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蓉拉住他的另一隻手,哽咽道:“爸,你醒了!”
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嗚咽地哭起來。
殷志軍平時最疼愛閨女,見她哭得這麼傷心,反過來安慰她道:“嚇到你了吧?爸沒事了,別擔心。”
他越是這樣安慰,殷蓉哭得更傷心。
這段時間殷志軍昏迷的時候,老家的人一直吵鬧個不停,她都要崩潰了。
殷志軍顯然也猜到女兒受了委屈,摸了摸她的腦袋,像是在安慰她。
而後他又向溫歡年道謝。
結果還沒等溫歡年開口,殷蓉婆婆突然嚎了一聲:“殷總啊,您總算是醒了!”
對方嗓門很大,一溜煙跑到牀邊,把錢多擠到一旁,找殷志軍告狀道,“你不知道,蓉蓉這段時間可受了不少委屈哦。”
“你們老家的人一個勁欺負她,要不是我兒子一直陪着她,她肯定更傷心。”
她緊緊地抓着殷志軍的胳膊,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是殷志軍的老婆。
殷志軍皺了皺眉,把胳膊從她手裏抽出來,淡淡道:“那真是辛苦毛龍了。”
他女婿叫毛龍,他一直是直呼其名。
毛龍戴着金絲邊眼鏡,看起來很是斯文,走到殷蓉旁邊,握着殷蓉的手,對殷志軍道:“爸,我們是一家人,蓉蓉是我老婆,我對她好,是應該的。”
他一副二十四孝好老公的模樣,對殷志軍這個老丈人也恭敬得很。
殷志軍點點頭,擡頭看向殷家人。
比起毛龍一家對殷志軍的恭敬,殷家人就沒那麼客氣了。
尤其殷老頭這幾個年紀大的,自詡是殷志軍的長輩,擺着普走到殷志軍牀前,道:“志軍啊,你醒了也好。”
殷老頭自顧自坐到牀邊的凳子上,盯着殷志軍,道,“既然你醒了,就把遺囑立一下吧。”
“殷蓉是潑出去的水,我們族人是絕對不允許你把公司傳給殷蓉的。”
他這話說得特別理直氣壯,壓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
殷志軍被他氣笑了:“七叔,你怕是老糊塗了。”
“現在有繼承法,規定我女兒有繼承權。”
“至於你們這些快要出三服的親戚,根本沒資格繼承我的公司。”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就算你們有資格,我也不會給你們。”
殷家人頓時怒罵瞪着他。
殷老頭更是用柺杖狠狠地敲打地面,道:“殷志軍,你這是想反了天是吧?!我們可是一個老祖宗!你就不怕老祖宗從地裏爬起來?!”
他故意把老祖宗擡出來,還說得這樣驚悚,顯然是想逼迫殷志軍改主意。
可惜殷志軍並不喫他這一套,冷笑道:“我告訴你們,就算我沒有女兒,我也會寫遺囑把財產還給國家,不會給你們一分錢。”
這話徹底激怒了殷家人。
殷老頭陰惻惻地盯着他:“你再說一次試試,你難道不怕我們把你逐出族譜?”
其他殷家人更是義憤填膺——
“連老祖宗和親戚都不認,白眼狼!”
“不止呢,如果你被逐出族譜,那你死去的爹媽和爺爺奶奶都得遷走,我們祖墳裏可不埋你們一家子。”
“就是就是,到時候你們一家都變成孤魂野鬼去吧!”
聽見這些人已經打算給他死去的爹媽和爺爺奶奶挪墳,殷志軍捏緊拳頭,額頭青筋暴起。
他聲音冰冷,道:“族譜?我可不稀罕你們家的族譜。”
“我有很多錢,就算我不進族譜,我也可以自己花錢搞一個族譜,就算我父母和爺爺奶奶的墳遷出來,我也可以花錢買風水最好的墓地,”
他冷冷地掃過殷家人,道,“可你們呢,得不到我的錢,你們還是窮光蛋,一輩子在山溝溝裏。”
這話一出,殷家人都怒了。
殷老頭甚至拎起柺棍,就要往殷志軍頭上砸:“不肖子孫,我就代替你爹孃來教訓你!”
只是他剛擡起柺棍,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力氣給掀了出去。
溫歡年雙手抱胸,嘴角勾着諷刺的笑,道:“打人是犯法的,你是不是想坐牢?”
殷老頭感覺脊樑骨都要斷了,一邊喊他兒子孫子來扶他,一邊衝殷志軍吼道:“你看你請來的什麼道士,竟然敢動手打我!”
他不敢得罪溫歡年,只能把怒氣撒在殷志軍頭上。
其他殷家人也在罵罵咧咧。
溫歡年懶得搭理他們。
殷志軍卻氣得不行,恨不得衝下牀去,跟這些族人狠狠幹一架。
溫歡年瞧出他情緒激動,搖頭道:“你還是冷靜一下吧,你魂魄剛回身體裏,得好好養着,不能激動。”
幸好她之前打了道功德金光在他身上,穩固了他的神魂,要不然他剛剛這麼一生氣,魂魄估計又得離體,他又得暈過去。
殷志軍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
他感激地看溫歡年一眼,道:“溫大師您說得對,我自己的身體要緊。要是我又暈過去,我女兒恐怕得被這些畜生撕碎,家裏的財產恐怕也會被搶走。”
不等溫歡年時候,殷老頭在一旁敲打拐棍,怒氣騰騰道:“你罵誰畜生呢?!”
殷志軍心裏也有氣,冷笑道:“當然是罵你和你們這幫殷家人。”
他也不管殷老頭和其他殷家人是什麼表情,自顧自往下說道,“我這次回家祭祖,不但給每家每戶發紅包,還修繕了祠堂和老祖宗門的墳,我甚至還答應叫你們孫子來公司做事。”
“可你們呢,竟然找個半仙來害我!我差點就死在你們手裏!”
殷家人被他怒目瞪着,都有些心虛。
但隨即這些人又沒臉沒皮地開口——
“我們哪裏找什麼半仙,你有證據證明我們害你嗎?”
“我看是因爲你對我們族人不好,老祖宗怪罪你,才讓你丟魂吧?”
“就是!你要把公司交給你女兒,一盆潑出去的水,老祖宗們肯定生氣!我看你就是激怒了老祖宗們,纔得到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