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言的語氣平淡,似乎只是在講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昨天回來的太匆忙,所以公司還有一些事情沒處理完,剛忙完纔回來。”
“這樣啊——那你剛纔紙上畫得是什麼,也是公司的東西嗎?”關好好更是裝作毫不經意的開口問道,她雙目緊緊盯着男人的面龐,似乎不願意放過傅深言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小表情。
傅深言拿杯子的動作一頓,而後點了一下頭,“嗯,公司的東西。”
“奇怪,我記得傅氏不是也有自己專門的設計師嗎?什麼時候開始都要你親自來繪製圖紙了?”關好好咧着嘴衝傅深言笑,只是笑意並不達眼底。
她能看得出來,傅深言分明就是有事瞞着自己,不想被她發現,所以只能順着關好好的話繼續說下去。
關好好這話分明就是在諷刺傅深言,她沒有直接揭穿已經是給雙方留有餘地了,若是現在傅深言可以將那張圖紙拿出來給她看看,關好好就能保證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她不會再多想。
可是傅深言卻沒有。
她就坐在傅深言的右手邊,依稀可以聞見男人有淡淡薄荷的氣味,清爽宜人,但就是這樣的冰冷氣息,讓關好好心尖一顫,只感覺他們兩人之間似乎隔着千山萬水一樣。
關好好的臉色在一瞬間蒼白的厲害,咬了咬下脣,沒有等到傅深言的答案,一顆心似乎已經漸漸沉入湖底,她端着水杯站起身想上樓。
客廳內的氣氛像是逐漸綻開裂縫的冰面,傅深言愣了一下,而後側過身子叫她,“關好好。”
這一聲名字聽得關好好整顆心都跟着顫抖一下,發出一聲單調的字節,“嗯?”
這樣連名帶姓的直呼,讓關好好差點就產生一種錯覺,總是想着傅深言該不會下一秒要做出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來吧?比方說……直接告訴關好好移情別戀的事實,讓她儘早搬出別墅?
“你早上出去了?”傅深言問了一個沒頭腦的問題,其實也不過是想要緩和眼下的氣氛罷了,關好好偏了偏腦袋,本來不想理會傅深言故意找話題的問題。
但是下一秒,她幽幽轉過身子衝着傅深言,一隻手臂搭在樓梯的欄杆上,眼色曖昧的看向傅深言,聲音柔柔的。
“是啊,我有一個超級好朋友從國外回來了,而且因爲工作的關係,他可能未來幾個月都要待在雲城,我就剛好帶着他跟雪糕蛋撻見面了,蛋撻超級喜歡這個季叔叔呢。”
反正,她可不管傅深言究竟是揹着自己在外面找了個女人還是什麼,就衝着他昨晚上深更半夜的接了女人的電話,剛纔更是有事情瞞着自己這樣的舉動,關好好也要找個法子去氣一氣他。
況且這可是傅深言主動提起來的,要不是他這麼說,關好好差點都要忘了還有這一茬呢。
就允許他深更半夜去公園見女人,怎麼就不允許自己光天化日的跟男人喫飯呢?
假裝沒看見傅深言突變的臉色,關好好還繼續開口說道:“哎喲你是不知道,浩然之前在國外的時候真的幫了我好多忙,那時候我剛出國,對於生活環境什麼的都很不熟系,加上還要照顧着小蛋撻,感覺我整個人都要被生活被逼得崩潰了,多虧那時候有浩然陪在我身邊,要是沒有他的話我真的堅持不下來。”
“啪”的一聲,原本還在傅深言手中的鉛筆被瞬間折斷,關好好嚇了一大跳,可心裏面卻是說不上來的愉快,就連轉身上樓的腳步也帶着一種莫名的輕快。
叫他有事情瞞着自己,不如讓你也來嚐嚐關好好今天早上煎熬的感受好了。
關好好的嘴角微微上揚,可是剛走到主臥門口的時候,她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人推着肩膀直接走進了主臥。
她只聽見“咔噠”一聲,身後的房門猛然被人關上,下意識擡起頭看向一道高大的身影,雙眸漆黑冰冷,盯着她的時候就像是天空中飄下來的冰冷雨絲,落在人臉上還帶着幾分寒意。
黑眸只是沉沉的望着關好好,眸色中洶涌着壓抑噬人的暗流,又像是黑色的地獄在一寸一寸的拉扯着關好好。
她也沒想到傅深言會突然追上來,還做出這樣的舉動。
關好好雙拳緊握垂在身側,手心內滿是細密的汗水,就連跟傅深言對視的勇氣都沒有,分明做錯事情的人不是自己,可現在先心虛的人卻是她。
“你幹嘛?”關好好眼神中滿是疑惑,她擡頭望着傅深言,可他的面龐好像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怎麼都沒有辦法看進心裏最深處。
男人的下頜線繃緊,整個房間內都瀰漫着一股森冷凌厲的氣息,就連空氣也逐漸開始變得稀薄起來,關好好胸口悶悶的。
小小的身軀被傅深言高大的身影籠罩,她整顆心一直往下墜,好半晌才聽見傅深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關好好四肢僵硬的站在原地,外面似乎又下起瓢潑大雨,雨點夾雜着狂風噼裏啪啦的打在玻璃窗戶上,關好好只覺得像是兩隻小鼓槌動作反覆的敲打着自己的內心。
她張了張嘴,還不等到發聲,就被扣住兩隻手腕,巨大的陰影瞬間朝着她靠近,脣上突然有一陣痛感。
房間內的氣流似乎有所變化,傅深言猛然吻過她的雙脣,直到看見她嘴脣有些充血發紅這才放開,關好好只感覺內心羞恥,憤憤瞪着傅深言,差點就脫口而出溼地公園的事情。
“我不反對你見朋友,但是不要帶着孩子一起。”傅深言的聲音低沉,似乎還夾雜着陰霾。
關好好渾身一顫,眼神詫異的看向傅深言,他都不在意自己出去見別的男人了嗎?他之所以生氣就是因爲關好好剛纔說蛋撻很喜歡季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