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歡年嘖了一聲，道：“這是個好問題。”
她的目光落在喻燕身上，道，“你老公這一年一直在虐待你大兒子，你應該是清楚的吧？”
“上週你老公拿棍子抽你大兒子，你也在場，你完全可以作證，你老公確實是在虐待你大兒子。”
喻燕的眼神卻很躲閃，囁嚅着嘴角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溫歡年挑眉：“看來你是不願意給你大兒子討回公道了。”
喻燕抱緊懷裏的嬰兒，支支吾吾道：“我……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溫歡年冷笑一聲：“你聽不懂？這是在騙你自己吧？”
“你只是不想作證，不想揭穿你老公而已。”
“畢竟大兒子是你前夫的，你恨死你前夫了，連帶着也不喜歡大兒子，所以你大兒子就算被打死了，你也不傷心，是不是？”
她這番話是當着小男孩的面說的。
小男孩臉上沒有半點難過。
他不是聽不懂，而是他早就知道媽媽不在意他，知道媽媽只在意叔叔和弟弟。
一開始叔叔打他的時候，他還向媽媽求救過。
但是媽媽非但沒有護着他，還怪他不懂事，怪他惹叔叔生氣。
有時候媽媽還會幫着叔叔一起罵他，甚至是抱着叔叔一起掐他，罰他面壁。
他漸漸地也就明白過來，媽媽根本不喜歡他。
溫歡年也是看出他心灰意冷，所以沒有瞞着他，當着他的面直接拆穿喻燕。
喻燕白着一張臉，道：“你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不在意孩子……”
她突然嗚咽地哭起來，指着小男孩道，“在他還是嬰兒的時候，他爸就拋棄了他，是我辛辛苦苦把他帶大。”
“我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孩子，再嫁人有多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可我沒扔掉他，還把他養到現在，我哪一點對不起他？！”
說到這裏，她已經有些歇斯底里。
溫歡年雙手抱胸，淡淡道：“你繼續。”
可能是她無所謂的態度激怒了喻燕。
喻燕越發激動，道：“我跟我老公已經對他很好了，供他喫穿，供他去上學！”
“可是他總是不聽話，學習成績不好，又調皮！”
“我跟我老公忙着賺錢養他，他卻還調皮搗蛋，我們打他幾下，罵他幾句又怎麼了？！”
她說完，把懷裏的嬰兒放到旁邊的沙發裏。
接着她像是泄憤似的，突然一把拽過小男孩，狠狠地掐了把小男孩的胳膊，道：“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啊！”
“媽媽白天要擺攤賺錢，晚上還要帶弟弟，你怎麼就知道亂跑？”
“你亂跑就算了，竟然還找警察來家裏找我的麻煩，你說你是不是白眼狼？！”
當着溫歡年夫妻和警察們的面，她竟然直接對小男孩動手了。
溫歡年一道術法打過去，將她掀翻在沙發上：“別動手動腳，小孩不是你發泄不滿的渠道！”
喻燕顯然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仰躺在沙發上怔怔地望着溫歡年。
一旁的張耀華立即扶起她，狠狠地瞪着溫歡年，道：“你幹什麼？怎麼還打人啊？！”
因此他壓根就沒想到溫歡年是道士，只把溫歡年當成了一個體力弱小的女人。
他把喻燕扶正，然後氣勢洶洶地朝溫歡年走近：“是你先對我老婆動手的，你可別怪我不客氣！”
說着，他朝溫歡年揮起拳頭。
在聽到是溫歡年和葉遠琛報警把警察招來的後，他就一肚子火沒處發。
現在終於有了出氣口，他哪裏肯放過這個機會。
他不敢對葉遠琛一個大男人動手，但他不怕溫歡年，於是所有怒氣都朝着溫歡年而去。
只可惜他剛揮出拳頭，就被溫歡年一道術法掃了出去。
下一秒，張耀華的後背狠狠地撞在牆上。
他驚恐地瞪着溫歡年：“你……你……”
溫歡年冷笑道：“我是道士，我會看面相，你跟喻燕到底有沒有虐待過孩子，我看得一清二楚。”
張耀華：“……”
沙發上的喻燕也愣住了。
溫歡年的目光落在喻燕身上，道：“你說孩子他爸拋棄你大兒子，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明明是你出軌現在這個老公張耀華，吵着跟你大兒子他爸離婚。”
“至於你爲什麼會帶走大兒子，是因爲張耀華跟你說，你大兒子能賣錢！”
這話一出，警察們都愣了。
他們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樣的母親。
出軌也就算了，竟然還想着賣掉兒子，這個喻燕的心腸是有多歹毒啊！
溫歡年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盯着喻燕，道：“一年前，你本來是想把你大兒子賣去大山裏。”
“但是你兒子很警覺，好幾次買主上門，他都能察覺到危險，要麼找鄰居幫忙，要麼是找街上的警察。”
“總之一旦有人要帶他走，他都能跑回來，幾次之後，你們不敢再找買主，怕被警察盯上。”
小男孩被賣過兩次。
第一次他才四歲多一點，當時是一對農村夫妻來買他。
那對農村夫妻十幾年生不出兒子，就想買一個，雖然他們買賣人口犯法了，但是對孩子還不錯。
但小男孩不願意跟他們上火車，一直想逃走。
兩人怕孩子養不熟，就把孩子送了回來。
第二次是個專業的人販子集團，小男孩機警，找了街上的警察求助，人販子集團被一舉破獲。
而喻燕和張耀華對警察說孩子是被拐走的，又因爲怕引起警察的注意，他們只能暫時歇了賣掉小男孩的心思。
溫歡年冷聲道：“因爲小孩一直破壞你們的計劃，你們很惱恨，也很討厭他，於是時不時就把火氣發在他身上。”
她將小男孩抱起來，遞給葉遠琛，冷冷地盯着喻燕和張耀華，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們正在計劃第三次買賣。”
“如果這次沒把孩子賣掉，你們就打算找個機會弄死孩子，對吧？”
她眼底透着濃濃的厭惡，“你們就不怕得報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