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
隨着一聲駿馬嘶鳴,一輛緩緩行駛的馬車,便停了下來。
“少爺,我們到了。”福伯松下手中的馬繩,喊道。
唰!
灰色的簾子被掀起,身穿一身白色長袍頭戴青色發冠的周長青,從馬車之內走出。
於他的目光之中,就見眼前是一處熱鬧的小鎮。
說是小鎮,但是眼前這鎮子,卻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僅僅是腳下的這處通往小鎮的大道,便可以輕鬆的容納三輛馬車並行,而不顯得擁擠。
陽明小鎮。
與那青平觀下的青平鎮一般,眼前的這處鎮子,也是依附在那建立在青山綠湖之間的陽明學府而生。
隨處可見的高頭大馬,來來往往的達官貴人、富豪鄉紳,更是屢見不鮮。
但與這些人相比,那穿梭在大道兩旁商鋪之中的書生,纔是此地最耀眼注目的存在。
“當真不愧是陽明學府,果然是一派聖人氣象。”
周長青站在馬車之上,目光順着小鎮的大道,向上看去。
就見那青山綠水之間,似有數不清的建築浮現。
更不時能夠看見一隻只雪白的白鶴,在那青山險峯之間自在遨遊,於朵朵白雲之間穿梭。
有了昨夜江州內的教訓,周長青雖然沒有開啓望氣術,觀察這書院氣象。
可眼前這祥和之中帶着典雅大氣的一幕,卻無一不在證明此地的不凡。
“就像是咒我來到此地的那撲街書中的仙門氣象一樣。”周長青臉色浮現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少爺,你之前不是收到了王書生的傳信嗎,我們要不要先過去找他。
畢竟他早來幾日,對於此地比我們熟。”
福伯看着眼前這人來人來的一幕,有些頭疼的道。
本以爲江州港已經是人羣擁擠之地,沒想到這陽明小鎮的程度,卻也絲毫不差。
“已經快到晌午了,現在再找王兄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我去前面找人問路,福伯你先歇息一會吧。”周長青走下馬車,當即向着一處商鋪前走去。
他瞧得真切,那應該一家書畫店,來來往往的學子甚多。
不一會,周長青便來到了那書畫店的門前。
只是這書畫店附近的行人和書生比他想的還要多,好不容易在這一陣驚呼之間,擠到門前。
就看着那書畫店的招牌之上,還高高的掛着紅綢帶,似乎在做什麼活動。
難怪引得人潮漸漸洶涌,周長青在心中想道。
不過這樣也好,人多一點,問起路來,一個不知,也方便再找下一個。
“這位兄臺,請問?”
“別問,不想說,也不想答。”
只是讓周長青想不到的是,他這纔剛剛開口,這被他搭肩的胖書生,便機靈的一抖,傳出來了讓他熟悉的三連。
一聽這話,就是深諳筆法之人。
於這陽明學府,怕是想不熟都難。
“兄臺......”
說着,周長青便再次將自己的手,搭上了這位準備往前擠的胖書生。
“都說了找別人,你煩不煩。”
一邊轉身,還一邊擼起了袖子。
周長青看的出來,這位是個莽撞人。
“哎呦,我去.....”
“你怎麼能長的和我一樣帥?”
“......”
若不是人多,周長青很想問一問,這位是不是也是白嫖了那位大佬的書。
否則,怎的口中散發着如此自戀的芳香。
但他仔細看了看,這位胖書生,雖然臉龐白淨秀氣些,但距離改天換地,還差一個瘦身的距離。
“想來是這書院氛圍太過開放所致。”
周長青在心中想了想,否定了眼前胖書生是被詛咒而來的可能。
“說吧,想問什麼?”
在周長青打量着眼前胖書生的同時,看着身位被搶的路明俊,也只能自認倒黴的停止了奔波的肥肉,重新扭過頭回道。
“看着你長得還可堪入眼的份上,我給你三息的時間,三息之後,若是在敢拉我,送你去見紅娘。”
“在下想問一問,兄臺是否知道文宣先生的府邸怎麼走?”周長青深呼一口氣,露出一臉溫和的笑容道。
“陽明學府有太多號文宣的先生了,你想問的是哪個?”
路明俊隨口說道,犀利的小眼睛於隨意一撇之中,剛好看見一個身位,頓時再次搶步上前。
可他的身體纔剛剛一動,就被一隻手又給拉了回來。
“喂,你夠了,答案我已經我告訴你了,你居然還敢拉我,別以爲你長得像我,我就不敢動手打你啊。”
“......”
“張家衛字文宣,路兄若是告訴我,我這便離去。”周長青儘量平和的說道。
若是換做旁人,周長青看他們不願,也就換人了。
但這胖子自信的太過熟悉,若是不把他拉回來,怎麼都覺得有些手不順。
更何況,方纔的回答,還沒有三息。
說三息,就三息。
差一分,差一秒,都不算三息。
不只是這位胖書生,他周長青也是一個實在的講究人。
“喔,原來你是來找大張先生,可以啊,送我到前排,我就告訴你怎麼走?”
路明俊聞言,或許是被多次破壞了好事,脾氣本就有些小暴躁的他,當即指了指人羣擁擠的臺階,搖晃着身子說道。
“這小白臉看着不魁梧,力氣倒是不小,也罷,既然你多次阻攔我,我也便爲難你一次。
否者,傳出去,我陽明路一俊的名頭,豈不是會有損?”
“只要你送我上前排,我便一路護送,保證你見得到大張先生。”
見周長青轉身想走,路明俊強調道。
“你也別說我爲難,大張先生的門,可不是那麼容易就進的。
這整個陽明學府,也就只有我路明俊,纔敢如此打包票。”
“路兄,此話當真。”聽到這話,周長青頓時轉過頭,問道。
“當真。”
“好,我便送你上去。”
聞言,周長青只是略微思索,當即便拉着路明俊的手,向着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