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條野拔刀的下一秒, 我義正言辭的探出腦袋譴責他的暴力行爲,因爲正義的使者末廣鐵腸鎮壓條野的囂張氣焰,我如魚得水, 立馬變成傲慢臉色, 昂首挺胸, 揚起下巴鼻孔看人。

    肚子裏醞釀一堆不堪入耳的話,絕對要把條野所謂的寶貴聽覺折磨得遍體鱗傷纔對得起他以前對我的壓榨。

    論囂張氣焰,我覺得可以碾壓任何人, 我就是這裏最靚的崽。

    呵,就算是條野皇太后,在我眼裏也是一隻小小的螻蟻。

    “焦糖, 從沙發上下來吧, 你已經站了五分鐘了。”

    “好的, 尼桑.......”

    拿着刀叉的條野不屑一笑, 刀光一閃,牛排分成兩半,我的心嗖的一下就涼涼了,真怕他會一刀削掉我腦袋。

    軟了,腿軟了。

    這種死法太難看了, 絕對不要!

    優雅交疊雙腿,條野笑得比今天的太陽還燦爛, 笑眯眯望着我, 冷氣從腳下一直傳經神經末梢,我後退幾步, 扶着末廣鐵腸勉強站立, 徹底放棄在自己座位上, 一溜煙跑到末廣鐵腸懷裏, 努力鎮定。

    沒用的,就條野那個小白臉,怎麼可能會打得過末廣小可愛,不可能的!

    然而我忘了,在玩弄人心這方面,條野就是在場三個人中的王者,我倆就是連新手村都沒出來的菜鳥。

    這傢伙從頭到尾都是黑的。

    喝着黑咖啡,條野突然冷靜下來,勾脣一笑,手指敲着桌面,吐出危險的話語:“你想要錢的話,我很有錢,你可以哭着求我啊,說不定,我一高興就給你呢。”

    惡魔低語恐怖如斯。

    呵,不要用你骯髒的金錢來衡量我無價的感情,你不配。

    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條野食指覆到脣邊笑意逐漸加深,我艱難吞嚥口水,越發覺得他說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結合和他交往的種種惡劣行徑,我微妙的和他對上了思路。

    在個狗男人,絕對在想一些很糟糕的事情。

    記憶飄到了跟這貨交往時不堪回首的歲月,被眼前人似笑非笑的面孔佔據,我幾乎想要自戳雙目,面目扭曲的抱着頭眼淚汪汪撲到警花懷裏哭一哭。

    “就跟上次一樣,你不是很喜歡角色扮演嗎,正好我穿着軍服,要不要重溫一遍啊。”

    絕對是在威脅,這個惡劣至極的男人,我倒了八輩子黴才攤上這個傢伙!

    不!可別想起來那段不堪回首的時光,我那是年少輕狂!

    深吸一口氣,我尬得恨不得從腳底下摳出一棟港黑大樓再加個偵探社,眼巴巴看着條野不安分的小嘴又再度輕啓。

    純潔的憨憨末廣美人迷茫的看着我倆,看得我快心肌梗塞了,怎麼可能讓我家最純潔的寶寶被帶壞,我不允許!

    快速捂住美人的耳朵,我頂着條野意味深長的眼神心虛的誘哄他:“親愛的,乖,別聽,等等去家.....去你家等我,我一會就回去好不好。”

    小美人有些委屈的扁嘴直視我,不解的眨着他純潔無瑕的大眼睛,看得我一陣心虛:“爲什麼不讓我陪你,你不是說怕條野打你嗎。”

    我笑得一臉真誠,捧着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緊握住,無視對面刀子般的飛來的銳利“眼神”,溫聲細語:“因爲我想喫你做的飯了,哥哥,你去家等我好不好,不要聽你同事的胡言亂語。”

    比起條野打我,我更關心你的清白,我不允許你被這個黑泥玷污純潔的靈魂,不然我會忍不住把東京連着橫濱一塊鏟了。

    連哄帶騙的把我家純潔的小天使哄回家,我快虛脫了,目死的癱沙發上,恨不得當場從六樓跳下去清醒一下,我太難了。

    我才十九我好累,我在港黑跳大樓。

    條野撐臉笑眯眯,滿意的點頭:“怎麼把你的護身符送走了,勇氣可嘉哦。”

    我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還不都是因爲這個傢伙突然說出這麼糟糕的話。

    “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帶壞他,我馬上把你從窗戶口丟出去!”

    不知道哪句話刺激到他了,白髮青年斂起微笑,流蘇耳環輕輕搖晃,說出的話硬生生使房內溫度降到零點,把玩着手裏的餐刀,一刀切開裝着牛排的盤子。

    “這麼關心他嗎,難不成你想打出兄嫁結局?”

    他歪歪頭,笑容漸漸消失。

    我不爲所動,沒有回話。

    反正這貨的腦洞突破天際,鬼知道他胡言亂語什麼。

    兄,兄嫁結局什麼的!

    怎麼可能!!!

    那可是尼桑啊,那個知道我無數黑歷史的尼桑啊!他連我褲衩子都能扒拉出來!

    也不是不可,不不不!!!我在想什麼!!!

    這驚天地泣鬼神的話讓我頭快爆炸了,我選擇放棄思考。

    條野軍花就這樣,閒的沒事幹,就是矯情,以前哪裏都矯情,渾身上下都是黑泥氣息,坑起人來毫不留情,具體受害者有我,末廣鐵腸,還有我......

    汰!日了太宰治了,攤上這個笑面虎!

    正想着怎麼脫身,對方又慢悠悠開口了:“我記得,你舅舅好像給你很多價值連城的寶石吧,爲什麼不考慮賣掉?”

    跑路動作一頓。

    “是因爲捨不得嗎,寧願把它們沉沒在暗無天日的水池裏,也不願意把它們賣掉。”

    沒有礙事的對象,條野越發肆無忌憚起來,根據心跳隨意窺測我的內心,笑着站起來走到這邊攬住突然沉默不語的我,惹得我不高興的踩他的腳,很明顯,這種不痛不癢的攻擊對他起不了什麼波瀾。

    頭擱在肩膀上,溫熱的呼吸包裹耳垂,我磨牙看着這個不知羞恥的傢伙大搖大擺的貼着我坐下,一把揪住意欲攻擊的手臂,氣得牙癢癢,恨不得舉起一瓶紅酒澆他腦瓜子上清醒一下。

    可惡,在這傢伙手裏就沒討過便宜,人與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

    要是我打得過這個笑面虎,我早就去夜店開香檳蹦迪仰天大笑了。

    走神之際,下巴被挑起,罪魁禍首托腮故作思考:“你想和我徹底分手,也不是不可以,把補償費付了就行了。”

    我面無表情的踹他:“沒錢,不給,下一個。”

    愣了一會,白髮青年臉上浮現出憋笑的表情,逐漸打破更危險的距離,神態自若:“不需要錢哦,很簡單的。”

    手下的力度加重幾分,耳邊的黑髮被修長的手指挑起,脣邊漾出的笑意越發真切清晰。

    聲音和耳墜上的鈴鐺聲流淌在耳邊,頭頂的燈光暈出晃眼的光圈刺激眼球,隨着笑聲的迴盪,視線漸漸被黑影遮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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