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蓮發愣的功夫，鳳離的吻又落在了她的眼睛上，“別哭了，心會痛。”看見她的眼淚，他的心就像被揪住了，涌上細細密密的痛楚來。</p>
九蓮似乎還沒有適應這突然的轉變，眼瞼微微合了合。</p>
鳳離擡起九蓮的下巴，伸出手，一點一點拭去她臉上的淚水。</p>
這時候，九蓮直愣愣地望着鳳離的眼。他眼裏的神色同方才一點都不一樣，泛着柔和的光，似乎還帶着一絲無奈的妥協。</p>
鳳離將九蓮的淚擦拭乾淨，也垂首望着她，俯身便將脣壓在了她的脣瓣上。</p>
這是他們第一次清醒時的脣齒相接，九蓮只看到他放大的臉。</p>
他的睫毛長長的，像是一把小扇子，此時正微微顫抖着，泄露了他心底的顫動。</p>
鳳離的手掌突然覆蓋在她的眼睛上，溫聲道：“閉眼。”</p>
鳳離的吻很溫柔，同他的人一般像如沐的春風，溫柔的在她的脣瓣上輾轉相接，他將她按在懷裏，抱得很緊，似乎怎麼也捨不得放開。</p>
九蓮被親得整個身子都軟了軟，倒在鳳離的懷中，此時只聽到頭頂轉來一陣輕笑，“出息。”</p>
九蓮擡起來，只見鳳離笑的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笑意，同從前微微勾起的淺笑不同，似乎是如釋重負一般，如同春日的清風一般和煦。</p>
他笑着揉了揉九蓮的腦袋。</p>
九蓮知道他生的好看，卻不知他真的笑起來，好看的能讓這花園中的花花草草都黯然失色。九蓮呆呆地看着，試探地問：“那，你不會丟下我回去了吧？”</p>
鳳離將她攬了更緊了些，聲音很堅定，似乎帶着某種承諾。“不會了，我上哪都會把你帶在身邊。”</p>
九蓮窩在他的懷裏，笑得心滿意足。</p>
九蓮忽然想起什麼似得，從他懷裏探出頭，“那你，還回去嗎？”</p>
鳳離望着她，還是點了點頭。</p>
九蓮上揚的嘴角立刻耷拉了下來。</p>
鳳離忍不住又在她的腦袋上揉了一把，“所以，你可願隨我同去？”</p>
“我隨你同你去?”九蓮愣了愣，“可是我是妖族。”雖說她倒是不覺得什麼仙妖有別，可是聽聞天界那些仙人都古板守舊的很，她若是同去，鳳離恐會受人詬病。</p>
鳳離將她攬了攬，“你若不願修仙也可以，只是暫時可能會有些委屈，你可願意？”他可以帶着她，卻暫時不能將九蓮暴露於人前。</p>
九蓮似乎還是有些遲疑，“那……天界的人會不會降罪於你？”</p>
九蓮點點頭，“那好吧，我自然是想隨你同去的。”去天界也罷，修仙也罷，比起自由自在的做妖，她更想呆在他身邊。</p>
鳳離放開九蓮，執起她的手，“走吧，也該去同九歌告辭了。”</p>
九歌正倚在大殿中，被妖姬環繞着，新入宮的舞姬正在大殿中央扭着腰肢，見鳳離同九蓮攜手走進大殿，九歌有些訝異，揮了揮手，讓大殿上的妖姬都退了出去。</p>
鳳離開口道：“我準備迴天界了，下回得了空再來看你。”說着便舉起了同九蓮牽着的手，“這丫頭我也一併帶走了。”</p>
九歌似乎還未從衝擊中緩過勁兒來，瞬間便移到了鳳離身邊，將他一扯，同九蓮道：“我同他單獨說幾句話。”說着將他往一旁拉了拉。</p>
九蓮知道妖殿定是要同鳳離講些私房話，便十分識趣地去了一旁。</p>
九歌仔細的打量了鳳離片刻，見他已無上回的頹然之色，不由得正色道：“你要帶她迴天界？”</p>
鳳離頷首，“是。”</p>
九歌擡起手，撫了撫自己跳動的額角，瞧着眼前這幅樣子，鳳離是決定自己護住這朵佛蓮了。</p>
“那梵境你要怎麼交代？”九瓣蓮入世，鳳離又是親手造成這一切的人，必定要付出代價，這便是因果。</p>
“我會想辦法。”鳳離沉聲道，他既然決定了，便也有承擔一切的準備。</p>
“那萬一九瓣蓮被他人利用，危害六界呢？”這種度化之力本就不該屬於六界，若是九蓮的身份暴露，不僅居心叵測之人會虎視眈眈，天界中人也絕不會允許她的存在，這便是所謂的天道，旁人要逆天而行便罷了，可是鳳離可是天界帝君，身上還有卸不去的擔子。</p>
“所以我會將她帶在身邊，寸步不離的護着她。”鳳離垂眸道：“只是天界禮教衆多，我怕她不習慣。”</p>
鳳離想，九蓮這樣散漫灑脫的性子，可能不大會喜歡天界的約束，“不過無妨，只要我在，她便能隨心而爲。”</p>
九歌嘆道：“鳳離，若是她知道了……”</p>
“她不會知道，以後，我會永生永世護着她。”鳳離打斷了九歌的話。</p>
九歌深深嘆了一口氣，“罷了，隨你。”他就知道，鳳離若是下了決心，誰也勸不住他。</p>
既然如此，他只希望這佛蓮被捂的嚴嚴實實，在鳳離找到補救的法子之前，千萬莫要出岔子纔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