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話我信，你除了能記住程芳玉長什麼樣子，別人都記不住。”晏超然說。
“我跟你說正經的，你跟我開玩笑！”
“說正經的，網戀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也知道，我每天都會在手機上看新聞。最近這段時間，每次打開新聞客戶端之後，都會彈出一個名爲soul的app的廣告。soul就是靈魂的意思，我就想下載下來看看到底是個什麼軟件，會取這麼一個名字。”
“結果你的靈魂就被勾走了？”
“聽我往下說。我下載之後，註冊了一個賬戶，設置了自己的愛好，就是讀書、文學、歷史、足球這些。註冊完，翻了翻上面的內容。我發現都是人們發的各種消息，就類似朋友圈。但是人們相互之間都不認識，發什麼消息，都不用擔心熟人看到。”
“這也沒有多大意思啊，就像貼吧一樣。”
“我也覺得沒多大意思，就想卸載掉。但就在我打算卸載的時候，有一個人關注了我，網名是糰子姐姐。”
“糰子姐姐？”
“對，就是糰子姐姐，她說是小時候長的胖，所以才取了這個網名。”
“這個網名有點意思，她不會是一個很胖的女人吧？”
“不知道。她加我之後，我就想看看關注我的是個什麼人，於是就到了她的主頁。看了她之前發的消息，我發現她不僅是一個生活很幸福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女球迷。”
“一個女球迷？”
“對啊，就是這麼巧。後來我想明白了，因爲我在註冊時，興趣愛好裏就填了足球。我註冊之後，系統把我推薦給了她。”
“那個女球迷也是山東的？”
“不僅是山東的，還是瑋城的，她支持的球隊當然也是山東足球隊。她發的動態裏就有山東隊比賽的事。”
“女球迷太少了。要這麼說的話，足球還是你們倆的媒人呢。要是她沒發足球比賽的動態，你會和她聊天嗎？”
“不好說，如果沒有那條足球動態，我和她可能會聊天，也可能不會聊天，因爲當時我已經有想法要卸載那個軟件。因爲看到了那條動態，我才知道我和她是有共同話題的，才聊了起來。”
“偉大的足球！”
“我也這麼覺得，能碰到一個女球迷也是緣分，就也關注了她，然後和她聊了聊天，問她喜歡哪個球員啊，看足球多長時間了等等。”
“她說她是一個僞球迷，看比賽的時候，看的是場上的帥哥。”
“女球迷都這樣。”
“我說我也不是一個真球迷，因爲真球迷會熬夜看歐洲五大聯賽，我不熬夜看球。”
“沒那麼多真球迷。要工作，要學習，誰有那麼多精力熬夜看球啊！球迷也要工作，也要掙錢養家，不然怎麼活着？爲了看比賽，把身體搭上，那太不值當了！”
“我們聊足球就只聊了一會兒。再後來我們就聊個人的生活，我和她說了我的苦悶。”
“說你愛上有夫之婦的事情了？”
“別說的那麼難聽。我和她說，我愛上了一個女同事，但是她已經結婚了，還有孩子，而且家庭很幸福。她很同情我，也很理解我的痛苦。兩個人都不認識，我和她說這些事情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可以這麼說吧。”
“你的生活很苦悶，那個女網友的生活怎麼樣？是真的很幸福嗎？”
“我以爲她很幸福，因爲她發的那些動態都特別溫馨。但是她告訴我，她的婚姻只是表面上幸福，實際上一點都不幸福。”
“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啊。”
“她非常喜歡看書，她說書中有人生的智慧。最近她在看的是佛教的書。”
“看佛教的書？”
“對，不是佛經，是佛教的高僧寫的書。”
“她還真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
“對，她和程芳玉一樣，是一個知性女人。”
“她的不幸來自哪裏？”
“她的丈夫做生意，很有錢。但是她和丈夫沒有共同語言，她喜歡看書，能夠發現生活中的美，她的丈夫卻非常粗俗，不僅自己不看書，還想讓她也不要看書。”
“這就不對了吧，自己粗俗，還想讓妻子也俗。不過這可能就是嫁給有錢人的代價吧。”
“不是，他們結婚的時候，她丈夫的事業還不像現在這麼成功。最讓她難以忍受的還不是沒有共同語言，而是他的暴力。”
“家暴？”
“對，每次他們吵架，或者他丈夫喝了酒，都會對他用暴力。”
“她可以報警啊。”
“不好報警，因爲每次他丈夫打她的時候，打的都是女人身體比較隱私的地方，而不是臉、手這些明顯的地方。她要是報警的話，難以啓齒。這個男人可真夠混蛋的，他已經讓我無法評價了。”
“那她爲什麼不離婚呢？是捨不得錢嗎？”
“不是，她想過離婚。但是他們有一個孩子，還很小，她不想讓孩子生活在單親家庭裏。爲了給孩子留住一個原生家庭，她寧願忍受所有的痛苦。”
“唉，離與不離真是兩難啊！”
“誰說不是呢！她如果不是一個賢妻良母，而是一個沒有責任心的女人，就不會考慮孩子的事情，離婚就很簡單了，但她不是那樣的人。聊着聊着，我們就成了親密的朋友。她說，她懂我的無奈，我懂她的歡喜。”
“難怪你會網戀，換成是我，十之八九也會陷進去。不對，你讓我捋捋啊，你說那個女網友愛讀書，很知性，她老公是做生意的，怎麼聽着這麼像程芳玉呢？你剛纔說她也是瑋城的是吧？”
“對，是瑋城的。”
“也是瑋城的，那她不會就是程芳玉吧？你沒問她別的信息嗎？”
“不會，她不是程芳玉，哪有這麼巧的事情！而且，我問過她多大年齡，她說三十八歲，程芳玉三十七歲，不是一個人。網上聊天，沒必要騙人的。別的信息，她都沒有告訴我。我們約定了，誰都不問對方姓名、地址、單位、電話號碼這些信息。”
“你們倆還挺有意思。聽你這麼一說，我發現你現在的感情更復雜了。你同時喜歡上了兩個女人，一個是三十七歲的已婚女同事，一個是三十八歲的已婚女網友。也就是說，除了程芳玉之外，你還是可以愛上別的女人的。”
晏超然的話讓高士源陷入了思考：難道我真的同時愛上了兩個女人？除了程芳玉，我怎麼會愛上別人呢？這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