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如意餘光掃了衣芸一眼,她從來都是小人得志,可是看不清形式,自己也不過是陸冕的一枚棋子,用來刺激她的棋子。
或許在陸冕的心裏,所有人的關係,只有利用與非利用而已。
衣芸絞盡腦汁要怎麼在言如意麪前虎虎生威一次,可見她冷淡轉身離開,無語凝噎。
“姐姐,等等我!等等!”
封澤手忙腳亂地刷了工牌,好似衝出柵欄的動物,直奔言如意去,“姐姐,你去哪我去哪,咱就是革命的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中二病又犯了啊?
言如意站定在銳利大廈的陰影裏,“家在哪回哪,等確定下來再通知你。”
要是告訴東家可能是夢帆,八成原地爆炸吧?
一切事,還需要了解。
“不是吧?姐姐,你是不是忽悠我?”封澤瞬間耷拉着眼皮子,興奮勁兒比曇花還要短暫。
微信響起,言如意低頭看着信息,剎那間勾起脣角,順手攔車,“你忙你的,我先走了。”
“喂!姐姐!仙女姐姐!”封澤望着離去的出租車欲哭無淚。
衣芸那個母夜叉得罪了,銳利肯定待不下去,姐姐如果放他鴿子,那畢業入行了可就完蛋了!
話說姐姐,我沒有你聯繫方式……
言如意看着短信忍不住欣喜,任醫生回來了,既然她回來,那定然是厲大哥危機已經度過……
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下。
華僑城小區樓下的咖啡廳,蕭索幽靜,言如意抵達約定地點,環視一圈才發現坐在角落位置的任芳菲。
天氣炎熱,她卻身穿長袖紗紡,架着墨鏡,戴着醫用口罩,乍一看還以爲哪個明星出行。
“任醫生,你這是……”
言如意遲疑着在她面前落座,神神祕祕如同特務接頭。
“我回來調一些消炎藥,晟弦的情況穩定,定期消炎,期間甦醒過一次。”
果然!
“怎麼樣?他還認得你嗎?”言如意迫不及待問,苦情戲裏,男主角通常都會車禍失憶。
只是這樣……
言如意幻想過很多次厲大哥甦醒的場景,或是什麼也不記得,或者奄奄一息地指認江酒丞給他設了鴻門宴。
誰知道如此平常,又如此地又驚又喜,喜的是這件事竟然跟江酒丞毫無干系,驚的是之前自己不見全貌置於評價,顯得矯情。
“康復只是時間問題……”
任芳菲捧着咖啡杯,言如意的視線落在她手腕上,那是被什麼東西勒過的痕跡,手鐲狀的青紫色。
她瞳孔驟緊,猝然抓住了任芳菲的手,“誰打你了?”
今天的任芳菲很不尋常,這麼大熱的天捂得過於嚴實,話題開門見山,顯然是想盡早結束。
“沒,沒有,誰敢打我啊?”任芳菲撇開頭,略帶倉惶地抽回手。
人在說謊的時候,總是無法直面提問者。
做過多次採訪,她對於行爲舉止有丁點研究。
任醫生在醫院,可是女強人一般的存在,厲大哥受傷,毅然決然調任照顧,有情有義。
可是這樣的人,也有難以啓齒的傷口。
言如意心疼。
“是黃建業對嗎?”
任芳菲僵住,捧着水杯的手收攏。
見她不答,言如意顫巍巍探出手,輕輕地,掀開了口罩一角。
只見原本白皙的肌膚烙滿紅痕,耳鬢處,居然滲血。
眼部位置無法查探,卻能想象到,情況好不到哪裏去。
那個人渣!
言如意豁然起身,任芳菲忙不迭扣住她手,竟是央求的語氣,“算了。”
“算什麼算?家暴犯法,他都成太監了還不放過你,爲什麼不離婚?”言如意氣惱質問,那些傷比打在她身上更難受。
是!
任醫生和厲大哥不清不楚,婚外情誰會零容忍,但黃建業算什麼?他也配有媳婦兒?還是個能幹貌美的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