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的我也想搞科研》

    怎麼會這樣?景深想着,解釋說錢是自己的,對方不信;他便只好又想了另外一個說辭,說這錢是他家裏人讓他送來的,因爲自己常常來莊園叨擾,因此家長得知後,說是要給莊園主人的謝禮,以報答他照顧自己這麼些時日。

    後面這說辭司徒蒙勉強是信了,卻無論如何也不肯收下這些錢,景深抱着錢袋有些急,送出去的東西還哪有還回來的道理?可對方不要,他也沒辦法……

    回去白鶴觀的路上,景深想了很久,低聲道:“恭具仁。”

    “屬下在!少主有何吩咐?”

    一名年輕侍衛突然出現在景深面前,單膝跪地,景深卻像是非常熟悉一般,半點也不驚訝。他擺了擺手讓對方起身,兩人一前一後地走着,景深明明要比對方要矮小得多,可後者卻低眉順眼,半點不敢逾越。

    “阿仁吶,”景深嘆了一聲,“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少主儘管吩咐,屬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景深:“倒也不必……事情是這樣的……”他跟年輕侍衛解釋了一下手上錢袋與司徒蒙之間的小故事,其實不用他說,一直藏在暗處保護他的恭具仁早已對此事瞭如指掌,不過少主要說,他便洗耳恭聽。

    景深講完了來龍去脈後,對恭具仁說:“這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就是呢,我想請你假裝是我的家人,然後把錢當面給討厭鬼……哎你先別急着搖頭,聽我說!我倒是想自己給他呀,但他不肯收,得找個大人與他說,不然他總以爲我是小孩子亂說話,不肯收我給的錢……真是的,以前哪曾試過像今日這樣,還能把賞出去的東西退回來的?我就不信我這些錢送不出去!”

    以前那是因爲人家知道你的身份,可現在那司徒蒙不知道呀!恭具仁心說,任何一個正常人,見到一個小孩拿着一袋黃金,怎麼想都是小孩偷拿人家的錢財,哪裏能想到,這會是一個小孩的私有財產?

    “可屬下也不能裝作是您的家人,那可是要殺頭的大罪!萬一被人知道,恐怕屬下頭顱不保……”

    “你不說,我不說,他們也不說,誰會知道呢?”景深環顧一圈,藏在暗處的護衛們與他對上視線,紛紛垂下頭裝作沒看到,“你看,他們都說不知道這回事!”

    恭具仁哭喪着臉,“少主……”

    “哭也沒用,”景深下了最後通牒,“如今是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不然他不肯收下這袋錢,我就不高興,我不高興呢,你們也別想過得安穩了。”

    一同走過那麼些年,大夥兒也是知道景深一言不合就作天作地的本事兒,而且此事基本是無解的,連景深親爹親孃都允許他作允許他搗蛋,那他不搞事簡直天理不容。儘管從來沒有真的害他們受處罰,但提心吊膽總會有的。

    其他藏在暗處的護衛們一聽,那還得了?馬上紛紛向恭具仁使眼色,要他應承下來,恭具仁沒辦法,只好答應了。

    然而要說服司徒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試想一下,如果容易,景深自己早就解決了,哪裏用得着請外援?恭具仁難得換上一身常服,與景深站在一起,對面則是司徒蒙一個人。

    “這是我小舅!”景深介紹道。

    司徒蒙點了點頭,“您好!”黑妞兒的小舅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司徒蒙一時有些懵,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位長輩。

    幸好這位長輩也不執着司徒蒙如何稱呼自己,他先是按着景深的劇本,隨口誇了一下澄寧山莊,果然司徒蒙抿了抿嘴,像是挺開心的樣子。

    恭具仁乘勝追擊,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與他說:“其實是這樣的,我們家小深從小就沒什麼朋友,這兩年從京城搬到了這裏,能跟他玩的人就更少了。他與他哥又說不到一塊兒去,平時自己一個人挺寂寞的,也是來到了澄寧山莊,遇到了少莊主你之後,他纔開朗了一些……”

    “這些錢不爲別的,就單純只是我們家給你的謝禮,請你務必收下!”

    “不行不行!”司徒蒙說,“我哪能接受你們的謝禮呢?我與黑……小深不過是萍水相逢,有緣便成了朋友,我們的友誼是發自內心的,不應該用金錢去量度。”

    “呃這……”恭具仁求助地看了景深一眼,後者瞪着他,大有你今天搞不定,以後就別想有好日子過的架勢。

    恭具仁咬咬牙,換過一種神態,揮手說:“你不用跟我們客氣!我們傢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既然是朋友,區區三十兩黃金算得了什麼?小深每月花的零頭都不止這些!你再與我們推託,就是看不起我們了!”

