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仙君的寵妻手札 >第72章 夜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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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此時,弈懷蝶扣響了房門,鳳離抵着九蓮的手指又推了推,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九蓮便十分識趣地端坐了回去。</p>

    “進來。”鳳離正色道。</p>

    弈懷蝶推開門,走入房中,同鳳離一禮。“仙君。”</p>

    鳳離頷首道:“辛夷可尋到了?”</p>

    仙器之事緣由未明,既然此人已投魔族,想必對魔族的圖謀知曉甚多,若是抓到活的,他便有的是法子讓他們開口。</p>

    “辛夷十分善於掩藏氣息,且有人暗中相助,藏於此處難以發覺。”妖殿既已吩咐,奕懷蝶便知無不言,“但近來聽聞,這鎮子上似乎有些古怪,恐怕與他也脫不了干係。”</p>

    九蓮一聽奇聞異事便來了興趣,放下了託着腮的手掌,興致勃勃地問道,“什麼古怪?”</p>

    “每隔半月,這鎮中便有一名女子消失不見。”奕懷蝶道,“且這些消失的女子都是養在深閨的小姐,從未見過外男,卻忽然神志恍惚地要嫁人,晝夜不停的自縫嫁衣,誰也攔不住,而後忽然一夜之間消失了蹤跡。”</p>

    “數名女子消失,卻無人報官?”九蓮聞言十分詫異,照理說,有人無故消失可是件大事,官府怎會袖手旁觀。</p>

    “那是因爲,這些消失的姑娘,都是官家女子,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自奔而嫁,家中之人甚至連夫家是誰都不知道,只以爲那些女子是與情郎私奔。那些官場之人最怕壞了名聲,便對外謊稱女兒暴斃,不再追究。”</p>

    奕懷蝶說起這些,語氣之中卻絲毫不見同情。因爲這便是凡人,天性趨利避害,哪怕知道其中有古怪,也不會去深究,爲了自家門楣的清白,犧牲一個女兒又何妨。</p>

    本來此事並無人發覺什麼異常,但卻出現了一個意外,陳太守家的姑娘也不見了。</p>

    陳家本也想掩蓋此事,可是這陳家姑娘卻有一個私定終身的情郎,正是她的表哥,事發之時正巧住在太守府。</p>

    這位表哥曾入凌雲仙門求道,奈何根骨太差,便被遣送回府,走了仕途。</p>

    他在官場之上已經小有成就,此次來太守府小住,是想等自家父母過來了,便向太守府提親。可近來他這小表妹不知怎的,總說自己要嫁人了,閉門不出,還繡上了嫁衣,他只以爲是表妹情難自己,不想再等,便催促父母儘快趕來。</p>

    陳家女兒消失的那晚,這位表哥碰巧看見,自家表妹穿上才繡好的喜服,深夜出了府,上了一頂花轎,他一路追了過去,卻發現轎子停在了一處荒廢的廟宇之外。</p>

    他眼見表妹進入廟宇,本以爲是表妹有了新歡,心中悲憤,一路追了進去,卻眼見表妹獨自行了拜堂之禮,行爲詭祕,而後便消失了。</p>

    之後他白日裏也去過這廟宇,可是卻找不出一絲異常來。</p>

    這位表哥曾接觸過仙門道術,察覺到此事恐怕非人力所爲,回了陳府,便向太守說明了此事。可是陳太守素來不信怪力亂神之事,一心以爲是自家女兒不顧名節與人私奔,不予理會。</p>

    這表哥求救無果,卻半途遇上了沈殊。</p>

    沈殊的名滿修道界,他曾有幸遠遠望見過一回。此次一見,便彷彿抓上了救命稻草,求沈殊施以援手,將自家表妹解救出來。</p>

    講明瞭來龍去脈,奕懷蝶便向鳳離道:“我打探過,這鎮子出現古怪的時候,恰巧同辛夷逃脫之日相近,我懷疑此事同辛夷有關。今夜正巧是半月之期,仙君若不急,可在此處等上一等,待我處理此事後便爲仙君引路。”</p>

    “不急。”一日而已。</p>

    弈懷蝶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p>

    入夜後在荒廢的廟宇拜堂?聽起來倒是很有意思。</p>

    九蓮扯扯鳳離的袖子。“不若,我們一同去,也好幫襯一二?”</p>

    “不去。”鳳離拒絕的十分乾脆。</p>

    此處並無仙器,想必弈懷蝶同那修道者一路,也沒有什麼妖物能拿他們如何。</p>

    入夜之後,這漆黑的夜空中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奕懷蝶同沈殊早已在傳聞之中的廟宇中等候着。</p>

    奕懷蝶望着被陰雲遮住的月亮,只道今日確實是個妖魔作祟的好日子,五陰齊聚,乃是一月之中陰氣最重的時刻。</p>

    奕懷蝶的眼神微微一凝。</p>

    來了......</p>

    一頂紅色的喜轎輕飄飄的晃着來到了廟宇之外,卻無人擡轎,凌空漂浮着。</p>

    轎子落在地上,珠簾輕卷,一雙紅色的繡鞋踏在了地面,一個穿着喜服,帶着紅蓋頭的姑娘走了出來,一步步向着那廟宇中走去。</p>

    弈懷蝶同沈殊在房梁之上瞧着,沈殊皺着眉頭,只覺得這姑娘一步一步邁地十分生硬,說不出的怪異。</p>

    一般的女子踏在積水的地面上,定是步履緩慢,深怕弄髒了自己的繡鞋,可這個姑娘踏在積水地面上的腳步絲毫未放輕,啪嗒作響,濺起了不少水花,似乎毫不在乎弄髒自己的衣裙。</p>

    此時,那女子已經入了廟宇,似乎開始拜天地了,只見她獨自一人朝着空無一人的高堂之上彎下了身子,只是沈殊卻覺得她的動作十分奇怪,身體僵直,像是一節一節枯槁的木頭在彎折一般。</p>

    沈殊不禁疑惑地望向了弈懷蝶。</p>

    弈懷蝶抱着胳膊,漫不經心地瞧着,擡手在沈殊的眼睛上一覆,沈殊向後退了退,用眼神質問弈懷蝶,弈懷蝶朝着下面揚了揚下巴。</p>

    沈殊遁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不竟大駭。</p>

    那本看起來無恙的女子四肢和頭顱皆被懸在空中紅線吊了起來,舉手投足,都受那紅線的牽引,如一個提線木偶一般,詭異至極。</p>

    此時那女子已經轉過身去,三拜已成,紅色蓋頭被一陣陰風吹起,蓋頭中的姑娘面目青紫,卻神色木然。</p>

    奕懷蝶瞭然一笑,原來那妖物竟是以新娘爲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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