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摔一腳怎麼可能會死?
她這不明擺着把大家當傻子嗎?
劉夢瑩接收到衆人質疑的視線,立刻拉住鄭光輝的胳膊,撒嬌道:“老公,你快替我說句話呀……”
鄭光輝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冷靜。
他掃過衆人,最後目光落在警察身上,道:“我兒子確實是摔了一跤才變成這樣……他比較貪玩,喜歡爬到高處玩,這次是從酒櫃上掉下來,摔得很重。”
說到這裏,他露出一個很悲傷的表情,“我們來不及送他去醫院……”
他又摟過劉夢瑩的肩膀,道:“當時我妻子出門了,這事怪不得她。”
這段話透露出兩個意思,一是他兒子的死因是從高處摔下來,不是被虐待,二是他兒子的死跟他新老婆完全沒關係。
溫歡年嘖了一聲,說:“你知不知道,只要法醫做個檢查,就能知道你兒子到底是怎麼死的?”
她指着小男孩身上的傷,道,“他確實是從酒櫃上摔下來,摔得比較嚴重。”
“但他身上那麼多傷,大部分都是你老婆打的。”
鄭光輝有些忌憚她,沒敢跟她爭辯。
劉夢瑩卻氣炸了,指着她的鼻子罵道:“賤人,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我老公可是小力的親爸,如果我打小力,我老公怎麼可能不阻攔?”
“我警告你,你別在這裏帶節奏,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溫歡年並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裏,嗤笑一聲,道:“有個俗語,叫有了後媽就有後爸。”
劉夢瑩很討厭聽見‘後媽’這兩個字。
她眼神變得陰鷙,死死地盯着溫歡年,道:“你最好閉上嘴巴……”
溫歡年直接打斷她:“我看你才該閉上嘴巴,你剛剛罵我賤人,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她說着,揚手打出一道術法。
劉夢瑩發現自己突然發不出聲音了。
她摸着自己的聲帶,驚恐地望着溫歡年。
溫歡年勾起脣角,道:“我說了我是道士,你偏要得罪我。”
劉夢瑩:“……”
她眼底的恐懼更濃。
鄭光輝也有點怕溫歡年。
他攬着劉夢瑩的肩膀,做出特別痛心的樣子,道:“這位大師,我想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很愛小力。”
“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小力被打,我不是那種沒有人性的父親。”
“所以請你不要詆譭我。”
他一邊說一邊抹了抹眼睛,特別像一個因爲失去孩子而痛不欲生的老父親。
馬家林實在看不下去,毫不猶豫地拆穿他,道:“剛剛在門口的時候,你不是說小力在住院嗎?”
“現在小力被發現死在你家客臥的浴室裏,你打算怎麼解釋?”
“你爲什麼要撒謊騙我們說小力在住院?”
他就是故意揭穿鄭光輝。
之前溫歡年說了,劉夢瑩是弄死孩子的兇手。
他特別信任溫歡年,自然深信不疑。
而鄭光輝一開始說劉夢瑩一直在醫院照顧孩子,把劉夢瑩美化成一個好後媽。
他無法理解鄭光輝的做法,也很鄙夷鄭光輝。
要知道鄭光輝可是小力的親生父親,小力現在屍骨未寒,鄭光輝卻包庇兇手,完全沒有替小力報仇的意思。
小力若是在天上看着,肯定會很傷心。
溫歡年掃過馬家林,道:“你錯了,鄭光輝不只包庇兇手,他自己也是幫兇。”
馬家林怔住。
溫歡年冷笑道:“他很討厭前妻,連帶着這個兒子也不喜歡。”
“本來他前妻離婚後是要把小力帶走的,但小力的爺爺奶奶覺得小力是兒子,可以給鄭家傳宗接代,一定要讓小力留下。”
“可鄭光輝很討厭小力,再加上他新妻子每天在他耳邊說小力壞話,他也就起了弄死小力的心思。”
馬家林瞪圓了眼睛。
他實在無法想象,一個親生父親,會對自己的孩子起殺心。
溫歡年冷聲道:“正常人當然無法理解畜生的做法。”
馬家林好不容易消化這個事實,嘆氣道:“都說虎毒不食子。”
“老虎也是畜生,但老虎也不會害死自己的孩子。”
“我看罵他畜生,還侮辱了畜生這兩個字。”
溫歡年表示贊同:“也對,他是畜生不如。”
聽着他們旁若無人地罵自己,鄭光輝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心裏生起了濃濃的殺意。
他是真的想殺人滅口。
哪怕溫歡年是道士,他也會想辦法弄死溫歡年,大不了去請有名的大師來對付溫歡年。
可惜此刻有警察在場,他不能暴露自己的心思。
現在最要緊的是洗清他自己和老婆的嫌疑。
於是他露出一個悲傷的表情,道:“你們把我想得太壞了……”
“小力的死真的是意外,是我和夢瑩沒有保護好他,但我們並沒有虐待他。”
“至於我之前說小力在醫院,也是因爲我們不想引起恐慌……”
馬家林打斷他,道:“可是你們好幾天前就跟學校說小力得了急病,在醫院做化療……如果小力是今天出的意外,你們爲什麼要在幾天前撒謊?”
溫歡年淡淡道:“因爲小力幾天前就被後媽虐待得奄奄一息了。”
她掃過鄭光輝和劉夢瑩,道,“他們知道小力活不長,所以謊稱小力得病。”
“一旦小力死了,他們就可以對外宣稱說小力是重病而亡。”
馬家林不由喃喃道:“好歹毒……”
溫歡年雙手抱胸,道:“還有更歹毒的呢!”
“小力身上都是被虐待出來的傷,如果就這樣拖去火葬場,肯定會被看出問題。”
“所以他們決定分屍,再找個地方燒了……之後再對外宣佈小力死亡。”
小力畢竟是孩子,就算大家震驚於他的死亡,也只會說句很遺憾,卻並不會去查他真正的死因。
再加上鄭光輝一直對外說小力得了重病,大家只會覺得小力身體出了問題,並不會懷疑到其他頭上。
尤其是鄭光輝還是小力的親生父親,大家更不會懷疑他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