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澤聽到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們差點就沒命了,你居然在這裏撩男人?”
誰知道這上官脾氣更大,拎着封澤的衣服恨不得將他丟進水田裏:“又不是我亂說話,再說了,不也沒死嗎?”
說起來,她還更生氣呢,這兩人說走就走,啥也沒給自己留下。
在原地駐守了幾天,一點信兒都沒有。
荒山野嶺的,一點好玩的都沒有,旅館也沒幾個菜,裏面一點油腥都沒有,再在那兒帶下去,估計她就成尼姑了。
剛出來沒多久,想着若是再不回來,她就自個兒回去了。
沒想到,這好不容易找到點樂子,竟然又被人搗亂。
正憋着氣的上官,正好在封澤的身上好好發一通脾氣。
正巧也說在了封澤的心坎上,他自知理虧,乖巧地閉上了嘴。
“怎麼着?您一個學新聞的,竟然懟不過我?”上官的心底升起一點點的驕傲來,把玩着胸前的兩根細繩,眼神裏盡是得意。
言如意上下打量,除了在這鄉下有些曬黑了以外,面部白裏透紅,可見這山水確實養人:“走吧。”
天色幾乎已經完全暗淡下來,往前五米內的距離都看不真切。
陪着上官去將衣服拿回來,言如意還特意多拿了幾百塊錢到那家農戶的手中。
上官側目。
“是我帶你來的,自然是我要負責。”這一路上,幾乎所有的開銷都是言如意在負責,上官覺得說得有道理,也沒有阻止,反正她本就不想來。
三人一路往前走了沒多遠,碰到一家還開着燈的大樓房。
裏面傳出來打牌的聲音,言如意率先扣響了房門。
門一打開,一股子嗆鼻的煙味。
爆炸頭的肥胖女人嘴裏正叼着一根菸:“幹什麼的?”
瞧着這三人的打扮和年紀就不是這個村裏的人,女人滿臉橫肉,看着他們的眼神也很不友善,還以爲是來查賭博的,堵在門口說什麼也不讓人進去。
“我們是來投宿的。”言如意抵住門,在女人關門之前搶先說道。
女人往外張望了幾眼,地上都是亂七八糟的行李,言如意的眼睛平靜如水。
“老闆娘,行行好吧。”封澤的肩膀已經經受不起任何重量。
他癱坐在地上,眼前的兩大揹包和手上的兩個大行李箱,讓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有錢來了你還不掙!就等你打牌了。”裏面的人催促道。
往裏面望去,裏面煙霧繚繞的,看不清裏面人的表情。
胖女人側身讓出一個位置來:“一個人一晚上一百塊錢。”
上官一進門,一隻小黃狗衝過來對着她就是一頓吼叫,嚇得她亂步退出去。
齜牙咧嘴的樣子真的是讓人看得噁心:“就這樣的地方,還一百一晚上!”
她一個在城裏住習慣的女孩子,看到地上時不時就出現的一坨坨雞屎,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愛住不住!”女人將地上的狗抱起來,狠吐一口口水,眉毛都快飛到天上去了,“我家狗都看不上你。”
“晚上說不定有狼。”言如意冷不丁地出聲。
上官尖叫一聲跳到封澤身上,摟緊他的脖子,拍打叫喊着:“走走走!快上去!”
“你不是不住嗎?”
兩個人一路吵嚷着上去,言如意拿上自己的行李也去了自己的房間。
鄉下的房子總是有一股黴味,牆上隨處都能看到被霧氣浸溼的牆塊兒,還有一些青苔,破破爛爛的樣子,牀上的枕頭也有不明的黑色體,被子也溼答答的。
外面是上官的抱怨聲,樓下的胖女人回懟了幾句,也便安靜下來。
言如意將自己的一個長外套鋪在牀上,另外拿了一件在雪地裏也能穿的厚衣服裹在身上,鄉下的夜晚的溫度和雪地裏也差不了多少。
一切準備好,卻被窗外的圓月吸引了過去。
她推開門,發出吱呀一聲響。
月亮的外輪閃爍着白光,看起來都讓人心生寒意。
今天難道是十五嗎?
每個月的十五,天上的月亮總是最圓的。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她心裏又沒有可想念的人,竟也會被這月亮給引過來。
江酒丞的臉突然出現在月亮上,還越來越大。
他低沉的聲音彷彿就在耳邊,對着她叫丫頭。
“怎麼想到他了?”言如意晃了晃腦袋,低頭進去,拉上窗簾擋住盈盈月光。
她的手機在旁邊乖乖地躺着。
從那天接了霍傑森的電話之後,她就再也沒有開關機。
爲了工作的關係,萬一有人給自己爆料新聞呢?
這麼想着,她打開手機。
乾淨的界面。
就連一個移動公司的提醒短信都沒有。
不知爲何,言如意的心裏鬆了一口氣,卻又提了一口氣。
想着那個在輪椅上咄咄逼人的女人,口口聲聲說着她和九爺最般配的話的女人。
她突然瞭然。
九爺的身邊什麼時候缺過女人,他哪裏用得着自己上趕着過去。
既然已經知道,江媛的事情與她父母無關,那選擇誰做替身都不重要。
只有她,還在爲這件事情神傷,整個隋遠,只要他九爺一句話,什麼人要不到。
言如意,你果然還是輸了一截。
她翻身將自己蒙在被子裏,不願意再去多想江酒丞的事情。
那天的事情,那份情感。
他們的開始,本來就是源於一場誤會和事故,本就不受祝福,自己又能期待什麼。
在鄉下的日子,根本不可能晚起,那扯着嗓子的公雞比誰的嗓門更大,此起彼伏。
言如意醒來的時候,路過旁邊的房間,發現裏面都空蕩蕩的。
往樓下一望,兩個人正蹲在雞窩外面,伸着脖子往裏面張望着。
她穿戴好衣服下去,走到兩人背後都沒有什麼反應。
對着兩個人的屁股就是一腳:“你倆擠來擠去的幹什麼呢?”
封澤揉着屁股蛋跑來捂住言如意的嘴。
“你們兩個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