙的表情更加沉重。

    他低着頭,說:“他聯合了公司的董事對付我,想奪取我的位置。”

    “他還買通了我身邊的一個祕書,竊取機密資料。”

    “當然,這其中少不了我繼母的手筆。”

    說到最後,他眼底忍不住閃過一抹諷刺。

    他把他們當成家人,他們卻在背地裏捅他刀子。

    溫歡年看他一眼,說:“人都是會變的。”

    “郝家是個大家族,爲了自身利益,他們肯定會跟你爭權。”

    “更何況你繼弟實際上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就更有理由了。”

    郝凜曙當然也清楚。

    可他感情上還是接受不了。

    事實上,比起繼弟爭權,他更驚訝於這個繼弟竟然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這就意味着,他父親是在婚內出軌背叛了他的母親。

    而繼母實際上是小三上位。

    要知道繼弟只比他小一歲,很可能他父親是在他母親坐月子期間和繼母勾搭上的……

    想到這麼些年,他還挺尊敬維護繼母,他就感覺自己吞了蒼蠅一樣。

    溫歡年聳肩:“這些事還你得自己想通,否則你只會越想越氣。”

    郝凜曙沒有說話。

    葉遠琛親自去廚房泡了杯咖啡,放到他面前:“先冷靜一下。”

    郝凜曙接在手中,低聲說:“謝謝。”

    葉遠琛坐到溫歡年身側。

    兩人都沉默地看着郝凜曙。

    郝凜曙一隻手握着杯子,一隻手在杯口輕輕地摩挲。

    作爲久居上位的郝家掌權人,此時此刻郝凜曙表現出來的脆弱,跟他平日裏的形象實在不相符。

    如果他的下屬看到他這個樣子,一定會很驚訝。

    過了不知多久,郝凜曙慢慢地將咖啡放在茶几上,突然捏緊拳頭,說:“我還查到一個事……”

    他似乎是害怕說出來,只講了一半就住了口。

    溫歡年依舊靜靜地看着他,沒有做聲,等着他往下說。

    郝凜曙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我……我還查到我妻子也背叛了我,她跟我繼弟攪和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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