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這傢伙在高空爭吵的時間就已經心大得不行了, 我有合理的證據懷疑他使用了異能力,怎麼這麼久連個地面影子也沒有看到。

    結果下一瞬間呼吸就被無數翻涌而過的水堵住,肺部被擠壓得喘不過氣, 咕嚕嚕的氣泡一個個打轉破裂, 視線也漸漸模糊。

    與冰冷湖水格格不入的火熱的指尖沿着手臂滑落十指相扣。

    我難以置信的望着旁邊還笑得出來的瘋狂的傢伙。

    你來真的!?

    不是吧不是吧, 你真的要飛向天堂去兼職白鴿嗎!?

    張嘴的瞬間就被更多的水堵住, 只能痛苦的皺臉, 這是什麼痛苦的死法。

    一種快要瀕死的溺死感束縛住幾乎動不了的身體。

    冰冷的湖水浸泡本就遲鈍的大腦, 肺部的積水快要淹沒, 最後一絲氧氣也要消磨殆盡。

    好痛苦啊, 這種死法一點也不溫柔。

    我緩緩閉上雙眼, 想着清蒸還是油炸果子狸。

    死是不可能的,我還得去給我爹媽掃墓的,你就委屈點,掃完墓再去死行不行。

    我試圖跟他講道理,晚一點去兼職白鴿好不好,要不你自己一個人在這也挺好, 大不了我跟末廣鐵腸說掃墓時幫你拔拔墳頭草。

    這貨殘忍的拒絕了我。

    我更震驚了, 彷彿吞了一百隻毒蘑菇,大腦缺氧遲鈍卡殼。

    我不相信這個傢伙會心甘情願跟我去死, 鬼才信他!

    要用異能嗎?

    可現在這種情況, 它馬上就會自己出現不是嗎?

    恍惚間, 身側人幾不可察的笑了一聲,好像在我耳邊說了什麼,像極了情人間的低喃愛語。

    如果地點不是在湖底的話。

    快要變得跟屍體一般冰涼的身體被人拽住強制性翻了個身, 透過月下水的波紋勉強睜開眼睛看着放大的臉龐與輕輕閉上的雙眼, 不同以往安靜又享受的神情慢慢浮現在他臉上。

    猶豫幾秒, 出於溺水者垂死掙扎抓住救命稻草的本能,漸漸恢復的手臂反射性攀上他的脖頸,毫不留情的搶奪口腔內不多的氧氣,最好把這個人不知廉恥強制殉情的傢伙一腳踹到湖底。

    這種行爲簡直瘋狂,無理取鬧,隨心所欲,又帶有孩童賭氣般的幼稚。

    真想不到這個表面笑嘻嘻的傢伙也被被其他情緒支配身體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他肯定有毛病!

    我想哭,爲什麼要牽連我。

    想當初,是他跟我說俄羅斯有絕版的收藏品,我才收拾行李急吼吼把條野踹了跑到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亞,連他要黑了港黑金庫無理取鬧的任性要求都毫不猶豫的做了,差點被通緝令糊上水泥沉到東京灣。

    千算萬算,我的收藏品還是沒了。

    可憐的西伯利亞大倉鼠,我的收藏品沒有了嗚嗚嗚!

    我明明這麼愛着我的收藏品,無比真摯的愛着它,看它一點點的積累,最後毫不猶豫的掠奪,巨大的成就感足夠讓我歡欣鼓舞。

    如果沒有收藏品的話,我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我追尋的東西也就消失殆盡了。

    跟溼漉漉的水鬼般爬上岸邊,我第一件事就是衝他豎起中指,毫無形象的拼命咳嗽出冰冷的湖水,身體還劇烈的顫抖,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這是什麼人啊,這是我哥嗎,我是不是從他從西伯利亞雪堆裏撿來的嗚嗚嗚.....

    “你,你,咳咳!”

    蹲在我面前看我醜相的傢伙試圖萌混過關,一把湊到我左邊“啾~”的印上去,美名其曰道歉。

    茫然無措的瞪大眼睛,我氣得要冒煙了,委屈得不行:“你,你!”

    他又繞道我右邊“啾~”的一聲,無辜回望,委屈巴巴的試圖解釋這就是自己的道歉方式。

    我快哭了,緊緊揪住他的胸前的衣服,眼淚要掉不掉:“嗚嗚,你,你太壞了!”

    結果下一秒,這傢伙白皙的臉頰上浮現出盪漾的潮紅,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隻防水相機寶貝一樣抱在懷裏,表情詭異得不行,看我的眼神像是遇到魚的貓咪,兩眼放光的亮起鋒利的爪牙。

    “親愛的,你的表情好可愛,我都快忍不住了。”

    我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被水嗆死,上前搶奪。

    “你這個大hentai!”

    迴應我的是一隻新鮮出爐的銀腦袋,蹦蹦跳跳縮在我懷裏發射賣萌光波,身體早就抱着相機畏罪潛逃了。

    然後,這隻跟本人一樣陰險狡詐的銀腦袋跳了上來。

    天殺的傢伙!

    我發誓,要不是看在他媽的份上,我早就把果戈裏丟進湖裏去了。

    *

    聽着窗外習習涼風,手靈活的穿梭在線裏,我面無表情的織着手裏的圍巾,甚至還有閒情逸致拿起一杯可樂喝着壓壓驚。

    手機鈴聲響起,我不耐煩的咂嘴,接通快速說了句:“太宰治你煩不煩,一天幾百個電話打,電話費會哭的好不好,你是什麼沒安全感的女子高中生嗎!?”

    “可是爸爸想你嘛,你想不想我~”

    “爹不想你這個狗兒子,謝謝。”

    我怒氣衝衝的掛斷電話。

    燁子小蘿莉蹦蹦跳跳的在對面看着我用無可比擬的手速織圍巾,不停點着小腦袋:“居然同時織兩條圍巾,學到了,學到了,焦糖你還真是什麼也會。”

    我木然:“不,我什麼也不會。”

    要是我什麼也會,我能被一羣狗耍的團團轉嗎?

    燁子噗呲一聲笑出來,“你在說什麼啊!”,一邊狠狠拍上我削瘦的小身板,我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感覺沒跟果戈裏去湖裏殉情,先一步被燁子送到天堂去了。

    “一大早過來就幫我們打掃宿舍,還做了很多好喫的飯菜,甚至還幫我洗衣服,真是賢妻良母啊,我都想娶你了。”

    這不是你把我當成你們獵犬專屬廚娘的理由。

    繼續織圍巾,我反駁:“那只是因爲太閒了,是你把末廣小可愛的便當搶了,我纔不得不重新做,衣服的話,已經髒兮兮的了,不洗會很不舒服的。”

    跳到旁邊,燁子背手嘟起可愛的小嘴:“誰知道你做的這麼好喫,我還以爲是芥末抹茶之類的黑暗料理。”

    認真想了想,我真摯道:“其實很好喝的。”

    燁子表情僵住了,我繼續說:“只要是他給我的,什麼都好喝。”

    指着那我剛剛喝過的飲料:“比如這杯醬油可樂,味道意外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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