    司徒蒙被他突然轉變的畫風弄得怔了怔,方纔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成霸道總裁的口氣了?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對方說到這份上,司徒蒙再推,就顯得很不會做人了,因此他只好謝過黑妞兒小舅,把錢袋收下,再次放在他臥房的牀底下,並打算以後不會動裏面的一分一毫。

    錢袋的插曲過後,司徒蒙與景深又恢復了原先的友誼,黑妞兒還是那個黑妞兒,在司徒蒙面前時依然鬧騰,而司徒蒙對他也是一貫的縱容,不會因爲他是一個家裏真有礦的富二代而諂媚迎合。

    這日景深司徒蒙二人又去了海邊,因爲黑妞兒說想撈魚,司徒蒙便自己織了一張漁網。莊園內佃戶偶爾會出海捕魚,因此岸邊常常停着兩三艘小船,兩人跳到船上,小船慢慢滑出海岸。

    這是司徒蒙第一次坐如此簡陋的小船出海,他一邊配合着黑妞兒的節奏划船,一邊想,萬一沉船了怎麼辦,也不知道這海里有沒有鯊魚。

    兩人把船劃到了水深處,這裏的水很清澈,能清楚看到海底的景色,而且離岸邊也不算太遠,有什麼事也能游回去。

    “這裏可以了麼?”小深小朋友已經等不及了,他躍躍欲試地拿着漁網,時刻準備着把漁網扔下去,

    司徒蒙扒着船頭往下看了看,他做的漁網不小,在越深的地方越能起作用,相反如果水太淺,可能就什麼也撈不到了。

    他朝黑妞兒點了點頭,後者立刻抖開漁網往海面撒下去,漁網底部有負重的石頭,很快就沉到了海底。

    兩人都沒有在海里用網撈過魚,因此雙方都不知道怎樣算是正確的操作,兩人撒了網後就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司徒蒙把拖着漁網的繩子綁在船尾,與黑妞兒面對面坐着,大眼瞪小眼。

    景深:“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我有點餓了。”

    司徒蒙從懷裏拿出一包蟹黃包,那是他早上讓掌廚的多做的,每次跟黑妞兒出門玩耍都需要花費很大的體力與精力,他已經學會了出門前多帶一些食物了。

    景深一邊喫蟹黃包,一邊留意着海面的動靜,時不時趴在船頭看海底,見魚兒傻乎乎地遊進了漁網裏遊不出來。

    “林府裏不是有一個大池塘麼?”景深說,“不如把撈到的魚放池塘裏?”

    “這些是海魚,放池塘裏多半活不久…而且池塘中已經有鯉魚了,再放這些進去怕是要打架。”

    “也是噢!”景深說完,繼續喫他的蟹黃包,這次換司徒蒙趴在船頭看魚了。

    海底忽然出現了一大批小魚,這些魚都像看不到漁網似的,一溜煙鑽進了漁網裏,司徒蒙正覺得納悶,很快,他便知道了這些魚兒到底怎麼回事--

    “是鯊魚!有鯊魚!”司徒蒙喊着,那鯊魚很快就游到離小船隻有兩三丈遠,背鰭浮現出來,連景深也看到了。

    景深:“!!!”

    “怎麼辦?”景深三下兩除二把包子都塞進了嘴裏。眼看着鯊魚離得越來越近,他們就是想逃也來不及逃了。

    “是漁網裏的魚,把鯊魚吸引過來了!”司徒蒙退到了小船中間,“偏偏今天我什麼都沒帶過來……”

    “你往船頭那邊退一點兒!”景深話音剛落,一個箭步踏在船尾借力,躍至半空中一個翻滾,準確落在了鯊魚的背上,雙手抓着鯊魚的背鰭。

    鯊魚被抓住了背鰭,在海中不斷翻滾,又潛入水中快速遊動,緊接着猛然跳出水面,然而無論它怎麼掙扎,黑妞兒都像貼在它背上與它的背鰭連成一體,怎麼也甩不下來。

    景深不知何時手裏多了一把匕首,他把匕首插進了鯊魚背上,用力一劃,血水從鯊魚身上流出來,染紅了一整片海域。

    很快,隨着黑妞兒跳回船上,那條鯊魚也從水中浮了起來,背上一道長而深的劃痕,幾乎將其切成了兩半。

    司徒蒙剛鬆了口氣,扭頭卻見黑妞兒眉頭緊鎖,他下意識地往海面一看,那條被切開兩半的鯊魚竟然只剩下骨骼,在鯊魚殘骸附近,則多了至少二十條長相兇狠的食人魚。

    司徒蒙:“……”他今天出門前應該看一下黃曆的,纔出虎穴又進狼坑,這就是他今日經歷的真實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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