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反穿總裁爹地寵又颯 >第六十二章 日出
    “給我吧。”被洞悉把柄的女人假笑伸手。

    抽風客串快遞員的陸先生歪頭,看了看她白嫩嫩的手板心。

    他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祁筠唰地抽手:“誰要跟你手牽手了,快遞呢?贈品呢?要是空頭支票,我就打你們的客服電話投訴!”

    掌心怎麼會莫名地癢,像是抽手時,被男人的指尖輕輕劃了一下,帶起一長線的燙。

    心裏波動,面上卻是要穩住,祁筠氣勢洶洶:“我睡覺睡得好好的,被你一個電話吵醒了,還這麼早跑出來吹風,不給個精神損失費說得過去?”

    無·理·取·鬧。

    被無理取鬧的男人沉吟:“這個說辭無懈可擊啊,要是不給雙倍賠償,我就是無良黑心資本家了。”

    “你把手再伸出來一下。”

    “真給?”

    祁筠警覺地盯他,親眼監督到男人把手伸進口袋,摸出了什麼實質性物品,撕拉扯下來一張——

    輕飄飄的支票落入掌心。

    空白的,所以男人還友情附贈一支筆。

    祁筠:“?”

    陸星宇:“999元購物金加賠償金加精神損失費,唔,再加一個早起辛苦費,支持提現,你自己寫吧。”

    祁筠:“……”

    她再次深刻感受到資本主義的腐朽,資本家揮斥千金的嘴臉,竟是如此可憎!

    “不要。”祁筠最快速度把空白支票塞回去,說得是義正言辭:“早睡早起、隨叫隨到、爲老闆嘔心瀝血,是我的義務,我愛打工我愛加班,不需要這些無意義的辛苦費!”

    陸星宇:“原來如此,是我太小看祁小姐的剛正不阿、堅韌不拔了……聽到了嗎?”

    “聽什麼?”

    “嘩啦嘩啦滴答滴答,是誰的心在滴血,不,泄洪。”

    “你他……”

    祁筠的拳頭又又又硬了,但要忍,她的笑容越發虛假:“老闆,還有什麼吩咐嗎?沒有我就先回去了,現在回,還來得及睡個回籠覺。”

    “別急,快遞還沒取呢。”

    祁筠心說,你這憨憨資本家還敢跟我提快遞,我就看看你能變出個什麼花……

    ——刷啦!

    陸星宇拉開越野車的車門,勾腰往裏一探,就摸了個糰子出來:“噹噹噹!”

    一個睡眼朦朧的小糰子掛在他爹胳膊上,宛如自動發聲娃娃:“生日快樂……生日……生……快樂快樂……”

    “還沒醒,在說夢話。”陸星宇做批註。

    祁筠呆滯。

    “你——你自己閒着沒事往山溝跑就算了,把孩子帶過來幹嘛!”

    “早上溫差大,你倒是給他多穿一件啊!”

    她一把搶過陸宇悠自己抱着,順帶在憤怒下,肘擊了陸星宇的腹肌。

    某得意過頭的陸先生彎腰九十度,單手扶着車門:“穿了……他……嫌熱……自己脫了……”

    “那也不行!”

    祁筠又把陸宇悠塞進車裏,自己也鑽進去,小外套直接給糰子安排上。

    都不知道這父子倆人什麼時候來的,陸宇悠穿着短袖加短褲,褲腳連膝蓋都沒過。

    白天這麼穿沒問題,但現在太陽還沒出來,山上風大還涼,在外面站一會兒就受不了了。

    祁筠把車裏的毯子拉過來,給小糰子嚴嚴實實裹住,保管不漏一絲風。

    她半跪在後排車座上,忙碌半天,沒注意到自己除了加的這件外套,長裙也沒遮住腳。

    因爲這個動作,大半光潔的腳踝露了出來,像一圈在夜色中發亮的白玉,瑩瑩得晃眼,小腿還在紅色紗裙下若隱若現。

    “……”

    扶着車門,男人看着裏面的女人和孩子,視線不知何時落到近在眼前的瑩玉上。

    他的喉結似乎略微聳動,眼中浮現晦暗神色。

    明明大敵當前,小兔子卻背對他放鬆了警惕,野獸嗅到最愛的血肉的氣息,險些按捺不住利爪與獠牙。

    這是錯誤的做法,還很天真。

    所幸野獸告誡自己還不到時候,他應該忍耐。

    “把他照顧好就行了,我不用……啊,你的衣服!”

