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部分的事實他卻不清楚。
他只知道,他是母親和醉酒的江父的產物,可是他卻不知道,這一切原本就是有預謀的:“我想這麼多年,你放不下這件事情,應該也曾經調查過吧?”
只要是一調查,以他現在的能力,絕對不難找到真相。
那他應該就知道他母親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只不過是因爲有着母愛的光環而已。
“你想說什麼?”陸冕突然十分緊張和激動起來。
“看你的這個表情,你應該也知道了吧。”江酒丞的眼底裏也閃過了一絲恨意,他們之間你來我往,已經拼殺了多年,可是卻一直沒有談過這些話題,“受害者也不是隻有你一個。”
當年陸冕的母親是在KTV裏做公主的,原本只是推銷酒水的,但是心裏卻想着能夠有機會什麼時候飛上枝頭做鳳凰。
在看到江酒丞的父親的時候,她動了一些歪心思。
他身上那些昂貴的手錶,讓她頓時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陸冕的母親在他的杯子裏下了藥。
喝過之後的江父頓時失去了知覺,
他被女人擡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間裏,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江父當時給了她錢,趁着她還沒醒來之前離開了。
那是一筆不小的鉅款,可以讓女人好好享受一段時間了,可是沒想到居然會有了陸冕。
女人心底裏的良知被激起,她辭去了工作,去了一個小縣城裏生下孩子,爲了可以給他更好的生活,帶着孩子來到了城裏。
之前江父給的那些錢已經用得差不多了,她的生活變得痛苦起來。
這麼多年,沒什麼能力的她已經找不到什麼好工作。
恰巧聽到陸冕問起父親的事情,加深了她要去找那個男人的心,她心裏原本已經知道這一條路或許並不好走,可她還是義無反顧去了。
有多少分是爲了孩子,其中肯定也有爲了自己。
在江家的時候,她說的很清楚,孩子可以給江家,她只需要錢就好了。
跟着江家,孩子纔會有更好的未來沒錯,她同時也可以解放自己,以後這陸冕有了出息,她說不定還能再回來。
這些當然是江酒丞的猜測。
他以爲能有這樣手段的女人,也絕對不是一個善茬。
只不過江父對她的不承認,以及還有那個孩子,讓她有些崩潰,一個人跳進了水池裏,想要威脅江家。
若是不願意,就死在江家。
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威脅,但江母也不是一個好惹的。
直接將她丟了出去,並且報了警。
她無權無勢,只能離開。
爲什麼會死?因爲侮辱?或者是因爲窘迫的生活。
但是她給陸冕爭取到了一筆錢,這或許是她作爲母親,可以和他的最後的東西。
沒有人知道這個女人的想法,他們都各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在思考和猜測。
可是因爲這件事情,他的家庭失去了曾經的歡樂,他的父親再也不是他一個人的父親,母親也整天都鬱鬱寡歡。
他一提起這些事情,還是忍不住有想要打死他的衝動。
而眼前這個人,只會明白自己的痛苦,處處和他針對,而在這一件事情,江酒丞又做了什麼呢?
他錯在哪兒了?
他的所有感知都只存在於他自己,而從來不會在別人的角度去思考任何。
江酒丞很清楚這個男人到底要什麼,他想要證明自己應該被任何人看得起,所以他要抓住任何一個可能的機會。
在他的世界裏,只有打倒了江酒丞,他陸冕的價值才能被體現出來。
“你對我又恨意,我很理解,你若是想要報仇,聚大大方方的,每次玩用這種方式。”他江酒丞做事向來都是坦坦蕩蕩的。
他從來不會做這樣下三濫的事情,他江酒丞也不屑於做這些。
“怎麼?你害怕了?”
江酒丞的這些話對他而言,根本沒有任何的作用。
陸冕的心裏早就是一片死水了,那些疼痛的記憶讓他無法冷靜地從中抽脫出來,他思考不了什麼,只知道他的母親死在了這羣人的手裏。
只要是江家的人,他們每個人的手中都沾滿了鮮血。
全部,都要給他的母親陪葬。
“如果你要玩,我一定會奉陪到底,但是你記住,有的路一旦開始,就永遠沒有辦法回頭了。”
“這是警告嗎?”
江酒丞思忖了半響:“你也可以認爲是一種勸告。”
他從銳利的大樓裏出來。
江酒丞回頭看向身後的大樓,雖然沒有夢帆的那麼高大,可是它正在日漸壯大,可以預想,它一定會成爲隋遠的鼎力支柱。
可是。
整個隋遠市裏,夢帆和銳利只能有一個。
這個夜裏,他們坦誠布公地聊了那些被塵封的往事,這些事情是他們之間的癥結,也永遠都會是癥結。
陸冕拒絕一切的合談方式,就只能應戰。
他們之間最後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他行事作風向來如此,既然說好了以後做事也好做了。
“之前我說的那個可以開始進行了。”江酒丞的嘴角一抹冷笑,“既然他開始了,那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遊戲就要一起玩纔有趣味。”
“知道了。”嶽海那邊掛了電話之後,轉身去了另一個方向。
轎車到了一個公寓樓下。
他徑直走上去,開門的人是趙灝妃:“這個點,你怎麼來了?”
“江總讓我來問問你,之前給你說的那些,你考慮的怎麼樣了?”嶽海規矩地站在門口,並沒有進去。
趙灝妃愣了一下:“現在就要回答嗎?”
她以爲還能再有些時間,沒想到這一切竟然這麼快。
嶽海沒有回答,而是靠在門口。
他抽着煙,火光在黑暗之中明明暗暗,安安靜靜地在等着她的回答。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你告訴江總,我已經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