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完後, 我拉着末廣鐵腸走了,半路上遇到了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青年一臉驚恐的指着末廣鐵腸,滿臉不可置信。

    “不會吧!你這麼快又找了一個!?”

    他滿臉你神速啊,嘴邊噙着的優雅微笑都崩裂了。

    臉上的客套假笑維持不下去了, 我冷漠:“纔不是, 這是我哥哥。”

    兔子姬收回吐槽臉, 想到了什麼, 立馬披上優雅帥哥皮:“你好, 哥哥大人!”

    什麼嘛,叫誰哥哥呢!

    還有, 我可沒忘記你早上丟下我跑了的事!

    我知道,這傢伙是披着溫文爾雅的帥哥皮的吐槽帝。

    我生氣了,抱住大美人委屈巴巴:“叫誰哥哥呢,他是我哥哥, 我的!”

    末廣美人無奈的揉着我的頭髮,選擇安安靜靜聽我說話, 並不在意兩個人什麼身份, 只是淡淡掃了一眼, 面上沒什麼波動。

    剛剛還雲淡風輕的殺手先生聽到我的發言挑眉, 深邃的眼眸稍稍露出有意思的神色, 直勾勾看着我發出質疑。

    “我可不記得你有什麼兄弟姐妹。”

    “......我爸好基友的兒子。”我明顯底氣不足。

    瞅着這貨的眼神不對勁, 我警惕。

    末廣美人比起小時候一天比一天貌美如花, 現在的顏值更是不用說,男男女女都被他迷得七葷八素,我曾一度懷疑條野暗戀他。

    這貨五位情人, 莫不是看上了末廣大美人, 不行, 我不允許!

    我毅然決然站出來擋在美人面前,像是張牙舞爪的貓咪。

    “我告訴你!你別打他的注意!不然有你好看的!”

    我冷下臉,腦子裏塞滿了各種暗殺術。

    輕而易舉看出我想法的殺手先生不屑一笑:“我喜歡成熟優雅的女士,不可能看上一個明顯心在其他人身上的毛頭小子。”

    說着,他微微低頭看我,意味不明的笑了:“你嘛,現在還是個小姑娘呢。”

    什麼意思?

    是說我太小了?

    哪裏小?

    醒悟過來,怒氣衝衝的瞪着他。

    好啊,你居然敢嫌棄我的身材,跟條野大魔王一樣,怪不得你們都是大魔王。

    殺手先生沒理我,轉身走了,留下一個高貴冷豔的背影,估計不想理我這個黃毛丫頭,比起冷冷清清的街頭,他更適合待在一家高檔咖啡廳裏喝着醇香的黑咖啡。

    臨走時,他提醒我。

    “明天來找我,關於遺產,還有幾處需要我單獨跟你聊聊。”

    我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一聲,趴到末廣美人懷裏哭唧唧,美人毫不在意的牽起我的雙手,拉着我回家,彷彿剛剛出現的傢伙都不存在,真不愧是天然呆。

    但是很可愛啊!

    捧着臉看着末廣大美人在我灼灼注視下終於忍不住耳根微紅,有些難爲情的伸手捂住我的眼睛,頗有怨言的輕輕敲着我的小腦袋,宛若被我調戲的良家婦男,忍不住出聲。

    “認真走路,不要一直看我,我會忍不住盯着你。”

    美人努力裝作輕描淡寫的樣子,眼神卻不自在的飄忽一下,小臉皺起,聲音悶悶的,讓我想了被主人逗弄過頭了害羞賭氣的小奶狗。

    我朝他比心,伸出手臂星星眼像個小孩子一樣看他:“抱抱我啦,這樣你就可以認真走路了。”

    “快抱抱我嘛,最喜歡你了。”

    呀~和美人貼貼~

    臉皮薄的大美人無可奈何的俯身一把抱住我,在我不老實摟着他脖子時用眼神委屈的譴責,緊接着閉眼嘆氣,縱容我的行爲,無聲笑了一下,朝着家走去。

    像小時候一樣。

    小時候,爸爸媽媽有時候會消失一整天去忙什麼東西,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家,怕我會寂寞。

    理所當然,我爸的好基友挺身而出,將我接到他家來。

    兩個小孩子玩得很開心,最起碼比起鍛鍊,末廣鐵腸比較喜歡牽着我的手跟我一起去買冰淇淋,兩個小包子手牽手走在街上,引起無數怪阿姨過來摸摸揉揉。

    這時候,末廣叔叔就躲在不遠不近出拿着照相機露出老父親的微笑。

    我就納悶了,末廣叔叔你縮電線杆上看起來就像拐賣兒童的怪蜀黍,真的沒問題嗎?

    很有問題。

    後來末廣阿姨去局子裏撈他,他還很天然的笑着說,這是記錄自家孩子成長經歷。

    嗯,他這段經歷被我爸笑得花枝亂顫,眼尖看見那張照片之後,笑容迅速消失,加入可愛閨女照片搶奪行列。

    真是久遠呢,都快記不清了。

    後續也就是打打鬧鬧吧。

    回不去了呢。

    這一刻,我是真心很難過。

    和我血脈相連的人都去天上當星星了,一閃一閃,無比美麗,或許會隕落,或許會繼續美麗下去。

    可它們不會抱抱我,也不會親親我,更不會說愛我。

    爸爸媽媽說,總有一天,他們會來接我的。

    但在此之前,希望我可以長命百歲,快快樂樂的活下去。

    舅舅說,讓我不要想這些,比起看不見摸不着的星星,手裏的寶石更加美麗。

    它的生存,毀滅,都在你一念之間。

    寶石很美麗,我把它送給了舅舅。

    我很認真的擡頭,小臉繃緊,把寶石塞到他手裏抱住他:“我覺得,你比寶石漂亮多了。”

    他頓了頓,蹲下來抱住我摸着頭髮。

    我很努力的墊腳試圖和他平視,覺得眼前的世界都被蒙上一層薄紗,看不清了。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去當星星,一直陪在我身邊好不好。這樣你就可以一直抱抱我,親親我,給我講睡前故事了。”

    他笑了笑:“好啊。”

    承諾許下了。

    後來他隨着我最美的一場夢湮滅於雪中,長眠不醒,星光透過每一片雪花折射出來,冷漠又夢幻,永遠刻印在不在跳動的心臟中,再也不會倒映在眼裏了。

    星星摘下來也會牽扯筋肉,寶石毀滅也會刺進皮膚,無論多美麗純潔的雪也會被溫熱的液體融化,滲透進骨血裏生根發芽,化爲永無止境的暴風雪。

    .

    從夢中醒來,照樣恍恍惚惚的洗漱完畢後,迷糊的腦子被水衝醒。

    跟那位殺手先生約好了,今天要去跟他討論遺產問題的。

    匆匆喫完早就留在餐桌上尚有餘溫的三明治,我在玄關穿鞋打了聲招呼就準備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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