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樂得腰都直不起來，嘻嘻哈哈就消失在了跟前。
陶然不想要那兩人跟着，也不想要她們知道她的買賣有多大，利潤有多高。
車上這一路，陶然利用演技，已經讓她們充分相信，她的一個彩妝盒能掙一兩銀子。而季家將來怎麼樣，就全靠這一次了。
“一兩銀子？這麼多？”婆媳倆都驚呆了。
要是賣一百個，豈不是能掙一百兩？那麼就算家裏科考依然失敗，她們也翻身了是不是？
嗯，其實她們心底裏，也不覺得這次那位就能考過。這麼多年了，一直爲了考試在循環，她們都麻了好嗎？還是銀子來得實際。
原本她們還看不上前一陣陶然天天擺弄的那東西，季春更是覺得做這小遊販不上臺面，讓他作畫作詩還不情願，現在看來這買賣不但能帶來財富，還能給季家帶來前程……
這文清真真仙姑啊！就得供着，跟着，敬着！
於是馬車上的婆媳倆便對陶然幾番保證，說以後她們都聽她的，她指哪兒她們打哪兒……
甩掉婆媳倆，陶然去的第一站，便是錢莊。
她給季文清存下了第一筆錢，三百兩。
其實這也是她要來省城的原因。大錢莊，靠得住。
有了這筆錢做底氣，哪怕將來季家人靠不住，她也足夠活得舒舒服服了。
兩天之行一晃而過。
陶然收穫頗豐，不但採購到不少更高端，品質更好的脂粉，也買到不少很好的香料。
第三天，陶然跟着去了趟縣城，房子已經租下，離孫家不遠，還算清淨。一月三百文。秀才心疼錢，拍胸表示這次一定努力過了科試。
她又帶着季秀才去孫家拜訪了一次，對秀才叮囑一番後，才讓劉春娥照顧着秀才在縣城住下……
而陶然則和陳芳開始忙起了生產。顏色配好，之後便駕輕就熟。其實幾天就能完成，但陶然硬是宣稱需要半個月以凸顯她妝盤的精製……
在又一個上香日，陶然的第一批貨交出去了。
反響很好。
包括最高定版，五十兩銀子一份的那款。赤金打造，鑲嵌珍珠的純金盒子閃瞎人眼，打開之後，陶然爲了與盒子相配，在其中兩個口脂裏調出了色調高級的珠光色。就連小刷子也包了金箔。整個就是一個華麗麗，亮晶晶。
這禮物，別說送去京城，就是送入宮中也沒的說的。
那天午後的茶話會，完全就成了陶然主持的美妝大會。大家都迫不及待上手並交流心得，熱鬧無比。
很快，陶然手上又有了百份訂單。
而她也當着大夥兒的面，拿了其中幾張銀票添作了香油錢。她的舉動更讓大夥兒覺得這個女子可交。
有好幾位夫人都表示，想給她做媒。
陶然直言她暫時沒有那個想法，現在家裏所有事都以她爹爲主，等她爹完成這次科考再說……
衆人皆認可。
這要是高中了，什麼好人家找不到？與其現在匆匆定親，不如再等上半年看看……
又過幾天，馮二上門了。
他已經來了好幾次，可他總沒碰上陶然人。
這次他一大早就來了，總算叫他堵到了人。
陶然這才知道，馮二已經把鄭琴琴送了人。
但這，並不是她原本的設想。
“爲了你……”
“等等！”陶然佯裝生氣。“所以，你送走鄭琴琴，是爲了我？”
“……”不是嗎？
“送走她的人是你，憑什麼是爲了我？我只說不願和她一個屋檐下生活，沒說要讓你毀了她吧？她是個讀書人，是個有自尊的人，你這麼做，跟逼死她有什麼區別？這筆孽債，憑什麼安在我的身上？你也太可怕了！”
馮二迷糊了。
好一會兒他才道：
“所以，你究竟要我如何？”給他整不會了。
“你把她要回來，哪怕是把她發還鄭家，也不能讓她被人糟蹋是不是？”陶然茶了一把。
她的原計劃是讓鄭琴琴把所有季文清遭受的都體驗一遍。被栽贓，被壞名聲，被休，被再嫁，被做妾……
可現在鄭琴琴不在眼皮底下，她報復成功與否，也不能肯定吧？
“你啊你，是不是也太善良了？”馮二撂下了這一句，便氣呼呼離開了。
又過了幾天，他聽說了季文清前幾天和繼母嫂子去省城的事。他下意識以爲，這是相親去了。
相思病和不甘齊發作，他爲了討好，還是回頭去了那個李富戶門上索要鄭琴琴。
陶然的猜測是對的。
鄭琴琴劇情裏就是個爲了往上爬不折手段的。這次，她成功覓了一次機會，在李家辦宴時，勾搭上了一位賓客少爺。
所以在馮二找到李家時，她已經被轉贈到了鄰縣一家高門。
這下，不用陶然示意，馮二自己就不高興了！
他把鄭琴琴轉手，雖說是爲了討好季文清，但也是爲了折磨鄭琴琴啊。現在鄭琴琴活得滋潤，這可不是他要的！
而另一邊，陶然也意識到了不對。
鄭家人的狀態一下變了。
前一陣還夾着尾巴做人的他們，一下又挺直了腰板。陶然找鄭家鄰人一打聽才知，說是他家女兒出息了，前天鄰縣剛送了二十兩銀子回來。
陶然知道，因爲不靠譜的馮二，她的報復計劃受到了干擾。
她必須做點什麼了……
馮二找上了鄰縣林家，即收容了鄭琴琴的那家。
李富戶怕麻煩怕丟人，說什麼也不願陪同馮二前往。
馮二沒法子，只能自己上門討人。
可對方不放人。
林家那位少爺表示，人是李家送給他的。既然是送，自然沒有還的道理。而且就算來討人，也該是李家。而且他對新收的妾室很滿意。哪怕馮家花錢買，他也不會賣。
就這樣，即便馮二把價錢提到了百兩，那林家依舊不放人。這可證鄭琴琴現如今非同一般的地位，更讓馮二下定決心要將鄭琴琴再次弄到手上！
只是，林家不但不放人，不讓他進門，拒絕和他多談，還讓家丁拿了棍棒出來驅人……
馮二怕喫虧，只得先離開。
他越想越氣，就在鄰縣酒樓喝了幾盅，並打聽了林家的底細，心想着，必須要把人要回，把林家這口氣出了。明日，看他不帶人來做點什麼！
而等他馬車往回返的時候，天已經全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