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好好低着頭不說話。
傅母繼續道:“一開始是什麼樣子的我不知道,但是好好,我跟你保證,我是真心希望你嫁到我們傅家,至於深言,我也能看出來,他是真的在意你。”
原來,不僅是司徒旭,連傅母也看的清清楚楚。
關好好沉默,許久,她才幽幽的開口,“我知道。”
她知道的。
可是,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總是下意識的逃避,當做不知道,甚至爲那些心悸曖昧找各種藉口,裝傻充愣。
或許就是怕越陷越深,所以傅老夫人的出現正好給了自己一個藉口,她纔會迫不及待的想要逃走,造成今天這種局面。
原來自己是這麼自私的一個人。
大顆大顆的眼淚落下來,關好好搖着頭,說不出任何話來。
傅母嘆了一口氣,“深言現在生着氣,你別怪他。待會我帶着蛋撻回老宅,讓人送些衣物用品過來,這些天你們要照顧雪糕,蛋撻就讓我先帶在老宅吧,至於老夫人,我會找機會跟她說說。”
說到這裏,傅母也有些奇怪。
明明老夫人早就已經不管事了,平時連新聞都不看,是怎麼突然知道關好好的事呢,而且還反應那麼大。
關好好點點頭,她沒想到傅母不但沒怪她,反而還站在她的角度想了這麼多。
“阿姨,謝謝你。”關好好說的非常誠懇。
她是真的感激傅深言的父母,從她和傅家接觸開始,別說刁難,他們對她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寵愛,她和傅深言之間的相處,他們也從來沒有干涉過。
所有的問題,似乎都只是出在她自己身上,出在她那莫名其妙的顧慮身上。
傅母笑了笑,憐惜的摸了摸關好好的頭,“傻孩子。”
其實傅母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對關好好那麼寬容,或許,真的是因爲一開始的眼緣?
晚上,傅父和傅母帶着蛋撻回老宅了,傅深言請了好幾個看護,他們待在這裏也沒什麼用。
主要的,還是傅母想給傅深言和關好好留下單獨相處的空間。
年輕人有了矛盾,就要讓他們自己及時解決。
傅母他們離開後,司徒旭看了看垂着腦袋的關好好,又看了看沙發上坐着的傅深言,咳嗽了一聲。
“那個,那我也先走了,大嫂,有什麼事的話隨時給我打電話哈。”司徒旭又叫起了大嫂,內心無奈地嘆了口氣,誰讓他家大哥喜歡呢。
而且雪糕出事,關好好確實是最傷心的那個,司徒旭的那點子怨氣剛剛嘲諷了關好好幾句,也就消了。
主要的,還是看關好好怎麼過他家大哥這一關吧。
想到傅深言冰冷傲嬌的性子,司徒旭免不了在心裏偷笑,不知道他家大哥會怎麼作大嫂?
等司徒旭也走後,偌大的特護病房裏就只剩下了傅深言和關好好,還有安靜睡着的小雪糕。
關好好垂着頭,靜靜的看着小雪糕閉着的眼睛。
空氣中除了消毒水的味道,密密扎扎的都是傅深言身上那股攝人的冷空氣,讓關好好一時間有點喘不過氣來,只能努力放空自己。
小傢伙遺傳了傅深言的好基因,睫毛非常長,又黑又密,這雙眼睛掙開時,眼睛也是又黑又大,裏面的淡漠和傅深言如出一轍,好看極了。
想到小雪糕神采奕奕的樣子,關好好眼眶又紅了。
隔着病牀,傅深言就坐在靠窗戶的沙發上,染血的襯衫已經換下來了,穿上了和小雪糕一樣的病號服。
哪怕頭上綁着繃帶,男人依然英俊得令人挑不出毛病,反而蒼白的臉色,讓他更多了幾分疏離之感。
從始至終傅深言都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看關好好一眼,彷彿她是隱形的一樣。
可是對於關好好來說,和傅深言待在同一個空間裏,他低聲叫她的樣子,還有他渾身染血的樣子總是不停的交替出現在她面前。
從見面到現在,傅深言別說罵她,就連一句重話都沒說過,卻比任何惡毒的言語都要讓關好好覺得難受。
她寧願傅深言狠狠罵自己一頓,哪怕動手打自己幾巴掌也比現在什麼都不說的樣子好。
關好好僵立在病牀邊,越來越緊張,垂在身側的手指也微微收緊。
五分鐘後,她有些受不了了。
略微慌亂的擡眼看了下傅深言,關好好拿過一邊櫃子上的電水壺,緊張道:“我……我去燒點熱水。”
因爲長時間的嘶喊和哭叫,此時關好好的聲音聽起來尤其嘶啞。
一直面無表情的傅深言聽了,眉頭皺了一下,極快,幾乎讓人難以察覺。
關好好自然也沒有看到,她說完那句話後,就拿起電水壺向連接病牀的客廳走去,腳步有些慌亂。
她也不知道燒水有什麼用,只是想找個藉口,暫時從傅深言的視線底下逃開。
對她視而不見的傅深言,讓她覺得很難受。
直到離開了那股屬於傅深言的冷氣,關好好才發現自己一直在發抖。
雙手狠狠的交握了下,讓自己的顫抖不那麼明顯,關好好把電水壺裝滿水插上電,然後一邊等水開一邊發起了呆。
此時的關好好驚懼之餘,非常的迷茫。
經過這次,她是再也不敢輕易將雪糕從傅家帶走,那麼等雪糕好起來後,她自己,又該選哪條路走呢……
關好好蒼白的面容上滿是無助,從前的堅強和沒心沒肺似乎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水很快燒開,“嘀——”的一聲提示音拉回了關好好跑遠的思緒,她連忙手忙腳亂的把插頭拔下來。
端着水壺轉身,卻看到傅深言站在病房和客廳相連的門口處看着她,一動不動,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關好好心裏一慌,手上沒有抓穩,水壺直接從手上脫落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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