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希愣了一下,也擡頭看着顧司寒。
他不會還在喫醋,故意來找事吧?
“師兄,請嚐嚐我的手藝。”顧司寒攪拌着自己的牛肉麪,優雅的吃了一口。
單鳳眼內勾外翹,眼眸向外延伸至太陽穴附近,一點黑痣點綴着,開合間如有神光。
這樣的男人,連喫湯麪都如此優雅。
大墨看着眼前的紅燒牛肉麪。不論是顏色,還是味道都是佳品。比他剛纔喫的那些羊肉啊、饃啊的香多了。
他嚐了一口。
梁希驚奇的睜大眼睛,看着她不拘小節的師兄,以一種處處透着彆扭的優雅之姿,小口小口的吃麪條。
“確實不錯,你的廚藝很好。”大墨誠心讚道。
“爲梁希學的。”顧司寒說。
梁希被面湯嗆到了:“咳咳咳……”
顧司寒在騙人!
他明明是在認識她之前,就會下廚做飯菜了!
但是,接收到顧司寒半是溫柔半是威脅的目光,梁希嚥下了小意見,默默吃麪。
不明真相的大墨,被感動了一把:“你真優秀!”
“師兄也很優秀。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娶到梁希。”顧司寒真誠的說。
當時的梁希,只是需要一位名義上的丈夫,幫她繼承梁雪的遺產,從喬建業手中奪回梁氏集團。
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
大墨自己,也可以。
可是,他卻放棄了機會,選擇了他。
爲什麼呢?
大墨他明明也很喜歡梁希。
他不自薦,反而選擇了個陌生人。
“我沒看錯人。”大墨眉開眼笑,極力掩飾着心底的痛意,“你是個好男人。”
“你是好師兄。”顧司寒伸出手。
兩人握手言和。
大墨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你別欺負我師妹就行了。我把她送到你身邊,是爲了讓她幸福。”
“我一直在成全你的心願。”顧司寒揚眉,輕輕的笑了。
她的幸福,是大墨的心願,是顧司寒的渴望。
既然有着相同的目標,何不化干戈爲玉帛?
心中的那些芥蒂,煙消雲散。這一場男人的對決,是平局。
梁希聽着這兩個男人的對話,忽然摔筷子:“師兄,原來你一直在算計我!”
“你性子那麼野,不好好計算一下,能定得下心來?”大墨問。
不等梁希說話,顧司寒已經附和:“就是!師兄爲你用心良苦,你還不好好感謝師兄?”
“我……”梁希看着這倆突然站到一條戰壕的男人,感覺自己被踢出了羣聊……
一趟沙漠行,雖然沒多驚心動魄,但過得頗爲艱苦,沒有一刻敢放鬆警惕。現在放鬆下來,大家都開心的喫喫喝喝。
誰也沒想到,酒店爲他們提供的酒水裏,會有迷藥。
直到餐廳突然變得安靜,顧司寒才發現不對。
他回頭一看,顧家的人、白鶴宗的人,全都被迷暈了!
“怎麼回事?”顧司寒拍桌子站起來,正欲去看,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上來。
大墨和梁希也驚得變了臉色,還不等他們有所行動,便已經失去意識。
四周寂靜,偶爾有呼嚕聲響起。
小餐廳從外面關着門,門裏一百多人集體睡覺。
……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司寒恢復了意識。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找梁希。
“梁希,梁希!”
梁希就趴在他對面的桌上,正酣睡。
顧司寒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確定她還活着,緊懸在嗓子眼的心才落回肚裏。
再檢查衆人,都一樣——只是被某種藥物迷昏了,沒有受到別的傷害。
他正想喚醒衆人,忽的想到一事——甜枯漿!
顧司寒臉色大變,急忙掀開桌布,檢查梁希藏在餐桌下的移動小冰箱。
空的!
移動小冰箱不見了!
顧司寒眼前陣陣發黑。辛辛苦苦尋來的甜枯漿,被人搶走了!
是哪個渣皮,敢從他顧司寒手上搶東西?!
“唔……”
就在這時,梁希和大墨也先後醒了。
身爲無雙門的弟子,他們從小喫過的毒啊藥啊的比平常人多,對迷藥的抵抗力,也要強一些。
“出什麼事了?”梁希晃晃腦袋,暈沉沉的好難受。
“有人搶走了甜枯漿……”顧司寒啞聲答。
梁希的意識,一下就清醒無比:“什麼!”
“誰偷的?”大墨也清醒了。
如此大手筆的,一次性迷暈一百多人,誰這麼囂張?
“還不知道。”顧司寒雙拳緊握,面色陰沉,單鳳眼中滿是戾色。
不管是誰,他都要把甜枯漿找回來!
那是大哥救命的藥!
“我好像看到影子,是個穿袍子的人……”梁希蹙着秀眉,努力的回憶着。
顧司寒驀的睜大了眼:“顏唯?”
“不確定。但是……”梁希俏臉上,浮起薄怒。
在他們認識的人裏,穿袍子的人只有顏唯!
知道甜枯漿有多珍貴的,也只有顏唯!
迷暈他們,來偷甜枯漿的,極可能是他!
“顏唯?”大墨皺眉,他想起梁希第一次帶着甜枯漿去D國的時候,剛下飛機就遇到搶劫。
那些人,也是衝甜枯漿去的!
當時事出緊急,他沒有細查。後來再想查,便沒了線索。
如今想來,極可能就是顏唯!
他一邊假裝貢獻甜枯漿,騙走了梁希的藍天花園。一邊又讓人去襲擊梁希,想把甜枯漿搶回去!
這回更絕了,自己沒本事闖伊延沙漠,就給梁希下套,讓他們冒着生命危險,去沙漠裏尋找暗河和甜枯漿。
顏唯本人,就在伊延沙漠邊境等着,坐享其成!
“有懷疑對象,就好辦了。”顧司寒森冷的聲音,如淬寒冰。
他對大墨說:“師兄,這裏交給你。”
“你去哪兒?”大墨問。
“找顏唯,算賬!”
顧司寒從牙縫中吐出幾個字,便轉身走了。
梁希跟上去:“我也要去……”
“好。”顧司寒用力握了握梁希的手,兩人聯袂而去。
大墨羨慕的看着他們的背影,感覺又被迫吃了一把狗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