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面的慘叫聲一聲高過一聲。
他緊緊抱住門框邊上的柱子:“你們想幹什麼?!你們……”
“你不是要錢嗎?”手下的人之中有一個臉上橫着一塊大刀疤,眼皮往外翻起,紅色的血絲遍佈了眼眶。
他伸手拉開黑色的簾子,巨大的血腥味一下子撲過來,在鼻息之間來回穿梭,讓他覺得腦子嗡嗡作響。
男人的眼睛往裏面瞥了一眼,他的心頓時落到了地底,撐着地面的手肘沒了力氣支撐,皮膚在地上劃破,血液和裏面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
中間放着一張牀,白色的牀單上全是斑駁的血跡,旁邊的小桌子上放着不鏽鋼盤,裏面有不少的手術用品。
他心一沉:“這是幹什麼的?”
剛說完,刀疤猛然將他的手臂拽起來,袖口推上去之後,用針頭對準了男人的手臂,狠狠往下一紮。
裏面不明的黃色液體被推進去。
男人還沒反應過來,等到刀疤的手都抽回來了,男人才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你幹什麼?!你對我做了什麼?!”
他拼盡全力將控制他的人推開,掙脫開束縛,可身後的人根本沒有追上來。
剛跑了兩步,雙腿忽然失去了力氣,跌在地上。
他回頭一看,身後的人朝着他的方向走過來,手上拿着一根和他人差不多長的棍子,頂部在地上滑動,發出次啦的聲音,就像是指甲在黑板上發出的咯吱聲。
在悠長的走廊裏,顯得有些恐怖。
無力感漸漸地從雙腿蔓延到全身,他的手掌在地上不停摩擦,在地上留下好幾條痕跡,彷彿這血腥味是從地上飄出來的一般。
男人意識漸漸模糊起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有那雙眼睛還暫時睜着,眼珠子在眼眶裏胡亂地轉動。
看着那幾個手下的人將他擡起來,走向那個小房間。
“不,不要……”
男人虛弱的聲音在走廊上飄蕩,刀疤面無表情地將他推進去。
透過簾子的縫隙,男人看到了陸冕晃過的側臉,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卻無法收緊雙手,恨意在眼睛裏打轉。
一張白色的布蓋在男人的眼前,只有刀疤的聲音在耳邊:“醒過來就好了。”
陸冕從裏面的房間出來,在外面的沙發上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身後有牌九的聲音,而前方燈紅酒綠。
女人的身影在臺上扭動,時不時對下面的人拋個媚眼,嬌媚的樣子獲得了不少男人的注視。
可陸冕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手中的紅色酒杯之中,曖昧的光線投射到水面上,陸冕聽着後面傳來的腳步聲:“怎麼樣?”
“陸總,都不是什麼好貨,估計買不了多少錢。”刀疤的身上帶着一條圍裙,上面全是噴射的血跡。
看起來讓人覺得有些恐怖。
他從陰森之處走出來,彷彿是從地獄裏走出來的一般,嘶啞的聲音就像是從磁帶裏傳來的:“那東西都不夠進來的費用。”
陸冕揮揮手,讓刀疤退下去
另外的手下追上來:“大哥,這從來都沒有這樣的規矩,沒人簽字直接就動手了,這個怎麼處理?”
刀疤看向坐在燈光下的陸冕,頭頂上的紅色光暈將他包裹起來:“以後就有規矩了,走吧。”
第二天一早,在郊外的一條小河溝裏,出現了一個渾身都是刀痕的屍體,卻無人認領。
言如意站在機場門口,一輛出租車慢慢停下,封澤睡眼惺忪:“我們去哪兒呀?”
早上忽然接到了言如意的電話,讓他在機場集合。
和老李商量之後,言如意最後還是決定換個地方冷靜一下,只要是在隋遠,她的生活就沒有好過過。
這裏與她或許就是不合吧。
尤其是隻要她在這裏,就一定會有人也關注當年的事情,不利於老李進行調查。
最後,言如意還是踏上了這條老路。
走遍天下,也算是自己的一個夢想,再一次踏上征途,言如意覺得心情很是不同,她沉默寡言。
機場裏的廣播已經叫了他們三次名字了,封澤提着行李箱一直在言如意的身旁站着:“姐姐,我們?”
“走吧。”她深呼吸好幾口氣。
這裏的戰爭不是她能夠參與的,因爲它不純,也不單單是因爲自己,所涉及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言如意不適合這個地方,她承認:“你說得對,我們能做的事情有限。”
她的任務就只有兩個:夢想和真相。
微博上的賬號依舊不能解封,言如意只能用封澤的信息在別的平臺上進行視頻製作,雖然沒有微博的曝光度高。
但是至少沒有限制。
看到最上面的申請人上,言如意寫下了封澤的名字。
這就意味着,到時候不管是發展得好還是不好,最後的責任人都是封澤,也是他擁有名氣。
“姐姐。”
確認鍵,最後還是按下了,言如意將手機還回去:“你是知道我的,這根本就不是我在乎的。”
她在乎的只是規則,這個世界的規則。
她所挑戰的也是這個社會的規則,到底什麼纔是是非?
是約定俗成,還是法律法規?是三人成虎,還是道德規定?
這些都是言如意想要知道的答案。
封澤跟上言如意的腳步,一起上了飛機。
剛一坐下,言如意要了一張毯子在位置上坐下,就閉上了眼睛。
封澤剛想說什麼,看了她一眼,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空姐推着小推車過來:“請問?”
“噓!”封澤趕緊攔住,“不用了,謝謝。”
言如意熟睡中,耳邊忽然聽到了一個厭煩的聲音,一個小孩在飛機上到處跑,腳步聲匆促並且大聲。
尤其是孩子尖銳的笑聲,更是讓言如意腦子一嗡。
“什麼人呀?!能不能管管?!”言如意將臉上的眼罩拿下來,怒目而視。
她盯着一旁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