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樓道看着讓人覺得壓抑,喘不過氣來。
她閉上眼睛靠在座椅背上,耳邊聽着樓上傳來的女孩哭泣聲。
明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卻還是覺得揪心。
她的思緒漸漸飄離,在很久遠的曾經,她也曾跪在地上,忍受着言語的羞辱,被冠上惡人的稱呼。
“姐姐,他們進去了。”封澤將她叫醒,看着院長和張老師走了進去。
相信她們上去的每一步也和自己的心情一樣沉重。
樓道里還回蕩着孩子聲嘶力竭的哭聲,聽起來似乎嗓子都啞了:“我不敢了,不敢了!”
“你的膽子是真的越來越大了呀!去哪兒玩去了?!不是給你說過放學趕緊回來,還等着我給你洗衣服的呀!”老闆娘生氣的怒吼帶動着身上的肉都在顫抖,腳都快將這鞋面擠破了。
那揮舞着的棍子在牆上投射下影子,看得人心驚。
女孩就蹲在牆角,書包裏的書本散落一地,抱着頭躲避,腳指頭都在用力。
“你在幹什麼?!”張老師顧不得手上的文件,衝過去將女孩緊緊地抱在懷裏,心疼地檢查她身上新添的傷,“沒事吧?”
之前她情緒的隱忍在這一瞬間全部都爆發出來,眼角上還掛着一顆淚。
院長邁着年老的步子,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擋在女孩面前,盯着老闆娘手中的棍子:“怎麼?你是要將我這老太婆也一起收拾了?!”
雖然年邁,可這底氣還是很足。
突如其來的突擊檢查讓老闆娘頓時失了神,棍子應聲落地,灰溜溜地滾到樓下去了。
“院,院長。”老闆娘哆哆嗦嗦,雙手交叉在胸前,規規矩矩地站着,低垂着頭,“你怎麼來了呀?”
“我要是再不來,這孩子就被你們打死了!”院長看着這一幕痛心疾首,拳頭一下一下地捶在自己的胸口上,“都是我,都是我的錯呀!竟然沒看清楚你們這些豺狼虎豹的模樣!”
她從底子裏心疼這個孩子,那一下下的棍子似乎是打在她自己身上一樣疼,看着她如今的遭遇,心裏覺得愧疚。
老闆也聽到外面吵鬧的聲音,端着一碗熱騰騰的方便麪出來:“怎麼回事?”
“這,院長來了。”老闆娘貼過去,拉扯了兩下男人的衣角,指着院長的方向,皺成包子一樣的臉寫滿了焦慮。
老闆囫圇吞棗一般地將這碗裏剩下的那根麪條吸了進去,才反應過來,先伸出手去跟院長握手:“您怎麼都不說一聲就過來了,我們也好準備準備呀。”
“準備什麼?!讓你們把這些證據都正好藏起來嗎?!”院長怒氣沖天,一把拍開那老闆的手。
不屑一顧。
張老師扶着孩子緩緩站起來,將她身上的衣服全部撩起來,指着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傷痕問:“這些你們不應該給我們個解釋嗎?”
地上的文件裏放着他們當初簽署的協議,充滿了諷刺。
女孩泣不成聲。
她渾身的傷疤被撕裂開,包括心裏那一塊。
“誤會?我的眼睛又不是瞎的。”院長對這套說辭根本不相信,直勾勾地盯着老闆的妖精,好像是要將他望穿一般,“孩子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醫生會說清楚的!”
院長牽着孩子的手下了樓,老闆想也沒想直接追上去。
張老師趕緊擋在樓梯口,舉着手機:“我這裏都是證據!剛纔的那些我都已經拍下來了,並且傳到了電腦上,怎麼?你是還想對我們動手嗎?!”
“我!”老闆被張老師的眼神嚇得移不開腳步,額頭上都是冷汗。
護送着女孩上了車,張老師直接驅車去縣城裏的醫院。
言如意心頭的一塊石頭纔算是放了下來,她摟着女孩的肩膀,那小小的身子努力靠近言如意,想要在她的身上吸取更多的溫暖。
她的身子竟然沒有再顫抖了。
可路上的顛簸,女孩有些適應不了,漸漸臉色越來越難看。
小孩的手緊緊地攥着衣角,眉頭緊蹙,疼得嘴脣泛白,卻還是沒發出一點聲音。
好在言如意感覺到了女孩顫抖的肩膀,才察覺到女孩的情況。
她趕緊低頭一看,小姑娘的臉色就像是塗了三層面粉一般,難看極了:“你怎麼了?”
院長也扭頭過來查看,結果發現了這個孩子年面色慘白:“是不是剛纔打到哪裏了?”
言如意突然想起來,前幾天,好像聽那對夫妻說被推到那牆上去撞到了。
她趕緊掀開女孩的頭髮,已經被冷汗浸溼了。
手在小腦袋上輕輕摸了摸,那孩子一個激靈,抖了一下,臉色更加難看了。
“快送醫院吧,可能是傷到腦袋了。”言如意也不敢再亂摸,拿了後面比較軟的落枕墊在她的腦袋後面,一直抱着她,護着她。
車上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冷了,誰也沒有說話,大家都表情凝重。
狹窄的車道上,只留下一地的塵土。
……
隋遠的娛樂新聞此刻又滿天飛了。
江酒丞坐在椅子上,滿意地看着手下送過來的報告:“短短時間內,就跌了百分之三,也是不錯了。”
他的電腦屏幕還停留在娛樂板塊。
上面趙灝妃的樣子還清晰可辨。
今日自從這消息放出去之後,整個網絡都可熱鬧了。
“也是時候讓他嚐嚐電話被打爆的感覺了。”江酒丞冷笑,眸子裏都透出一股幽幽的寒氣,“這趙灝妃最後的價值還挺高。”
他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這陸冕的表情了。
此時的銳利大門已經快被蜂擁而至的記者給擠爆了。
陸冕站在樓上,盯着下面如螻蟻一般的人羣。
旁邊的助理已經緊張得嘴脣發紫,一頭霧水:“陸總,我們現在怎麼辦呀?”
“把人都趕走,這麼多年的新聞經驗,不需要我教你怎麼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