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灝妃進入夜色的樣子拍得清楚，雖然只是一個側臉，可還是能夠辨認出來。
“聽說進去之後，就沒有出來。”嶽海站得筆直，語氣淡淡。
江酒丞有些錯愕，隨即轉而一笑：“看來是我把他想得太仁慈了。”
沒想到他只隨便一出手，陸冕竟然就棄車保帥。
剛剛上線的電視劇，就這樣沒了，着實是要賠不少錢。
可這也看得出來，江酒丞和陸冕的差距。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除了他們倆，還有什麼人？”
嶽海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倒是有些奇怪，劉總，張總也從在這裏進出過。”
江酒丞微微擡頭，嶽海即刻解釋：“就是海盛的兩位老總，之前想和我們集團合作。”
這麼一說，江酒丞的腦中倒是回想起兩張滿臉橫肉的臉。
那兩個不過就是個色胚子，談合作的時候，三句話離不開那些下作的玩笑，當即就否決了，沒想到竟然轉投了陸冕。
倒是挺般配。
“既然陸總這麼知人善用，我們也得體現這她最好的價值。”江酒丞將那照片遞迴給嶽海，“霍傑森的事情怎麼樣了。”
“一切準備就緒，只要您這邊一點頭，我們立刻就可以聯繫開庭時間。”嶽海做事一向都很謹慎，江酒丞倒也沒太擔心。
“先緩一緩。”不過是想要敲山震虎，可陸冕這個人實在是太狠了，只要對他有一點威脅，立刻丟棄掉。
竟讓他無從下手。
嶽海轉身帶上門準備出去。
“等等。”江酒丞出聲叫住他，那個名字哽在喉頭，卻說不出口，“算了，出去吧。”
“言小姐還在大涼山附近。”
偌大的辦公室裏，只有江酒丞一個人。
外面夜色籠罩，來往的車輛，汽笛聲響亮。
他起身緩慢跨步走到窗前，玻璃幕牆外的世界，點點星光，屋內卻一片漆黑。
好像從她離開後，他就鮮少回家，沒有她的地方，好像都冰冷。
就算他不說，嶽海也知道他心所想。
如此明顯，別人都能看得出來，可就偏偏她不信。
長長的嘆氣聲在房間裏清晰。
同樣的夜裏。
言如意盯着眼前的孩子已經看了有十幾分鍾了，她那張嘴就沒有停下過，前面放着兩個空碗。
還以爲這小姑娘嬌嬌弱弱的，特意給她點了一兩米線。
看她用手一抹嘴角，言如意才悠悠開口：“怎麼樣？喫飽了？”
女孩瞬間就臉紅了，低下頭去，雙手扭捏地放在胸前：“恩。”
聲音像蚊子一般。
言如意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喫飽了咱們就去睡一覺。”
一直沒有開口的封澤，焦心不已：“整個鎮上就只有這一家旅館，我們還能去哪兒睡？”
“不是還有帳篷嘛。”
這是鎮上，四周都是公路和人家，可不是那麼容易在這些地方安扎的。
言如意自然知道封澤的顧慮，可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
孩子一直小心地挨着言如意，既害怕，卻又不敢太靠近她。
三人正打算離開，不遠處拿着手電筒的幾個人朝她們跑過來。
又近了一看，竟然是警察和那對夫妻。
“就是他們！搶了我的孩子！”老闆娘尖銳的聲音聽得言如意耳朵發疼。
女人上前兩步衝到言如意麪前，揪住她的衣領：“人販子！他們就是人販子！抓起來！”
那小孩被嚇得直往言如意的身後躲。
警察看着也愣住了：“到底什麼情況！”
強行將兩人分開，警察怒斥兩人：“有話說話！動什麼手？！”
那老闆倒是個腦子冷靜的，將手機裏的照片翻找出來：“些孩子確實是我們的，光天化日之下，這兩個人竟然將我家孩子帶走，好多人還看着呢。”
“對對對！不信你們可以去問！”老闆娘在一旁附和。
可這孩子卻一直貼着言如意站着，着實有些奇怪。
警察蹲下聲音，問那孩子：“這兩個是你的爸爸媽媽嗎？”
小女孩擡頭看向旁邊兩個假笑的人，又看看言如意。
“別怕，叔叔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言如意的語氣溫柔和藹，倒更像個母親的樣子。
女孩怯生生地點點頭。
下一秒，那男人一把將孩子攬到自己懷中：“我就說吧！”
“你們兩個到底怎麼回事？！身份證拿出來！”警察怒吼一聲，封澤立刻屁顛屁顛地把證件遞過去。
言如意一直盯着那孩子：“我們不是人販子，這孩子被家暴了，我們纔將孩子帶過來的。”
她一看到那對夫妻的嘴臉就覺得噁心，自己的孩子都能下這樣的毒手。
警察被這話弄得暈頭轉向，扭頭看到那小孩，圓嘟嘟的小臉，粉嫩的嘴脣，也沒什麼傷痕。
言如意上前去拽住小孩的手臂，就想把衣袖撩起來，男人卻死死按住：“心虛？”
她使勁拽了兩下，衣袖下藏着的藕臂上都是青青紫紫的傷痕，沒有規律地分佈着。
“這就是小孩子之間玩耍，不小心磕破的，你怎麼亂說話！”女人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孩子，使勁一扯，將她抱在懷裏，往身後藏。
那孩子被嚇怕了，竟然不敢說話。
警察上下打量着言如意：“看你穿得正正經經的，以後有什麼事情，搞清楚了再說！這不是添麻煩嗎？！回去做個筆錄！”
從警察局出來，那對夫妻衝着言如意得意一笑，拉着孩子的手回家去。
言如意站在原地，看着他們的背影。
或許是感受到言如意的目光注視，那小孩也轉頭過來看她。
眼眶裏都是淚水，緊抿着嘴脣，可憐兮兮地看着言如意。
她不說一語，可每一個眼神，每一滴淚都在說着救我。
言如意收緊了拳頭。
第二日一早，帶着封澤去了一棟小獨樓。
門口掛着一個用紅色的字寫的牌子——鄉鎮機關。
“我們找鎮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