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 跟太宰治搞地下情這些天我心驚膽戰,生怕某天醒過來發現自己被一堆黑漆漆的機關槍深情注視,殺手先生面無表情的一聲令下,我就直接進火葬場了, 到時候還得拜託阿綱把我的骨灰放我家墓地。

    放心, 我已經提前預訂好墓碑了。

    越想越傷心。

    嗚哇——

    爲什麼我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這些痛苦和悲傷!?

    還有果戈裏, 鬼知道他是不是又在哪偷窺我, 是不是知道我又找了一個。

    思前想後,果戈裏的話半真半假,明明說過去了俄羅斯卻又出現在東京, 他和小經理到底在搞些什麼事情也無從得知,潛意思覺得他倆覺得在搗鼓些很重要的事,都發信息把我當苦力了,看起來真是把我也當成了環保工淨化世界。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

    只要我問他,他肯定會乖乖跟我說, 但那樣未免過於逾越, 他喜歡自由,我又怎麼能拘束住他呢?

    這一點我也無比清楚。

    所以我不想管他,爲什麼我要像個爲糟心孩子操心操肺的老母親一樣操心操肺忙前忙後,這根本不符合我成熟穩重瀟灑不羈的人設!

    真是笑話,我怎麼可能會是那種爲別人忙前忙後的操心人設,又不是養孩子。

    像我這種美少女,就應該迎娶美風藍走上人生巔峯。

    東京——

    “太宰大人,請問你想去喫可麗餅嗎?”

    站在馬路上,我一本正經的將防曬霜收進包包裏, 又拿出一把傘撐在年輕的黑髮男人的身側, 在人來人往的馬路舉着傘仰頭問他。

    因爲怕橫濱熟人太多揭穿戀情, 我們決定千里迢迢跑到東京來約會,真是慘透了。

    渾身上下散發着精緻boy(?)氣息的青年又露出熟悉的胃疼表情,默默拉上沙色風衣長長衣袖擋住塗滿防曬霜的手,接着又不忍直視的捂臉,忍受着路人奇奇怪怪的眼神。

    “焦糖,我覺得繃帶上不用塗防曬霜的。”

    “不可以!繃帶先生也是很脆弱的啊!”

    “......”

    太宰治被噎住了,一副你說得好有道理啊,我竟無法反駁的惆悵表情,生無可戀的頹廢身影像極了在暴風雨裏搖搖欲墜的嬌花,可憐極了。

    那麼,他是不是就跟繃帶劃上等號了,不是吧,他這麼可憐的嗎?

    他伸出顫巍巍的手,試圖掙扎:“那,能不叫太宰大人嗎?”

    求你了,別再扮演港黑時期的悲慘黑歷史了!給他留條活路吧!

    你是不是隱藏的s?是不是?

    太宰治滿臉都是這種表情,彷彿下一秒就能悲慼的仰天長嘯。

    完全沒有get到的我點點頭:“可以的,太宰大人,沒問題的,太宰大人。”

    太宰治選擇閉麥,木然的看着綠燈走上大馬路,很有自覺的選擇拿起傘。他實在看不下去我一直墊腳的可憐樣了,雖然很可愛,但是他真的覺得周圍的鄙夷眼神要把他戳死了。

    過了一會兒,我仰頭望着太宰治,很嚴肅的說道:“雖然現在天氣轉冷,但中午的日光還是會灼傷太宰大人嬌嫩的皮膚的,請務必不要離開我一米開外。”

    不知爲何,太宰治此時真的像被烈日灼傷的鮮花,蔫了吧唧的,無助又心死的點頭,完全放棄掙扎。

    被搶活的我也沒有閒着,貼心的拿出一杯熱水,眨眨眼:“太宰大人,需要喝熱水嗎?”

    太宰治:“......”

    黑髮青年撐着傘走得更快了,恨不得在腳上安個電動小馬達。

    我鍥而不捨,看他的眼神彷彿看一個不懂事的啃老族孩子,慈眉善目。

    在我眼裏,他已經不再是太宰治了,而是風華正茂貌美如花傾國傾城,有着mamo少年音的港黑太宰治。

    也就是在我十三歲時初遇的少年太宰。

    那時的我還很天真,單純的以爲這貨就是個身殘志堅的病弱美少年,被他糊弄得團團轉,一刻不離的照顧他,給他收拾爛攤子。

    爲了改變武偵太宰治的形象,我昨天特地聽了一整天港黑太宰治的經典語錄才洗腦成功。

    沒錯,我戴上了黑時宰的濾鏡,看什麼都是黑時宰。

    “太宰大人,今天入水需要我去撈你嗎?”

    “太宰大人,東京我很熟的,你想要吊哪棵歪脖子樹?”

    “太宰大人,你好像很累的樣子,需要我撐傘嗎?”

    “太宰大人,前面是下水道,如果你想要跳的話,請不要忘記把井蓋蓋上,萬一其他人也掉下去就不好了。”

    “太宰大人,你餓了嗎?想要喫蟹肉罐頭還是咖喱?”

    “太宰大人,你怎麼出汗了,我來幫你把風衣脫下來吧。唔......請不要掙扎,忍耐一下。”

    實不相瞞,太宰治感動得快哭了,看他滿臉高興的樣子。

    被誤解得不清的太宰治看着離自己而去的風衣有苦難言:“......”

    呵呵。

    他能說什麼?

    他旁邊這個人已經完全被洗腦成了港黑前期的jk少女了,他能怎麼辦?

    涼拌。

    走了沒幾步,我被一位提着菜籃子的家庭主婦拉住了。

    “啊,真的是焦糖啊,剛剛在後面看着就很像。”

    滿面笑容的家庭主婦笑得如同初日暖陽,我乖巧道:“末廣阿姨好,您還是這麼美麗動人。”

    “嘛,焦糖還是這麼會說話,我都四十了。”被我誇得不好意思的美人捂着臉,還是有點高興,盡顯少女姿態,相當可愛。

    “不,末廣阿姨在我心裏是最年輕的,我覺得就像今天的薔薇小姐一樣美麗動人。”

    自動點開意大利情話技能的我甜言蜜語張口就來。

    天然呆的末廣阿姨懵懂的歪頭:“總覺得焦糖好像國中時期啊。那個時候我跟阿娜達去世界旅遊,家裏只有你和鐵腸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不過阿娜達很堅持要去我也沒有辦法。”

    等下她又一笑而過,真不愧是天然呆美人末廣鐵腸的媽媽,這直覺簡直了。

    注意到一旁衝她微笑的太宰治,末廣阿姨又小小的疑惑了一秒,又溫柔的笑起來,不知不覺用很純良的臉說出很恐怖的話。

    “這位先生和你爸爸好像啊,剛剛差點把他認錯,真是嚇到我了。”

    正想開口的太宰治笑容僵在臉上,懸在半空的手無助又彷徨。

    還帶着黑時宰濾鏡的我搖搖頭:“不,爸爸比他漂亮多了,他是我的上司,叫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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