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歡年打量着他的臉,說:“你可以直接問你妻子。”

    郝凜曙再次搖頭:“她大約不會說真話。”

    溫歡年若有所思,道:“你想知道原因,所以在查到真相後,立刻就把你妻子,你繼母和同父異母的弟弟都叫來了帝都?”

    郝凜曙並不意外她能算到這些,點頭道:“是。”

    在查到繼母繼弟和妻子背叛他後,他痛苦萬分。

    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就此被擊倒,或者就此退讓。

    一旦退讓,不說他自己的下場,就說他身後還有那麼多跟着他的人,絕對也會被繼母繼弟整治。

    所以他絕不會將郝氏拱手相讓。

    他再三思索過後,叫心腹放出消息,說他在這邊遭遇車禍,情況非常兇險,恐怕熬不過去。

    繼母繼弟和他妻子得到消息,昨天就趕來了帝都。

    郝凜曙眯起眼睛,說:“他們想爭奪郝家,所以聽到我情況兇險,立刻就跑了過來。”

    “我妻子還帶着兒子過來,恐怕是等着我定遺囑把郝氏傳給兒子吧,到時候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郝家。”

    他頓了頓,說,“既然他們都來了,我正好來個甕中捉鱉。”

    聞言,葉遠琛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到底是掌控一個家族的人,雖然心慈,卻並不手軟。

    難怪郝氏能在他手中擴張。

    溫歡年也說:“郝總厲害。”

    郝凜曙揉了揉眉心,說:“昨天他們跑來後,被我的心腹安置在酒店裏。”

    “我現在對外是昏迷不醒的狀態,不用和他們見面。”

    “他們倒是想見我,不過被我心腹給擋了,說是今天讓他們見到我。”

    溫歡年若有所思:“所以你今天來扎我,是想讓我去見你妻子,看她爲什麼背叛你?”

    郝凜曙點點頭:“希望您能和我去一趟,我一定奉上報酬。”

    溫歡年和葉遠琛對視一眼,說:“行啊。”

    昨天郝凜曙找上葉遠琛,她就知道今天肯定有事,已經把時間空出來了。

    ……

    三人抵達酒店。

    郝凜曙的繼母等人住在一家超五星級酒店,訂的是總統套房,他們用的還是郝凜曙的卡。

    當郝凜曙出現在門口的時候,繼母等人都驚呆了。

    他妻子冷月惜更是瞪圓了眼睛,結巴道:“凜曙,你……你不是……不是車禍嗎……”

    因爲郝凜曙心腹一直在阻攔他們去看郝凜曙,所以剛剛他們全部齊聚在冷月惜的房間裏討論,該怎麼樣才能見到郝凜曙。

    他們甚至商量好了,如果郝凜曙的心腹還攔着,他們就直接衝去病房。

    沒想到郝凜曙竟然出現在他們面前,而且人好端端的,壓根不像是車禍的樣子。

    郝凜曙靜靜地看了冷月惜幾秒,說:“我沒出車禍。”

    僅僅五個字,卻叫屋子裏的人一陣毛骨悚然。

    他們都不是蠢人,自然明白一定是郝凜曙騙了他們。

    那麼……郝凜曙騙他們的理由呢?

    是發現了他們背後的動作,所以把他們叫到人生地不熟的帝都,好方便動手嗎?

    想到這裏,屋子裏的人都豎起了汗毛。

    尤其是冷月惜,當她看到郝凜曙眼神裏迸發的冷意時,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她喃喃地喊:“凜曙……”

    郝凜曙並沒有搭理她,而是擡目看向她身後的幾個人。

    除了繼母和繼弟外,還有繼弟的妻子和幾個心腹助理,以及他兒子郝聰。

    不,不是他的兒子。

    郝聰是他妻子和繼弟偷情生下的孩子。

    “爸!”郝聰站在冷月惜身後,激動地說,“您沒事啊?那可真是太好了!”

    “您不知道,聽說您出了車禍,我都快嚇死了……”

    “啊啊啊您沒事,我好開心啊!”

    只有這個孩子,是在真心擔憂他的安慰。

    郝凜曙神色複雜地望着郝聰。

    如果是往常,兒子這樣撒嬌,他肯定會摸摸兒子的腦袋,然後說一聲乖。

    可現在得知郝聰是妻子和繼弟偷情後生下的骨肉,他心裏總歸有些疙瘩。

    他的目光落在繼母和繼弟身上,說:“難爲你們記掛着我。”

    他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可不知道爲什麼,所有人的心口都是一緊。

    郝凜曙向來是溫和的,從骨子裏透着溫潤氣質。

    可這並不代表他好相處或者好欺負。

    當他面無表情時,就表示事情壞了。

    他繼弟郝鴻暉立即笑着上前,說:“哥,你不知道,聽到你出車禍的消息,我們都要急死了。”

    “我們都很擔心你。”

    “你沒事就好……真的,我太高興了……”

    郝凜曙淡淡地瞧着他,沒有做聲。

    當初郝鴻暉跟着繼母嫁進郝家時,還是叫楊暉,是跟着繼母姓。

    因爲他不姓郝,又是繼母帶來的拖油瓶,郝家的堂兄弟一開始都欺負他,世交的孩子也看不起他。

    郝凜曙於是在爺爺面前提出幫他改姓改名,得到了郝家的認可,他就不會被堂兄弟和外面的人欺負。

    而鴻暉兩個字,還是他對照自己的名字幫他取的。

    如今回想,他真是可笑。

    他壓根就沒想到郝鴻暉是他父親的骨血,當時爺爺想必是怕郝鴻暉威脅他繼承人的位置,纔會刻意壓制郝鴻暉母子。

    偏偏他還做大善人,替郝鴻暉母子在郝家站穩腳跟。

    見郝凜曙不做聲,郝鴻暉有些尷尬地喊:“哥?”

    他也算是個聰明人,已經知道郝凜曙大約是查出了什麼。

    郝凜曙的車禍一看就有貓膩——要麼是傳話的人出了紕漏,要麼就是郝凜曙故意騙他們……

    想到第二種可能,郝鴻暉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但他臉上還是維持着笑,甚至把郝聰往前推了推,說:“哥,你快看看你兒子吧,他是最擔心你的。”

    他故意把郝聰推出去,就是篤定郝凜曙查不到郝聰的身世。

    畢竟他和冷月惜一直小心翼翼,而郝凜曙非常信任冷月惜,肯定懷疑不到這個頭上。

    實際上,他也的確猜對了,郝凜曙確實沒有查到孩子的身世,因爲郝凜曙下意識不會懷疑冷月惜。

    可他不知道的是,郝凜曙請了溫歡年這個大師。

    而溫歡年直接把真相告訴了郝凜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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