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言回過頭看向關好好,男人寒着一張臉,只是等着關好好繼續說下去。
“老夫人從一開始就不是很喜歡我,其實我都知道的,本來按照我這樣的身份,肯定是配不上你的。”關好好低着頭,她站在比傅深言高几個臺階上,分明可以俯視着傅深言,但是內心中卻依舊感受到一股濃重的壓迫感。
傅深言就是這樣子,總是能輕而易舉的讓身邊的人感受到緊迫,不管是在什麼時候,哪怕他現在正處於一種弱勢。
男人皺起眉頭,明顯對於關好好現在的話表示非常不滿,一切都還沒有成爲定局,但是關好好現在就開始否認自己了?
傅深言面若寒霜,聲音像是冰川一樣的冷硬,“關好好,難道就連你都不相信我?”
不相信他可以給關好好一個未來,也不相信傅深言可以攔在她的身前,將一切的事情全部都安排好。
面對關好好這樣的想法,傅深言感覺非常不爽,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很沒用。
說起來,這麼長一段時間的相處,傅深言還以爲關好好現在現在多少可以對自己有些信任,不至於全盤否定。
但是現在看來,在關好好的心裏面,自己仍舊一點也不值得信任。
關好好向後退了一步,她的後背靠在冰涼的樓梯扶手上,只是瞪大一雙眼睛看着傅深言,喉嚨中有些苦澀。
“我不是,不是不相信你……”
只是現在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關好好自己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好了,更別說去相信傅深言了。
男人冷哼一聲,顯然,關好好這一句解釋的話在他看來蒼白無力,還帶着濃濃的敷衍。
“所以你之前決定要離開,也是因爲我奶奶去找過你的原因?她警告你離開我,然後你就聽她的話,甚至還想着要帶走兩個孩子是嗎?”傅深言是何等聰明,剛剛只是關好好一句話,他就已經猜到了大概。
要是說傅老夫人找過關好好這件事情他應該會知道,可是傅深言一點風聲都沒有聽見,還傻乎乎的以爲這是他們二人第一次見面。
在來的路上,傅深言甚至還在心中想着,要是有那麼一個萬一,老夫人第一眼看見關好好的時候就很喜歡她呢?這也說不準。
看來還是他想的太多了。
關好好有些震驚的擡頭看向傅深言,她還什麼都沒有說呢,傅深言這就已經猜到了?
不過也對,其實這並不難想象。
關好好垂着腦袋,“對不起。”
“爲什麼要道歉?”男人盯着她低垂的腦袋,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可是內心中卻不斷泛着冷意。
只是因爲旁人的幾句話,關好好就這樣自己坐下決定,直接將傅深言一直以來的努力都給否定,甚至還差點釀成大禍。
關好好沒說話,她現在情緒也不好,因爲剛纔傅老夫人的那些話,她更是開始否定自己的存在。
只要她跟傅深言劃清關係,那麼在這個無依無靠的雲城,關好好什麼都做不了。
想想前幾年的時候,關好好一個人呆着蛋撻生活在別的城市,雖然說自己的工作是在爲社會作貢獻,去打擊那些惡人,可是說得難聽一些就是在當黑客,過着居無定所的生活。
關好好現在壓根就不敢去看傅深言,只是小聲說道:“我只是覺得,其實傅老夫人有些話也沒有說錯,如果不是因爲雪糕跟蛋撻的話,我們倆也不會認識,我也不會有機會住在別墅裏面,其實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我好像真的就是仗着你的關係,然後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雖然關好好壓根就不稀罕這些,可是卻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傅老夫人口中的那種心機女人。
聞言,傅深言的眉頭擰得更深,關好好的這些話聽上去讓人反感極了,看上去是在嘲笑她自己,但實際上好像是在往傅深言的胸口插刀子,不斷地用鮮血淋漓來提醒他,就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好。
“難道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麼一個無能的男人嗎?”傅深言明顯不高興了,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忍受他的能力被質疑,更何況是傅深言這樣天生就站在最頂端的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好像一直都是我在拖累你,在耽誤你。”關好好說着感覺內心更是委屈了,“其實第一次傅老夫人找到我的時候,我就猜到了她會說那些話,但是你知道嗎,我其實沒有同意的。”
這些話,關好好還以爲自己永遠都不會說給傅深言聽了。
畢竟上一次雪糕住院,兩個人好不容易和好的時候,傅深言也說過不要再提從前的事情,只是好好相處的,關好好企圖逃跑的事情就像是兩個人之間根本不能提及的傷疤,輕輕碰一下都會鮮血淋漓。
只是關好好沒想到有一天,她還能就這麼站在傅深言的面前,毫無顧忌的將這些話都告訴傅深言。
“老夫人一上來就想要逼我離開你,甚至還說條件讓我隨便開,可是我拒絕了。”關好好咬字堅定,她緩緩擡頭看着傅深言,一雙眸子清亮極了。
外面的電梯好像已經修好了,所以樓梯道這邊空無一人,就只有關好好跟傅深言。
她的聲音字樓梯間裏迴盪,幾層疊加着在耳邊響起,關好好吸了吸鼻子,只是感覺突然之間內心一陣酸澀,她好想哭。
這段時間來所受到的委屈在達到一個頂峯的時候,早晚都會因爲憋不住放聲大哭。
“其實老夫人說的那些話我都明白,我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我也都清楚,我不是什麼厚顏無恥的人,我只是在想着,或許我可以對自己做出一點改變,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也會有那麼一天,當我站在你身邊的時候,別人不會只看見你身上的光芒,哪怕只是注意到我一點點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