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鬱美男子小經理繼續黯淡垂眸趴在欄杆上看着底下翻滾的海水, 自己的隊友的人不能見他消沉,我走過去拍肩,想要說出安慰的話,脫口而出時又成了另一個問題。

    “小經理, 你當初爲什麼加入天人五衰。”

    黯然神傷的小經理默默望着天空, 身影幾乎要隱於黑夜, 久到我以爲他要和天空交流心得時苦笑着開口了。

    “陀思君找到我時, 問我想要有個家嗎。”這麼說着, 他眼裏出現了一絲柔和耀眼的光,滿懷期盼的光幾乎要溢出來。

    真是純粹又無法反駁的理由啊, 可惜我的家早就沒了,不然還能交流一段有家難回的心得。

    不過,真沒想到小經理的願望會是這個,我拍拍他, 站在他面前猛地拉住他的領子讓這位美人被迫與我四目相對。

    “可憐的孩子,你想要有個家嗎?”我壓低聲線, 笑吟吟捏着他的下巴。

    “欸?!”傷神的美人被我的舉動驚了一下, 就那樣輕飄飄被我擺佈, 宛若一隻受驚的可憐兮兮的兔子緊咬下脣, 用那雙溼漉漉的灰眼像蒙上一層霧濛濛的迷霧, 迷茫無措的望着我。

    墊腳摸着他柔順的髮絲, 我緩緩開口。

    “乖, 叫爸爸,爸爸給你一個家。”

    拿着果戈裏和末廣鐵腸的卡塞進他口袋裏,我深情款款, “多少錢, 忘記那個男人, 我給你一個家。”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爸爸了。”

    小經理:“……”

    心中跑過一片草泥馬,再次被傷害少男心的拼色兔捂臉進入賢者時間,從指縫裏看我的眼神少見的多了絲幽怨,一會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我心虛後退至甲板又掩飾般咳嗽幾聲。

    “咳咳,開個玩笑,我家雖然都是老實人,但偶爾也會皮一下。”

    莫名委屈巴巴的小經理看我的眼神更幽怨了,眼裏寫着你良心不會痛嗎?

    “咳咳咳!小經理抱歉啦,費佳真是太壞了,居然欺騙這麼可愛的小經理!還想當你媽媽,真是的,當初交往時也沒告訴我還有個拖油瓶,咳咳!不是,一隻可愛的小兔嘰!”

    小經理忽然笑了,溫柔道:“謝謝你,焦糖。”

    說完,他很認真看着我的眼睛:“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第一次見到你時就有一種親近感,讓人不自覺就想靠近你……啊!我並不是那種意思,只不是真的是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這話怎麼聽都不對頭,心上染上疑惑,我看着他和相似的雙色發,又看看自己的黑白雙色發,果斷從開衩禮服下抽槍對準他,警惕的後退一步。

    “難不成你是我媽以前養的哪個小白臉偷偷給她生的私生子,想趁機來跟老孃爭遺產?”

    好啊,沒想到來了個爭遺產的,爹你當初怎麼沒有斬草除根,差評。

    剛剛噙着笑意的臉龐變得冷若冰雪,穩穩舉着槍對準眉心,我漫不經心瞄着翻滾的黑色海浪,以往被壓制的無數種危險想法漸漸展露出來。

    “我的東西只能是我的,除非我毀了,否則誰也不給。”

    平靜望着他,我立馬翻臉不認人,露出無情面容。

    “怎麼可能!”

    沒有逃走也沒有嚇到,被無辜腦洞風暴的小經理站在原地委屈巴巴反駁。

    “我只是覺得我們之間好像存在某種聯繫而已,就是類似於本源一樣的感覺,而且嚴格來講給予我生命的物體過於複雜,和你應該沒有聯繫。”

    “還有……你這種突然認真的表情很可怕啊!”

    爲了增加可信度,這位純良可人的拼色兔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我才放下槍,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看風景,完美展現兩面派。

    “抱歉啦~人家剛剛只是在開玩笑,哎嘿~”

    “……請不要學果戈裏……”

    真像個可愛的兔寶寶啊,這老實孩子莫非也被魔性魅力俘獲了?

    坑隊友可不是好兆頭,我盯着小經理眼睛看了許久,發現眼裏一片清明,半點被蠱惑的意味都沒有,我又不是我爸,沒有讓人無條件服從他的能力,大概是我想多了。

    再說我到現在也沒有搞明白這種魅力到底有什麼用處,我是不是根本沒遺傳我爸,除了偶爾能控制住人的精神,其餘時間基本廢材。

    更要命的是我的異能本來就含有精神控制,這個能力根本沒點用處,還不如我媽的異能好用點。

    爸爸的異能很強,可是也很麻煩,媽媽的異能倒是很實用,可惜她只留給我一半異能結晶石,另一半不知所蹤,只能使用一半異能。

    仔細想來,小經理有着迷一樣的身世,看這拼色發,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倆有什麼關係呢。嘛,也就是想想啦,我們怎麼可能真的有關係,我可沒有什麼兄弟姐妹,只有一個常年失蹤的美人舅舅。

    美人舅舅應該沒有這麼大的私生子……吧……

    安心後我擺擺手,假裝剛剛無事發生,繼續接着先前的話題,臉皮堪比城牆。

    “不不不,我什麼都沒幹,小經理你賢惠多金還貌美如花,我以前就很喜歡你了。”

    我托腮眯眼望着他,“你和某個表面看起來很疏離高冷,深入瞭解後發現其實是個憨憨老實人的美人很像呢。”

    撩起他左側綢緞般絲滑柔順的銀髮,瞄見白色的服飾,我動作一頓,“很漂亮的銀髮,臉上的表情也很可愛。嗯,你的指甲也很漂亮,如果……”

    “唉?我以爲你很喜歡陀思君。”

    笑頓時僵在臉上。

    這孩子會不會聊天?這種情況下提他幹什麼,那個傢伙糊弄了我,說什麼婚禮大蛋糕,結果到最後也沒有見着,害得老孃在白花花面前丟了面子。

    我呸,你個飯糰耗子壞得很,跟那條青花魚同歸於盡吧!

    一提這個我如同枯萎的鮮花,打不起精神。

    在雙色發的青年有些疑惑的神情中僵硬着笑意放下那束銀髮,拉下頭上點綴黑紗的小禮帽遮住一部分表情,揣着手四十五度角仰望黑不溜秋的天空,踩着高跟鞋獨自彷徨,想必此刻的表情比被一堆妹夫圍堵的果子狸還黑。

    “啊,這個啊。”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我戴上痛苦面具,面色複雜的說出那隻西伯利亞大倉鼠悲痛的事實。

    “他不行。”

    仰頭是一片漆黑,慢慢點燃另一隻香菸,兩行清淚隨風飄散,我語調滄桑:“那就是隻吸人精氣的妖精,別問,問就是他不行,把我也快折騰得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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