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寒沒承認,也沒否認,優雅的品茶。
“顧少放心,宋某人比你們年長十多歲,不會欺負小輩的。”宋緣說。
“那樣最好。”
“不知宋某,可有機會,和顧少合作一回?”
顧司寒放下茶杯,神情冷淡矜貴:“和梁希合作,就是和我合作。”
“那以後就請顧少多多關照了。”
“宋家的產業,並不比梁家少。宋總,賺得差不多就得了,喫太多撐肚子。”
“顧少真是幽默。生意人,哪有嫌錢多的?實不相瞞,我宋家最近資金喫緊,喬建業是白白給我送了兩個億。”
顧司寒心裏暗暗喫驚。
據他調查,宋家也是豪門大戶,生意做得順風順水,怎麼突然就資金喫緊了?
而且,他得到的資料裏,並沒有資金喫緊這件事。
“顧少,往後我們的合作,會越來越多的。”宋緣意味深長的看着顧司寒。
很明顯,他話裏有話。
顧司寒擰起眉:“宋總似乎在暗示我什麼。”
“時間會給你答案的。”宋緣看看時間,站起來,“好了,我該走了。顧少,回見。”
他篤定他們還會再見面。
顧司寒只覺得宋緣身上多詭異。
他提高了警惕,等宋緣走後,就對蕭逸下令:“查宋緣,重新細查!”
“唉,怎麼最近事這麼多?”蕭逸抱怨道。
“有意見?”顧司寒冷冷的問。
蕭逸急忙說:“沒有!絕對沒有!我正有事要向你彙報呢!”
“說!”
“兩年前,梁雪劃過一筆錢到宋緣的帳戶。”
顧司寒的第一反應就是:公事來往。合作商之間有資金來往很正常。
蕭逸卻說:“走的私賬,很隱祕,我無意間查到的。”
“多少錢?”顧司寒立刻提高警惕。
“也不多,三個億。”
顧司寒:!!!
三個億還不多?什麼樣的人情來往,需要花這麼多錢?
“宋緣還有一個神祕的賬戶,許多資金流進去,就不見了。”
“包括梁雪的這筆錢嗎?”
“是的。”
“還有,梁雪的賬戶也不正常,前前後後流走了幾十萬。和宋家的事,極爲相似。”
顧司寒沉默了。
他終於明白,宋緣爲什麼篤定,他們將來還會再見面。
沒想到,梁希要面對的不止是渣爹繼母,還有一張無形的危險之網!
顧司寒掛了電話,沉默片刻後,致電“老顧同志”。
“爺爺,梁雪臨死前,是不是拜託了你什麼?”
“喲,終於發現了?”顧老爺子爽朗的哈哈大笑。
顧司寒的心跳變得慌亂起來:“是什麼事。”
“梁希接管公司後,會有危險。梁雪希望顧家,能保護梁希。”
顧司寒秒懂。爺爺說的危險,並不是唐淑蘭和喬建業,而是那個吸納梁、宋兩家資金的神祕人!
“梁希的危險……是誰?”顧司寒問。
“不知道。”
“爺爺!”
“我真不知道,梁雪自己也不知道。不過,梁雪留下一個U盤,那裏或許會有線索。”
U盤?
他還沒有想透徹,老楊進來提醒:“顧少,你和蘇言約的快到了。”
顧司寒收回心神:“他來了嗎?”
“已經到了。”
“請他進來。”
“是。”
和蘇家的事,是否告一個段落,就看蘇言的態度了。
很快,蘇言跟着老楊進來:“顧少。”
“蘇少。”顧司寒輕輕點頭,白色的煙霧,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容顏,令人難以揣測他的情緒。
“叫我蘇言就好。”蘇言坐下來,淡然的態度讓人很舒服。
顧司寒掐了煙,坐直身子:“蘇家不能無主,你將是蘇家的繼承人。”
“還很難,我的父親母親都不喜歡我。”蘇言苦笑一聲,“我的故事,想必顧少已經調查清楚了。”
顧司寒點點頭。
蘇言並不是被人販子拐走的,而是被蘇夫人的情敵偷走的!
無辜的蘇言並不知情,自小便認敵爲母。所以,他回到蘇家後,特別不受蘇家人待見。
試想,誰能喜歡情敵的孩子?
“顧家與蘇家的恩怨,我會盡量化解。”蘇言直接表明自己的態度。
“你知道內情?”顧司寒眯起眼睛。
蘇言頷首:“雖不是很清楚,卻隱約知道一些。顧司元截了蘇家一樁大生意,所以遭到報復,對嗎?”
“沒錯,你將如何化解?”顧司寒問,臉色已經沉了下去。
“他們已經沒有選擇。十五年後,蘇一能不能活着出獄,還是未知。”蘇言笑了笑,眼底滄桑依舊。
顧司寒瞭然一笑:“的確!”
“我會盡量引着蘇家做正經生意,過渡時期,還請顧少高擡貴手。”
“可以。”
“多謝!再見!”
蘇言走了,顧司寒一個人坐在包房裏,突然覺得疲憊。
苦苦堅持了五年的復仇之種,已經劃上句話。接下來他該幹什麼呢?
空前的孤單,席捲了他。
直到坐上車,他還是覺得冷,下意識的蜷了蜷身子。
老楊從後視鏡看到,心疼的問:“顧少,我們要去蕭家坐坐嗎?”
“不,回梁家。”顧司寒說。
此時此刻,他想快點兒回到梁家。那個家雖然人少,卻很溫暖。
“是。”
……
老楊回快車速,風馳電擎的回到梁家。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顧司寒瞬間就放鬆下來,換了拖鞋往裏走:“梁希,我回來了……”
茶几上的菸灰缸裏,有半截熄滅的香菸,顧司寒立時沉下臉,問:“今天誰來家裏了?”
“景琛,他來教我催眠術。”梁希抱着手機,頭也沒擡的說。
“你怎麼讓他進家來了?”顧司寒臉色大變,“你明知他有催眠術,萬一他趁機把你催眠了……”
“不可能。他催眠不了我。”梁希聳聳肩,“我今天已經試過了。”
顧司寒擰起眉,眼中泛着危險的怒火:“你還故意試?”
“嗯。”梁希得意揚起眉眼,“我的意志力很強的,世上界最厲害的催眠師都催眠不了我,何況景琛?我不過是試試他的實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