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我抑鬱了。

    鋪天蓋地的書席捲了我本來平靜的生活,在這沒有人情味的世界,我已經絕望了。我親愛的父親母親,我錯了,當初我就應該跟着你們一起去天上當星星。

    “......焦糖,你把我們的枕頭放到哪裏了?”

    “說什麼呢,費佳,我們的枕頭就在牀上,你難道看不見嗎?”

    “可那只是幾本書疊起來的書堆。”

    停下整理牀鋪的行爲,我轉頭看着牀邊難得跟他的小情人敲敲打打完畢的費佳,拉起他的手真誠的拍着新的枕頭,試圖讓他理解這個枕頭的魔力。

    “......你的意思是,只要枕在上面睡一晚就可以把所有知識點全部過繼到你的腦子嗎?”

    “正是如此。”我自信滿滿的點頭,驕傲的挺起我的腰板。

    費佳:“.......”

    費佳露出來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那笑敷衍至極。

    及時制止他想要把牀頭上的玩具熊當枕頭的行爲,我無辜一笑。

    “費佳,你敢拿其他枕頭,我就立馬讓隔壁果戈裏陪你度過這個美妙的夜晚。”

    費佳低頭沉思一會,腦海小劇場飛快運轉,馬上有了畫面感,非常會看眼色的放棄了。他整理了一下睡衣,在我疑惑的目光中躺在我懷裏。

    摟着懷裏的大倉鼠,我感到我的智商被嚴重鄙視了。

    .......瑪德,被這個西伯利亞大倉鼠鑽了空子!

    說好的同甘共苦呢!

    在三位魔鬼教練的監督下,我還是勉強通過了煉獄。

    唯一一個有良心的好心人小經理非常開心的說我畢業了,我感動得熱淚盈眶,當場抱住他哭了半天,控訴其他兩個真魔鬼的行爲,把小經理弄得十分不好意思。

    你們特麼真行!很行啊!!!

    我的夜生活沒了,全被這三個男的霸佔了。一鬧騰就到三更半夜,早上起來除了我全都活蹦亂跳,一度讓我以爲這三個其實是磕了什麼藥。

    其中虐我最厲害的果戈裏把獎盃塞我懷裏,感動得拿起小手帕擦薛定諤的眼淚,斗篷一轉,我就從溫暖的家裏到了寒冷的雪地,差點沒忍住把他踹到地上。

    果戈裏笑嘻嘻的塞給我一把槍,告訴我只要完成了這個任務就算是真正畢業了,從此以後絕對不讓我背書了。

    我看看手裏的槍,又看看面前的果戈裏,非常爽快的給了他一槍。

    狗男人!!!

    乾淨利落的解決完了任務,果戈裏吹着口哨示意我往前看,抽出槍抵在我的腦袋上,砰的開槍了。

    鮮紅的玫瑰散落在雪地,染紅了本就污濁的雪白。

    “恭喜你,斯米爾,這下你和我完全沒有阻礙了。”他笑得很開心。

    什麼嘛,這和港黑的任務有什麼區別嗎?

    我一臉問號。

    說實話,我不太明白讓我做這個有什麼意義,只不過是爲了滿足他的惡趣味罷了,與我並沒有什麼影響。

    是想宣誓主權或者要證明什麼嗎,在我忍耐的邊緣瘋狂試探,但又有什麼意義呢?

    於是我露出嫌棄的表情,就你能耐了是吧。

    但我忍不住問:“什麼意思?”

    想不通的我很迷茫:“這是爲了淨化世界必須要做的嗎?”難不成環保組織都這個樣子嗎?

    寬大的斗篷再次籠罩住我,低低的笑聲融化在耳畔,身後緊貼着溫熱的身軀,有人伸手握住我的手,擦拭臉上剛剛不小心濺到的溫熱液體。

    “我們是一體的了,你逃不掉了。”他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說着似是而非的話,自顧自的笑起來,空曠的雪地裏灑滿他的笑聲。

    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無法回答的我只能低頭看着腳下慢慢氤氳沾染上其他入侵者氣息的雪地,也漸漸融爲一體。

    對此舉動完全的不明白的我去問了費佳。

    我再次提問:“這是爲了使世界和平必須做的嗎?”

    費佳不可置否的笑了,放下手裏的書,站起來向我步步緊逼。

    “那你覺得如何?害怕嗎?會有負罪感嗎?”

    我更疑惑了,聽不懂他說的什麼,滿臉的求知慾。

    不明白,我不明白,從來沒有人教過我面對這種場面該怎麼辦?

    我只是覺得,剛剛那場雪,像極了以前的雪。

    可能是時間太久了,腦海裏的記憶已經錯亂了,分不清現實和幻覺。

    我該有如何感覺,該抱有什麼情感。

    如果是其他孩子的話,會有父母悉心教導的吧,再不濟也會有兄弟姐妹。

    可是兄長們講的話我一點也聽不懂,莫非這就是代溝嗎?

    越想越遠的我只能默默感嘆這就是天才和凡人的區別,要是我爹媽把他們的智商傳給我,我至於是這副熊樣嗎。

    怪不得我媽經常說幸好我們家有錢,到時候給我包養幾個小白臉一天一個算了。

    爸爸媽媽,原來你們早就嫌棄我腦子不好使嗎?

    矜持優雅的人居高臨下的俯視我,慢慢彎腰對上我的眼眸,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擦眼瞼,閉眼俯身,在我的額頭落下冰冷的印記。

    比風還溫柔的嘆息聲在耳畔響起:“無知可憐的稚子,分不清善惡黑白,簡直比一張白紙還脆弱純白,比墨還要漆黑濃稠。”

    我不解的睜眼看著他神神叨叨一堆哲學,想起了什麼,滿臉嫌棄的抵住。

    “能不能體溫上升了再來,你這樣太冷了。”

    我嫌棄的用手擦着額頭,示意他趕快放手,厭惡之意溢於言表,啊啊,他洗臉了嗎,我看他好像剛剛吃了下午茶唉。

    費佳一副你沒救了jpg看着我。

    被我質疑的費佳沒有理我,只是握住我手的力道報復性的大了很多,等我意識到不對勁時,他已經孩子氣的將冷空氣堅持不懈的盡數傳到了我的口腔裏,等腿差不多快站麻了纔好心把手從後面繞過肩膀扶住我。

    我默默擦着麻木的嘴,勉強趴在他胸口,腳勉強着地,哆嗦着說出憋了好長時間的話。

    “你腰不累嗎?”

    “......不累。”

    “可我腿麻了。”

    “.......抱歉?”

    相信我,我絕對在那隻西伯利亞大倉鼠圓溜溜的瑰紫色眼裏看見了戲謔。

    根本沒有一點歉意。

    嘖,今晚就用那本牛津詞典一樣厚的書把你腰折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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