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晏翻書的手微微頓住。
他下顎輕擡，眯起眼睛，語氣危險：“霍九爺，聽聞你向來是正人君子，從不會在背後說三道四，怎麼似乎和傳聞不一樣？”
霍時庭眉眼微微一垂：“哦？”
顧淮晏微微捏緊了手中的筆，向來淡定的他嗓音都變得鋒利起來：“你和北笙說了什麼，比如雷卓爾那件事是我指使？沒想到霍九爺也會用這種陰險的手段挑撥我們的關係。”
霍時庭脣角勾起一抹輕笑。
顧淮晏倒也不算笨，不過才短短几個小時，就知道了他說過這話。
霍時庭就算被揭穿也沒有一點心慌，他面色平靜，漫不經心：“霍某何時說過，自己是正人君子。”?
顧淮晏眯起眼睛：“霍九爺不怕我將此事告訴她？”
霍時庭頓了頓，忽然嗤笑一聲：“顧先生自詡與她相識於微末，是最瞭解她的人？”
顧淮晏壓低聲音：“我和她認識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霍時庭，你最大的依仗不就是你是黑客S，是她的師兄麼？你和她在十年前認識。”
“可我不一樣，十年前，我已經在她身邊，我們在那個村子裏朝夕相處，就算是日後，鬼醫也曾想收我爲徒，在相識的時間線上，我比你早太多。”
霍時庭頗爲欣賞的點頭，不錯，居然知道他就是黑客S，這個對手可比謝瀾有意思，也有腦子多了。
只不過，外人評價的顧淮晏是冷漠、果斷，從不多說一個字。
可他在面對笙笙的問題上……
霍時庭別有深意：“顧先生，這麼多年，莫非你都沒有了解過笙笙？雷卓爾就算受到你的指使，可你怎麼會給那三十億？這麼破綻百出的解釋她都信了，你說是爲什麼。”
霍時庭語氣平靜：“是因爲，她不想相信你，因爲你在她心裏是不可靠的人，所以或某說什麼，要緊麼？”
顧淮晏下意識雙手握拳。
——因爲她不想相信，所以不管霍時庭說什麼，她都只會按照自己的思維去聽，去看，去相信。
休息室一時無話，沉默至極。
霍時庭掃了眼時間，也不着急。
就在這時，門被人敲響，顧淮晏的助理聲音焦急：“先生，江小姐和人起了衝突，在拍賣廳鬧起來了，您看……”
顧淮晏聲音發冷，“與我有什麼關係。”
助理嘴角抽了一下，先生還是這麼冷漠無情。
他猶豫了半晌，又加上一句：“只是……只是和江小姐起了衝突的人，是霍……是葉小姐。”
砰——
顧淮晏猛地起身。
霍時庭眯起眼睛，“顧先生，勸你還是管好你的女人，我的笙笙很金貴，若是被欺負了，別怪霍某不留情。”
霍時庭直接打開門，徑直離去，助理被休息室內的氣氛嚇到了，他大氣都不敢出，猶豫了很久，見顧先生還是沒有反應，才小聲提醒：“……先生？”
顧淮晏忽然一聲自嘲：“你說，她爲什麼不信我？”
助理：“……”媽的爲什麼輪到我的總是這種送命題。
顧淮晏：“算了，也不指望你能回答我。去告訴江暖，我的耐心實在有限，她要是不想活，就不要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