    祁筠突然錯愕回頭,一股暖意襲來,包裹上她已經變涼的雙足。

    陸星宇居然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不由分說,直接披到祁筠的腳上。

    祁筠可是沒脫鞋的,一路走過來,涼鞋鞋跟沾了多少泥可想而知。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把外套拿開:“說了我不用了,你的衣服還得穿呢。”

    “沒事,叫你出來的是我,就是我的責任。”陸星宇卻不讓,“這麼冷,不蓋着你會感冒。”

    這個人大熱天都要堅持穿西裝,除了揍人和喫火鍋,就沒見過脫外套,此時居然爲了她,把彷彿黏在身上的外套脫了?

    祁筠着實震驚了,心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那也不至於用你的衣服,你這——”

    陸星宇:“沒多貴,我還可以換新的。”

    “……哦。”被看透本性的祁筠已經不想掙扎了。

    她仿若不以爲然,摸了一把腳上的高檔面料,只能在暗處痛罵萬惡的資本家。

    算了,祁筠乾脆坐好,把還沒睡醒的小糰子抱住:“陸先生把我叫來,還把宇悠帶來這兒,是想做什麼?不會真是來吹冷風的吧。”

    “也沒什麼,只是——想邀請你一起看日出。”

    “啊?”

    “宇悠一直想看,以前沒有機會,如今好不容易纔能實現他的心願,能請祁小姐幫幫這個忙嗎?”

    奇怪,日出什麼時候不能看,爲什麼非要選在這裏,又非要叫上她?

    祁筠想着,嘴上卻已經說了:“看在宇悠的面子上,可以啊。”

    兩個大人說話間,第一抹初陽光輝已至,最先照拂到某個人的身後。

    祁筠沒看到朝陽,只看到仿若背光而來的陸星宇。

    男人曲線分明的輪廓被金邊勾勒,頓時俊朗宛如神祗,讓人想到千年前太陽神的雕塑。

    “可以把宇悠叫起來了。寶貝,寶貝?到時間了。”

    他的臂膀從她的面頰旁錯過,氣息短暫地壓覆而來,也如腿上的溫暖一般將她包裹。

    祁筠幾乎看清了他下巴上細小的青點,那是沒來得及清理的鬍渣。

    “你們什麼時候到的?”

    “叫你之前不久,怎麼了?”

    “沒什麼。”

    肯定不是這樣。

    她還看到西裝外套上的褶皺,男人向來整齊的長褲略有曲折,留下很深的印子。

    皮鞋賤上的泥點發幹變硬,彷彿已過了一整晚。

    ‘爲什麼呢?他想做什麼呢?’

    她似乎總是在想這個問題,還在不停探索答案。

    越野車停的方向正好,坐在車裏就能越過山穹,看到染上金茫茫的天空。

    很靜。

    萬物還未甦醒,能俯瞰山澗曠野之處,無人來打擾。

    小糰子緊緊依偎在祁筠身邊,抱着她的胳膊,果真如陸星宇所說那般期待,小臉上全是鮮活的興奮。

    “開始了,我要畫下來!”

    “好呀,宇悠一定畫得特別好。”

    祁筠也被感染上了喜悅。

    起初,她能感受到些微涼風,伴着陽光吹拂到面上,但很快就沒有了。

    陸星宇沒有坐到車內,就守在車門邊。

    他始終望着前方,擋住吹向祁筠的風,卻不知道在想什麼。

    日升很美。

    但這一天清晨,他看向初陽,祁筠只看到了他。

    差點想不起來了。

    曾經,和家人住在山村裏時,她也許過一個願望:

    和家人一起,爬上村子後面最高的山,看日出。

    但她的家人早已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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