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即將落山,圓圓的紅日輪掛在西方的天際,慢慢向下沉去,餘光在天邊染出絢爛的晚霞。

    梁希終於停下步伐,站在江邊,茫然的夕陽西沉。

    一路從酒店跑出來,從市中心到富江邊,她的體力已經達到極限。

    江風吹來,涼爽怡人。

    她看着不遠處的洗硯亭,想到面具人的威脅:當我的搖錢樹,否則就曝光梁雪的研究室!

    呵,她會怕嗎?

    梁希冷笑,朝洗硯亭走去。

    太陽終於落下,暮色四合。

    江邊散步的人,也越來越少。

    洗硯亭裏空無一人,亭裏殘留着遊人留下的垃圾。

    梁希坐到她昨晚坐過的石凳上,對着空無一人的對面,咬牙切齒的說:“你威脅不到我的!”

    “我一定要揭下你的面具!”

    “我要殺了你!”

    “……”

    惡狠狠的放了一圈話,梁希心裏舒服多了。

    因爲奔跑而急促的呼吸,也漸漸平復。

    媽媽的研究室,是爲她而立。

    面具人沒有證據,把矛頭指向她,那她還有何懼?

    流言再猛,還能驚到一個死人?

    宋緣的死,已經嚴重影響到面具人的資金流。

    若她按兵不動,用不了多久,面具人就會耐不住,再次現身的。

    下一次,她一定要打贏他!

    梁希用力握拳,重重的捶在石桌上。

    砰!

    沉悶的響聲,反梁希自己嚇了一跳。

    她急忙縮回手,低頭檢查石桌。

    還好還發,沒有砸壞。

    昨晚被面具人一刺激,她今天又控制不住力道了。

    江邊的人,隨着天色越來越少。

    到最後,只剩梁希一人,坐在洗硯亭。

    四周變得很安靜,江水像秀氣的女人,輕言軟語着向遠方流去。

    不知道坐了多久,梁希才起身,順着來時的路,原路返回。

    ——————

    酒店,顧司寒不停的看看窗外夜色,又看看門口。

    梁希已經出去好幾個小時了,怎麼還沒回來?

    要不,派人去找找她?

    顧司寒正想着,“咔嗒”門響,梁希回來了。

    她看起來很累,顧司寒顧司寒微微一笑,指指茶几:“下次出門,記得帶上手機。”。

    梁希手機擺在那兒。

    梁希跑出去時,什麼也沒帶,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所以……她是走回來的!

    累死了!

    梁希拉開冰箱,拿出冰水一陣猛灌,等喝足了才說:“你查到賀濱了嗎?”

    “正在查。”顧司寒合上筆記本電腦,好以整暇的看着梁希。

    她不願意向他坦誠,他也要吊吊她的胃口。

    梁希像以往一樣,等着顧司寒往下說。

    結果,沒反應!

    她奇怪的偏頭:“你繼續說啊。”

    “不想說。”顧司寒道。

    梁希:………

    “你有祕密,我也有。以後我們各守着各的祕密吧!”

    梁希:!!!

    胸膛中猛然涌起一股怒火,顧司寒想造反?

    她正想發火,對上顧司寒平靜的眼,深深的吸了兩口氣,把暴脾氣忍了下去:“不說就算,我自己查!”

    “隨便。”

    “哼!”

    梁希冷哼一聲,扭頭回房間。

    砰!

    房門被她摔是山響,顧司寒莞爾一笑,打開電腦,繼續工作。

    賀濱,五十一歲,祖籍林城,出身草根之家,靠自己的努力勇闖仕途。現在已經是政界大佬級人物。

    乍一看照片,一身正氣。

    他的履歷清白且輝煌,是人民的公僕。

    很想想像,這樣的人竟是蘇家撐腰者,對吒吒林城的黑道蘇家,擁有絕對的掌控權。

    可是,顧司寒查來查去,都沒找到他和大哥的交集點兒。

    “顧司寒!”

    突然,梁希又出來了,雙手叉腰,氣鼓鼓的瞪着顧司寒,像只河豚。

    “嗯?”顧司寒擡眸,思緒還隱在大哥和賀濱的恩怨裏。

    “你在報復我,是不是?”梁希回房間後,越想越生氣。

    她擁有極強的自制力,卻偏偏對顧司寒的做法不服氣!

    “嗯。”顧司寒理直氣壯的點點頭。

    梁希氣壞了,低吼:“我要離婚!現在就離!”

    “幼稚。”

    顧司寒輕笑,“小孩子才任性。你總把離婚掛在嘴邊,有意思嗎?”

    確實挺沒意思的。

    梁希的氣勢開始下降,她瞪着顧司寒:“賀濱的履歷,我已經查到手了。他和你大哥沒有交集。”

    “既然你自己查到了,爲何還生氣?”

    “因爲……”

    梁希突然噎住。

    是啊,她想知道的事情,自己已經查清楚了。爲何胸中,依舊意難平?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顧司寒哼哼,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說說吧,你準備怎麼應對面具人的威脅?”

    “他愛怎麼就怎麼。”梁希撇撇嘴,“這世上,能威脅的我人,還沒出生!”

    顧司寒豎起大拇指:“勇氣可嘉。”

    “我必須把他逼出來,再和他打一次!下次,我一定要打贏!”梁希說。

    “嗯,下次打架帶上我。”顧司寒附和道。

    面具人的招式,真和像極了伊延沙漠邊緣,最後一戰中的領頭人。

    只是那時,他傷得太重,有些記憶是模糊的、混亂的。

    如果能再和麪具人打一架,或許能理清楚。

    “好!”

    梁希志氣高漲,忘了自己還在生氣。

    顧司寒含笑看着她。

    璀璨的水晶燈光下,她的皮膚又白又嫩,吹彈可破。

    明明未施脂粉,櫻脣卻紅得耀眼,泛着蜜汁般的光澤。

    讓他想碰一碰,親一親。

    “可惜面具人不是蘇言。”梁希和顧司寒錯身而過,走向冰箱。

    她從冰箱裏拿了兩個冰淇淋,扔了一個給顧司寒,邊喫邊小聲解釋:“我不是故意瞞你。只是……我還沒想過,要告訴誰。”

    顧司寒怔了怔,才醒悟過來:她在解釋她的祕密!

    “將來如果有一天,或許我會告訴你。現在,你就不要好奇了。”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似是沒底氣。

    顧司寒認識的梁希,非常囂張,就算做壞事,她也理直氣壯。

    現在,她卻在他面前失了底氣。

    顧司寒突然想到大哥曾經說過的話:我不是在你大嫂面前慫,我是太在乎她……

    顧司寒眼前一亮:梁希在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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