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問了一路，他答得亂七八糟。
她幾乎沒有得到任何有用信息。
文森特曾是軍人，一般暴力未必能讓他開口，所以陶然讓他知道絕不可能被營救，斷他後路，讓他死心絕念，讓他清楚除了坦白從寬，已無其他路可走。
至於針管，人對未知的恐懼大概要更大吧？陶然是這麼想的。
可面對拿着針管威脅的陶然，文森特眼裏雖閃爍幾次，可不但沒喊停，還索性閉上了眼。
陶然瞪眼周黑涯，讓他別幹看戲不動彈。
周黑涯趕緊上來，“這就是暗黑實驗室的新品藥劑？”
“嗯。”
“挺貴的東西呢！”陶然手裏的針頭已經扎進文森特，可這傢伙依舊咬緊牙關。
“別浪費了！”
周黑涯伸手一抓，整個針頭都斷在了文森特皮肉裏。
“這種人，就得我來！”
“哦？怎麼來？”
周黑涯邪笑：“比如，給他拍點羞羞視頻?讓他身敗名裂，成爲笑話？”
說這句的時候，文森特的眼已睜開了。陶然意識到，是啊，對於這樣的人，或許羞辱的力量比皮肉苦來得更有用。
“好主意！那就你來！”陶然點頭。“他就交給你了！先幫他把剩下的衣褲扒了，然後給他喫點藥，隨便你怎麼玩！”
“要留底線嗎？”
“嗯？”
“比如，給他潑點糞？喂他喫？比如，把他和發情的牲口關在一起？再用視頻拍下來，當着他面傳到網上？也讓網民們看看聯盟官員不爲人知的一面？”
“主意不錯。這樣，還能給他家上將臉上添點光！他家上將成爲流量，一定會感謝他全家！”
這話出來，文森特的腦袋已經搖成了撥浪鼓。他還有個兄弟，還有個侄子，他惹毛聶榮海，壞了其競選的話，對方一怒之下指不定會做點什麼……
“你看着辦吧。”陶然作勢就走，而周黑涯上前剛扯破文森特的背心，他也終於是喊了“等等”。
文森特：“你想知道什麼？”
“唐瑜和她女兒的事，還有些你家上將的事。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與你沒仇，只要你肯說實話，我不但不會爲難你，還可以放過你。”當然是胡說的，對付垃圾還需要講信用？
“你問，我可以答。”
“唐瑜在哪兒？”
“我不知道。”
陶然聞言，又是一腳踩在了他的肋骨上。“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勸你老老實實交代。我這個人，耐心不太好！”
“真的，真不知道，我發誓。”
一個小時後，大概問出了真相。
和陶然的猜測差不多。
幾年前，聶榮海抓了點文森特的把柄，又以前程爲誘，逼迫文森特爲他辦事。
三年前的一天，中央星來了人給萊恩星軍部下達了個任務，唐瑜去執行，而她在上星船前，已經喝了文森特給的藥。唐瑜發病，星船被劫，就此“失蹤”……
沒有唐瑜行蹤，陶然很失望。
“那唐竹呢？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我對不起她。我奉命引導她回中央星，任務成了。可我沒想到，她出了事。我被調來中央星後，查過這事，才知道是上將病着，力有不逮，被人鑽了空子，害了她……”
文森特看出這女人跟唐瑜母女不是親戚就是朋友了，這會兒，自然是趕緊描補和挽救。
“我是看着唐竹長大的，她一直喊我叔叔，怎麼可能勾結星際海盜，可憐的孩子……”
“行了！你直說害了她的是聶華不就好了？這個時候，你還想幫着掩飾？”
文森特一驚，他沒想到眼前女人連這個都知道。
“是……是聶華。是他出的手。我當時很生氣，真的。我去找上將質問了。”
“然後你的好上將就給你加官進職換你閉嘴了，是不是？”陶然忍不住又抽了一巴掌出去。好個叔叔，真好！
“不，不，上將給我交代了。他處置了方特。是方特沒有保護好小竹，沒有制止聶華。方特被上將革去了職務，送去科裏星了。科裏星，你知道的，戰亂星，民不聊生，送去那裏，相當於流放了，也算是給小竹報仇了！”
“報仇？”陶然更氣了。“唐竹要的是報仇？她要的是營救！”垃圾！說得好聽是報仇，實際還不是爲了自己良心過得去？
他要真顧念舊情，至少得去科特星看一眼吧？
方特被革職送走，也不是什麼給交代，分明是聶榮海害怕他的陰謀被政敵翻出，提前處理了人證罷了。呵呵，難怪來了這麼久也沒在聶榮海身邊看見他的警衛方特……
陶然強忍怒意。
“我問你，依你看，唐瑜現在是死是活？”
“活着。唐瑜是個很強大很聰明的女人，她不會輕易被打倒的。真有人要殺她，她哪怕就剩一口氣，應該也會想辦法應對。這是我對她的瞭解。
當日聶榮海有利用唐瑜拿捏唐竹的打算，既然他是安排唐竹來中央星，那麼當時唐瑜應該也在中央星。但唐竹被流放後就不知道了……”
所以，繞了一圈，又回到原點了？
陶然不甘心。
“你要問的我都說了，你可以放過我了嗎？”文森特巴巴問。
“放過？如果唐瑜死了，你就得給她陪葬。如果找不到唐瑜，你也得永遠被關這兒贖罪！你想脫困，除非有一天唐瑜回來，她願意放過你……
所以，我勸你好好想想，看剛剛還有沒有遺漏，想想聶榮海可能將她藏在哪兒。如果是中央星，聶榮海有沒有地方藏她。
另外，我要聶榮海所有心腹的名字，你能想到聶榮海的所有漏洞和把柄，他的習慣愛好，他喜歡去的地方做的事，還有他家裏人的信息。
越詳細越好。你記着，想要脫身，想要少受點苦，你就得端正立場，幫我找回唐瑜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