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然溫和笑着。
“哎呀愛喫就好，來來來這還有一把沒賣完的韭菜，你要是不嫌棄，阿姨就送你了！”
說着手下就利落地裝好了袋，秦亦然連忙上前掏出錢放到她的桌面上，“我怎麼能收您的呢。錢放在這裏了，您記得拿，我先去前面買點魚。”
說完怕李阿姨推拒，秦亦然拿了韭菜趕緊快步走遠了。
李阿姨“哎呦哎呦”了兩聲沒把他喊回來，只得收了錢，跟旁邊攤位的大媽聊：“哎呀這小秦還真是客氣！哪怕就是錢再多也不能這麼花啊！這麼點韭菜哪值這麼多錢！”
“哈哈哈哈人小秦給你你就收了吧，這說明他人好，不想佔你便宜！哎呦，也不知道這麼優秀的青年才俊有沒有女朋友啊？”
“嗐！他是最近這兩天才過來的，也不知道是出差還是什麼，反正啊我從沒見過他跟女孩子近過，你沒見昨天那幾個女孩子的胸都快貼他胳膊上了，他趕緊躲開，那一看就是個潔身自好的好男人！”
“反正啊，我是已經跟我閨女打電話讓她明天就過來我這兒住幾天了，哪怕就是不能成跟人小秦親近親近也沒錯！”
“你這人也太快了！不行，我也得給我閨女打個電話讓她趕緊來！到時候要是跟你閨女搶起來了可別跟我鬧掰了！”
“誒你這人……”
這邊正在挑選魚的秦亦然完不知道自己即將被一大堆到來的女孩子圍住，他把錢遞給了裝魚的大叔，禮貌微笑道：“麻煩您給我裝點水裝袋了，我想帶活魚回去。”
大叔收了錢應了聲“好嘞”利落地給他裝了袋，裝袋前見他斯斯文文不像是能拎着活魚的樣子，還貼心地幫他把魚打暈了。
秦亦然又道了謝，拎了魚又去買了幾個家裏快喫完的新鮮食材，戴着黑色口罩剛出了這地下菜市場，就看到一身着白裙的少女被一堆人圍着，從他的角度來看，只能看到少女那顫抖的身形。
這邊本就破敗且人煙稀少，秦亦然剛來的那天還遇到兩個小混混要打劫他，被他無奈地勸解了兩分鐘後煩得直接要動手打他，他只能無奈嘆氣順便把他倆打暈送到警察局。
秦亦然蹙眉，因爲怕自己冤枉人所以站在原地觀察了兩秒，只見領頭的男人吊兒郎當地往少女的方向走了兩步，指尖夾着一支菸，腳上是涼拖，身上的背心花裏胡哨的，反正是秦亦然這個“老年人眼光”看不懂的時尚。
“小美女，怎麼來這種地兒了？要不，陪哥哥們去玩玩？”那男人煙霧繚繞中笑得非常猥瑣，盯着少女的目光直白到秦亦然直接就確定他們是不懷好意。
他嘆了口氣，把菜和魚放在了牆角，拉了拉耳後口罩的帶子，在那男人要碰上少女之際提高音量道：“等等。”
那些個人回頭，秦亦然也成功看到了眼前少女的臉。
說實話，在美女如雲的娛樂圈裏都沒有任何一人能與眼前這位媲美的——除了自己唯一的學生。
“你要多管閒事？”那領頭的冷笑，把菸頭往地上一扔，不怎麼正眼地瞧了他一眼，嗤笑一聲對他這一看就不怎麼經打的身板表示看不起，一揮手。
秦亦然垂眸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說起來他並不是個喜歡暴力的人。
他擡起眸，此刻在看向那少女的間隙都能透出安撫的味道。
溫暖得像是此陰潮破敗地方透進來的少有的陽光。
五分鐘後。
警車到來，警察同志對秦亦然表達了感謝，表示他來了這兩天都抓了倆他們不好動手的刺兒頭了，說之後肯定要給他頒個獎章。
秦亦然連連表示不用了。
少女上前，秦亦然這才發現這女生比自己也矮不了多少，現在年紀小，說不定之後會長得比自己還要高。
“謝謝。”少女道謝道得還挺平淡，看向秦亦然的眸子很平靜，眼神深究的話甚至還能看出些漫不經心，卻又深不可測。
“不客氣。”
秦亦然禮貌笑笑，拎上自己的菜，頓了頓，又道：“不會武的女孩子一個人的話還是少來這種地方吧，不太安。”
“謝謝，不過我來找人，找到就走。”
不知是不是秦亦然的錯覺，在眼前少女說找人時那眼中似是柔了一瞬，脣邊也勾起笑。
“好。”
陌生人事自己不方便過問太多，秦亦然轉頭，心想自己今天和沈繆下樓來遛彎的時候或許可以注意一下這個少女的身影和安。
“秦先生。”
他剛走了沒幾步，就聽到了一道沉沉的聲音，擡頭看去，只見沈繆的學生站在樓下走向自己，昳麗的面容面無表情，身姿挺直。
“怎麼下來了？是沈繆有什麼事嗎？”
秦亦然問。
雲簡淡淡道：“老師醒了，說讓我看看你什麼時候回去。”
秦亦然愣了下，垂眸失笑，“看來是不需要我的醒酒湯了。好，麻煩你下來一趟了。”
“不麻煩。”雲簡看秦亦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極其貴重的物品般。
老師最在乎的人。
絕不能讓他因爲自己招待不周而離開。
“……阿簡？”
一聲熟悉的嗓音從秦亦然的身後傳來，雲簡的眉下意識蹙起，往他身後一看。
那白裙飄飄長髮及腰的人正是洛俞。
“你怎麼在這兒？”雲簡眯起眸，問。
她很難不懷疑這人是在跟蹤她。
這也太巧了。
洛俞卻一下子撲到雲簡的懷裏，身子顫抖着，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又哭又嗔。
“我剛剛，我剛剛差點就……要不是這位先生，我就……你怎麼不早點來！”
“女孩子”委委屈屈的哭腔響在自己的耳邊，哭得細細的聲音像是貓兒幼崽，不黏膩不煩人不惹人厭。
奇蹟般的，雲簡那點懷疑瞬間被壓下去，浮上來一股淡淡的心疼和莫名因爲他的話語而產生的愧疚，她伸手抱住他的背，聲音低低的卻很愧疚。
“對不起。”
洛俞：“……嚶嚶嚶。”
嘖，小傢伙太好騙了怎麼辦。搞得他心裏都有點愧疚了。
秦亦然：“……？”
這跟剛剛一臉冷淡的人真的是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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