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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遜啊,”你一邊在爐火邊烤橘子,一邊小聲和大侄子嘀咕,“再過幾天,你叔叔的信使可能就來了。”

    還好,你趕在哥權美班師回朝前跑回了東吳,兩位夫人整個人都不好了,但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勉強信了你“回了一趟荊州”的說辭,並且用眼神拼命表達“走就走了你回來幹嘛”的暗示。大侄子倒是很開心,好幾次跑來你這邊問你軍營裏都有哪些新鮮事。

    ……在你講了大概不到一炷香時間後,他就找個藉口溜走了。你發現諸葛恪小朋友是真的對瑣事不感興趣。

    就在這麼一個圍爐喫橘子的下午,諸葛瑾回來了。

    看到兒女健康,後宅清淨,諸葛子瑜大人很高興,連帶着對你的態度都溫和了幾分,他告訴你,算算時間,二弟已經收到信了,要是派過來的信使腿腳快點,說不定能在年底前接你回成都。

    大侄子點點頭,有點不捨,“但說不定嬸嬸能在江東過個年呢。”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想,還是儘早回去的好,不過,回成都前去別的地方轉轉也不錯。”丞相的手書你當然很想要了,但就他那個一貫不聊私事的冷淡畫風來說,回信關於你的話語能超過兩句就算情深義重,多半就只有寥寥數字罷了。

    “去哪?回荊州麼?”大侄子睜大眼睛。

    “去許都怎麼樣?”你小聲說,“我還沒去過呢。”

    大侄子手裏的橘子一下子就掉在地上了,他趕緊撿起來,“嬸嬸,莫發失心瘋啊。”

    “……這怎麼說話呢!對長輩太不恭敬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左右看看,接近晡食時分,諸葛瑾在書房處理些公文,周夫人在忙晚餐,徐夫人在替諸葛瑾打理帶回來的一件件行裝雜物,附近無人打擾,於是他十分小心翼翼的湊到你旁邊,“嬸嬸,你準備怎麼去許都?”

    “騎馬去?”

    “走什麼路?”

    “還沒想好,”你說,“大概取道合肥吧?”

    “………………”

    在大侄子艱難的講解下,你終於理解了,爲什麼孫十萬打合肥打得那麼艱難。

    簡單點說,這個地方不僅有重兵把守,地勢不太適合東吳水軍發揮之外,它還被曹老闆堅壁清野過了……

    你要是用喵德地圖打開看一看,不到二百公里的路程,高速三小時罷了,但之前你試過成都到簡陽六十公里走了兩三天,因此從建鄴到合肥這段路,它光是跑路也要跑上幾天是其一,路上沒喫沒喝沒村落是其二,盜匪橫行是其三。

    大侄子難得絮絮叨叨跟你講了半天,你心不在焉的聽着,尋思這時候的大侄子還挺可愛,不知道怎麼後期就長歪了。

    好吧,想想他對庶母的態度,也許諸葛恪小朋友並不是長歪了,只是對自己認可的人親近些,其他人本質來說,根本沒放在他眼裏而已。

    總之經過了諸葛恪的一番科普,你大概清楚了這段路有多死亡,簡而言之,你是不能帶扈從了。

    除此之外……你還挺期待這次旅行的!

    很快,信使就到了。

    比你想得差不多,諸葛瑾看完信之後甚至十分大度的將他二弟手書交給了你。

    上面寥寥數言,對大哥表示感謝抱歉以及讓你帶上荊州的僕役們返回成都。

    時值臘月,送走了你這麼一位問題人物,便宜大伯子還是很高興的,二位夫人也挺高興,周夫人交給你兩套她爲諸葛喬裁剪好的衣服。

    唯一有些戀戀不捨的是諸葛恪,不過他也十分得體的與你道了別。

    在離開諸葛瑾家之後,你對這位信使用了點小把戲,讓他帶着“劉夫人不願回去,想在荊州陪父親過了年再走”的消息和諸葛喬小朋友的幾套衣服回成都,反正想想此時成都風平浪靜,有你沒你沒啥區別,只要用最小功率解決掉這個出遊小問題就可以了。

    接下來……

    作爲一個開了金手指的瑪麗蘇,你要如何獲得一匹馬?

    你身上的銀錢是夠買馬的,但你隻身北上,你十分確定你不懂怎麼照顧馬匹,你也十分確定你騎術不過爾爾,別說騎馬從荊州一路狂奔去許都,你騎着馬跟着大侄子在建鄴城外跑一跑都能把你兩條腿顛得直要走不了路。

    所以你最後決定……你得搞一匹不喫糧不喫草過山川河流如履平地……還不會妨主的馬。

    這問題喵呼無解,單看你那過於剛健樸實的牧師法術表也無解,但你曾經是個濫強。

    在出城後人口密度驟降的江陵城外,你找了個哪怕是徐庶的嗓子也招不來人的樹梢下,開始了出行準備。

    首先你要花一點時間,通過怪物召喚術+變更召喚生物,搞來一匹cr14的魅影駒。

    它通體漆黑,皮毛錚亮,眼如紅玉,除了煙一般的蹄子之外,它看起來就是一匹漂亮的烏騅馬。

    只不過那雙不在現世的眼睛冰冷縹緲,毫無生氣。

    你騎上去,不需要下達命令,你的心念就可以驅使它跑起來。

    魅影駒的四蹄輕盈,毫不顛簸,邁開蹄子,你周圍的景色就……

    半分鐘後,你停下了馬,把今早在諸葛瑾家喫的胡餅和肉醬吐了個乾淨。

    …………這個cr14的魅影駒的速度真【消音——】離譜啊!!!

    今天是你慢吞吞,馬也慢吞吞的北上之路第三天。

    一路上十分安靜,安靜得顛覆了你對這個時代的印象。

    原來你以爲,成都城內在城牆下曬太陽的乞丐是這個時代最困苦的人,直到在東吳,你見到了被綁來做壯丁的山越民。

    那些人衣衫襤褸,許多人身上帶着傷,但這不耽誤軍官兇狠的鞭笞訓責他們,聽他們求饒哭泣,那時你又覺得這些山民已算是這個時代裏最慘的人了。

    但你向北走的三天裏,你見到了田野荒蕪,村落廢棄後的模樣,沒有什麼表情悽苦,苦苦求生的難民,也沒有什麼家家戴孝的慘狀,在這片萬物凋零的荊襄之地上,你見到的只有荒野上的荊棘敗草,白骨相籍。

    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無處停歇,無處問路。但在你停下馬,稍作歇息的時候,冷不丁的,你又能見到一雙雙赤紅的眼睛。

    那些已經半瘋癲的盜匪從地洞裏爬出來,從樹後探出來,他們的眼睛比魅影駒的更加冰冷,更加陰森。

    你是個瑪麗蘇。

    因而無論在成都城,江陵城,還是建鄴城,那些哪怕歷經戰火,卻依然名士雲集的地方,曾有人傾心於你的機敏和美麗,爲你獻上珠玉或是綾羅,想要博取你的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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